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色烏鴉

  錯過而非過錯,此因不過因此。

  ——題記

  「怎麼會呢……」

  森林裡住著一個守林老人。

  幾年前,這個七旬老人的一家遭遇一場車禍,自己兒女無人生還,老伴也悲傷過度,走了。

  一夜之間,世界便只剩下他一個人。

  這世上還有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悲哀的事嗎?

  老人說有!

  他親手安葬了自己一家的人。

  就葬在他守了幾十年的深山老林里。

  遠離了鬧市,老人也享得清閒。

  這裡太過偏僻了,別說那種鬧事的人,連遊山玩水的都沒有,老人上次見到活人,還是在一年前碰見幾個迷路的遊客……

  於是,老人的主要工作就是預防自然火災,其餘大多數時候,都在和森林裡的動物們打交道。沒有人煙,便是他們的天下。

  老人的木屋就建在森林中央附近,他記得剛建好木屋後,一隻黑色的烏鴉便毫不客氣地在他屋頂上築了巢。

  那時老人才四十歲,想著這烏鴉不吉利,但無奈趕了幾次也趕不走,索性就讓它留在那了。

  奇怪的是那烏鴉好似啞了,一直沒聽它叫過。

  偶然有一天,田鼠在一條蛇的追殺下躲進了木屋,老人生氣地將蛇趕走。第二天,田鼠帶來一顆野草莓報答老人,老人欣然收下,將野草莓送給了屋頂的烏鴉……

  又有一天,蛇被一隻野雞追到木屋底下,老人生氣地用棍子趕走野雞。第二天,蛇習著那隻瑟瑟發抖的田鼠來報答老人,老人苦笑幾聲,接下了田鼠,又轉身到後院放走了它……

  後來,野雞被狐狸追到木屋的後院,老人生氣地拿著手上的掃帚打跑了狐狸。第二天清早,野雞叫醒老人,老人打開門,見木屋前已經站著十幾隻野雞,面前還有一隻渾身是傷的狐狸,老人一臉錯愕地拎起狐狸,這群野雞才唱著勝利的歌走了。老人給狐狸處理了一下傷口,就將它放走了。

  臨走前狐狸回頭看了好一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跑遠了……

  隔了幾天,狐狸銜著一條肥美的魚來到木屋,老人打開門,看見了一臉訕笑的狐狸站在門口,不遠處,竟是一隻氣洶洶的棕熊正朝木屋奔來。

  老人當機立斷!關上了門……

  狐狸瞬間慌了,它扒拉著木門,但棕熊已經追到了門口。

  狐狸絕望之際,門又開了,老人拿著一把老式獵槍,子彈上膛,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棕熊。

  棕熊停下來,看了看老人的槍,只好識趣地離開了,這次狐狸傻眼了,銜著的魚掉在了木地板上……

  第二天,它把自己的家搬到了木屋旁……

  森林邊際連著一片廣闊的平原,老人不知道平原的盡頭在哪,但他巡邏的時候還是會走到那看看。

  在某天夜裡,森林迎來了歷史中的一戰,一群狼闖進來了,它們正在平原與森林的交界處和棕熊殊死一戰。

  孤身一熊當然贏不了一群兇猛的狼,但就在雙方快竭盡全力的時候,森林中傳來一聲聲槍響……

  狼逃走了,老人沒有射中它們的要害。

  於是老人就與森林裡的動物們建立了某種橋樑。

  偶爾木屋門前出現一小堆野果,或是一條鮮活的魚……

  老人除了每天的巡邏,他還種了一些森林裡不常見的種物。

  後院有一棵棗樹,是他巡邏時偶然看見就順手挖回來的。

  不知是不是種在野外的原因,這棵棗樹長得很快,沒幾年就結了棗。

  老人總是只摘下面的棗,上面的棗他本來可以搬梯子去摘,但他還是選擇留給森林裡的其他動物們,比如他屋頂那隻烏鴉。

  有一年老人暫時回家一趟,回來的時候遠遠望見棗樹上零零散散掛著幾個棗,心想今年自己估計吃不上棗子了。

  可當他進了小院,他看見棗樹上方的棗子都快沒了,棗樹下方那一個個又大又紅的棗子卻仍掛在那兒,路過的鳥看都不看一眼,似乎知道要留著老人的份,都沒去吃。

  老人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屋頂的烏鴉還是安安靜靜地待在那,它直勾勾盯著老人,看了很久很久……

  後來老人將自己家人葬在離木屋不遠的一處空地。

  雖然他每隔幾天就回去打掃,但也奈何不了一場雨後,青苔就迅速布滿墓碑和墳包。

  之後老人真的老了,也沒有力氣再去清理,於是那一處空地,長滿了青苔,陽光照進來,那裡便閃著青綠色的光。

  有天黃昏,老人聽到木屋頂上一陣又一陣的動靜,剛想出去看看,卻詭異地聽到一陣敲門聲,像是硬物擊打木板的聲音。

  老人很是警惕地拿出獵槍,緩緩開門,他張望了好一會,才看見門前站著一隻烏鴉。

  老人很詫異,因為那烏鴉不是黑色,而是一身潔白。

  他懷疑自己眼花了,可無論怎麼看,他都不會看錯,那真的是一隻白色的烏鴉。

  老人見它飛上屋頂,他跟出去,卻見那隻白色烏鴉站在樓頂的鳥巢上,老人發現原先黑色的那隻烏鴉不見了,他似乎想到那隻黑色的烏鴉變成了白色的烏鴉,但這怎麼可能呢?

