第184章 東宮喜事,含芳求助

  她和沈嵐歲不睦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太子估計就是看中了這一點,覺得沈嵐歲不會為她撐腰,而康樂伯爛泥扶不上牆,正巴結他呢,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兒和自己翻臉?

  沈含芳忽然想起了沈惜昀,想起她說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懊悔地落下淚來。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沒遇到困難不知道這句話的深刻,如今想來,悔不當初。

  「我可怎麼辦啊?」

  沈含芳低頭趴在梳妝檯上哭了起來。

  豆蔻拍了拍她的背,思量道:「才人也不必太傷心,一時的得失算不了什麼,你不妨看開一點,往好處想想。」

  沈含芳抽噎著問:「我還能出頭?還怎麼看開?等明英侯府沒落麼?」

  豆蔻:「……」

  她恨鐵不成鋼道:「才人!你怎麼能這麼想呢?這話要是傳到侯爺和五小姐耳中,你就真的沒救了!」

  沈含芳抿著唇不說話了。

  豆蔻小聲道:「雖然太子因為明英侯的事遷怒才人,可只要明英侯不倒,五小姐得皇后娘娘看重,太子就不能把才人如何,他心裡有忌憚,才人的地位才穩固。」

  沈含芳一愣,心裡豁然開朗,「你的意思是——」

  「雖然你與五小姐關係不好,但到底是姐妹,流著一樣的血,若你在東宮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落人口實?不管為了什麼,太子也不會過於苛待才人,禁足而已,等太子妃那邊沒事了,太子不開口,太子妃也會為你求情的,才人且等著吧。」

  *

  事情果然如豆蔻預料一般,太醫來了之後給太子妃把脈,確定太子妃身體無恙,並非是吃壞了東西或者中毒,而是有喜了!

  不足三月,肚子不明顯,所以周圍人也沒當回事。

  太子又驚又喜,握著太子妃的手轉頭怒斥侍女,「你們怎麼伺候太子妃的?這麼大的事都沒發現?」

  侍女心中暗暗叫苦,她們又不是大夫,怎麼能發現?

  太子妃忙替她們解釋道:「殿下息怒,是臣妾的錯,臣妾月事向來不調,兩月不來是常有的事,不怪她們,便是臣妾自己也沒放心上。」

  「罷了,日後小心些伺候。」太子給太子妃面子,拂袖讓人起來。

  太醫說:「娘娘這是頭胎,胎像也有些不穩,要多加小心,臣開一張安胎的方子,娘娘日日喝著,等胎像穩了才能停。」

  太子一聽這話又緊張起來,「來人,趕緊帶著太醫去抓藥!」

  「是。」隨從進來領著太醫出去,太子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臣妾真的有孩子了?」

  太子見狀心裡的鬱悶少了些,憐愛地伸手輕輕摸了摸太子妃的小腹,雖然還很平坦,但他還是下意識放輕了力度。

  太子妃欣喜道:「殿下,我們有孩子了,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是啊,你可真是孤的福星!」太子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老七再得寵又如何?不還是個毛頭小子?沒成婚,沒有子嗣,哪裡比得過他?

  他這可是父皇的第一個孫子!還是嫡孫!

  這孩子來的可太是時候了!

  太子越想越激動,忍不住低頭在太子妃的小腹上吻了一下,「好孩子,大家一定都很喜歡你。」

  太子妃沒聽懂他的弦外之音,她想起了沈含芳,忍不住問:「沈才人呢?」

  太子的面色僵了片刻,隨即緩緩起身,語氣有些沉,「好端端提她做什麼?」

  這態度變得太快了,太子妃心裡生疑,給了自己的侍女一個眼神。

  侍女立刻把剛才的事說了,沒有添油加醋,太子妃也聽得一陣心驚肉跳,她握住太子的手,低聲勸道:「殿下太緊張臣妾了,臣妾感激不盡,但沈才人確實無辜,殿下這麼做,怕是傷了她的心啊。」

  太子自然知道,但他面子上過不去,剛說出口的命令怎麼好輕易收回?

  見他沉默,太子妃差不多猜到他在想什麼,低聲道:「此事因臣妾而起,讓臣妾來處理吧,殿下入宮去和母后說一聲,好端端請了太醫,別讓她擔心。」

  有了台階,太子欣然應允,拍了拍她的手,十分欣慰道:「孤真是娶了個賢妻。」

  太子妃莞爾一笑,讓人送他出去。

  等人一走,太子妃立刻對侍女道:「傳本宮口諭,放沈才人出來,再送些東西好好安撫一下。」

  「態度一定要好,別讓她心裡生了疙瘩。」

  太子妃嘆息一聲,「她也是可憐人。」

  *

  沈含芳惴惴不安地在房間裡踱步,豆蔻滿臉喜氣地跑進來,「才人,門開了!」

  「真的?!」沈含芳又驚又喜,握著她的手道:「還真被你猜中了!來人說什麼?」

  豆蔻低聲道:「是太子妃身邊人來傳的信,此刻人正在外面等著呢。」

  沈含芳立刻讓人進來,侍女說了一堆安撫的話,又把太子妃賞的東西給她看了,全是上好的珠寶綢緞。

  她看在眼裡,酸在心裡,之前得了匹太子賞的布料她就以為自己多受重視,一顆心巴巴地牽在太子身上,如今看來,她是真蠢的厲害。

  等人走了,她對豆蔻道:「去取紙筆來,我要給二姐和五妹寫信。」

  *

  陸行越這幾日又恢復了早出晚歸的模式,沈嵐歲心裡有數,也沒多擔心,能等就等,等不了就自己先吃飯。

  今日他難得回來的早了些,沈嵐歲抬起頭看了一眼,又低頭繼續看手上的東西,「回來了。」

  陸行越脫了大氅,走過來在榻邊坐下,好奇地問:「在看什麼?」

  沈嵐歲快速瀏覽完,把信紙遞給他,「有人給我寫信,猜猜是誰?」

  陸行越挑眉,「茹姨娘?」

  沈嵐歲搖搖頭,失笑道:「你肯定想不到,我一開始都以為送錯了。」

  她這麼說,陸行越就更好奇了,他展開信紙一看,「沈含芳?」

  沈嵐歲點點頭,「說了一堆有的沒的,給我道歉,說之前是她不對,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

  陸行越沉默片刻,輕聲道:「我知道了。」

  「怎麼說?」沈嵐歲詫異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