  他看了好一會,見那白色的烏鴉只是盯著他,便回了屋,他剛關上門,那熟悉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老人這次沒有猶豫,直接打開了門,那隻白色的烏鴉張開翅膀,一邊扇著,突兀地發出一聲聲很難聽的叫聲,「吱呀!吱呀!」

  老人顯然是被嚇到了,他關了門,那隻烏鴉還是不屈不撓地叫嚷著,直到深夜才漸漸沒了動靜。

  老人剛想入睡,轟隆一聲,他聽到某種重物撞碎了木門,轉過頭,借著泛黃的油燈,他看清了,是那隻棕熊。

  棕熊並沒再久留,而是轉身就跑了。老人這時也察覺到了異樣,他出門,遠遠地看見,森林的另一頭閃爍著橙紅色的光……

  正值炎夏,大火很快燒到了老人木屋的不遠處,老人已經上報了火勢情況,不遠處甚至已經聽到了消防警報的聲音。

  他拿著電鋸,將樹木一棵一棵鋸倒,不久,他看見火燒到了他的家人埋葬的地方,他看向那處空地,除了燃燒發出的噼里啪啦的聲音,似乎還有一陣陣……烏鴉的叫聲?

  老人趕了過去,就見那隻白色的烏鴉,站在一塊墓碑上,朝著那片大火喊叫著,「吱呀!吱呀!」

  老人低聲沉吟:「怎麼會呢……」

  突然,旁邊的燃著的樹木向空地砸去。千鈞一髮之際,老人衝上前,火光掩蓋了他的身影……

  消防員已經極力控制火勢,就在火勢越來越大,快控制不住時,天空傳來轟隆一聲,閃電伴隨著暴雨傾盆,迎著火海而去,雨下了一天一夜,火就這樣滅了。

  後來人們發現護林老人失蹤了,之後也再沒找到他。甚至連同他家人的墳地,都在大火中悄然消失了……

  新的護林員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此時他正一臉驚愕地看著那棵棗樹。

  棗樹上面的棗都被鳥吃光了,棗樹下面卻還掛著一個個又大又紅的棗。

  而他沒注意到,就在他的屋頂,幾隻白色的烏鴉在那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其中一隻烏鴉發出一聲難聽的叫聲,他們才相繼飛走……

  一根白色的羽毛隨風飄揚,羽毛飛向高空,最終落在一塊空曠的地方上,那裡布滿了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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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所以老人一家最後都變成了白色的烏鴉?真神奇。」

  b:「……」

  a:「?」

  b:「……」

  a:「你怎麼不說話呢?」

  b:「我有點不敢說。」

  a:「有什麼敢不敢說的?直接說唄。」

  b:「那我可真說了?」

  a:「說!磨磨唧唧,娘們兒似的。」

  b:「我先做個深呼吸。」

  b:「呼——」

  b:「其實棗子不僅口感鮮美,除了作為日常的水果,其中一些棗可以作為堅果,用於製作八寶粥、銀耳湯,在提升口感的同時也補充了各種營養元素,對人的身體健康有很大幫助,各位不要挑食……」

  a:「……」

  b:「……」

  a:「你等等,我找找上次用的那根掃帚……」

  b:「不是你……你怎麼……」

  ……

  c:「唉……」

  c:「各位應該能注意到,小說作為一種文體,每篇小說里都包含很多不真實的元素。」

  c:「比如這篇小說,什麼貓貓狗狗會說話啊,是很常見的小說元素。」

  c:「其作用嘛,證明文章是一篇小說?等等,我翻翻他們的稿子……」

  c:「呃……大概就是說,可以豐富小說的內容,然後加深主題層次,吸引讀者閱讀興趣……」

  c:「說白了小說最大的特點就是虛構,然後合理的虛構可以讓小說寫得更好,具體怎麼定義『合理』,我也說不準,可能合理的虛構往往是通過『聯想』而不是『空想』吧,實在不行大家也可以從自己覺得好看的小說入手,去思考該小說為什麼好看,並嘗試學習其中的手法。」

  c:「我看看字數啊……應該夠了,下班!」

  ……

  另一邊。

  b:「不是大姐你能不能別這麼蠻橫啊!」

  a:「誰讓你滿腦子吃吃吃,我看你要不去做美食主播算了。」

  b:「美食怎麼你了?人活著不就靠著一口飯嗎?」

  a:「還敢頂嘴?今天我不給你扒層皮我都對不起我的良心!受死!」

  b:「……」

  a:「咋了?」

  b:「看!外面有隻白色的烏鴉!」

  a:「嗯?沒看見啊,話說你……」

  a:「……」

  a:「好哇,竟敢騙我!老娘今天不給你這嘴巴縫上我就不當人了!」

  ……

  樹上,一隻白色的烏鴉從樹幹後探出頭。

  「好險,差點被發現了。」

  只見它輕輕飛到窗前,叼起窗台上的那根白色羽毛,靜悄悄地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