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只是輕聲的應了一聲，原本內心恐懼的張麻子，再看封平竟沒那麼害怕了。

  非但如此，那利爪、那綠毛、那猙獰的表情，看上去竟是如此的親切！

  「牛爺，您終於回來啦！」

  早在一周前，張麻子就意識到了牛大力，或者說封平的身份。

  原本他只是安心做自己事，很多消息並沒有刻意去打聽。

  可那日的恐怖場景！

  那日死去的兩位修士！

  以及封平遞來的那些法寶、書冊，讓他難以遏制心中的好奇！

  經過一番簡單的打聽後，張麻子得到了一個讓他心驚到驚恐的真相！

  整個順天府都被封平、封爺一個人玩的團團轉！

  他們要殺的人是封平，要保的人也是封平！

  在順天府、登仙閣看來，牛大力是魚餌，封平是大魚，可只有他知道，真正的大魚是順天府內的修士！

  「嗯，先給我弄只燒雞、肘子什麼來，就說你要吃的。」封平隨手關好門，走進了張麻子所住的臥房。

  「牛爺，您稍等！」

  張麻子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出門、一路小跑去吩咐廚房準備飯菜。

  期間他哪也沒去，就在一旁等著，待飯菜準備好後，這才親自拎著食盒跑回了自己屋內。

  如今封平的這副模樣，定然是不想讓旁人看見，所以有些事只能他來辦！

  自從知曉了封平的秘密後，張麻子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興奮！

  沒錯，他異常的興奮！

  只是興奮中有帶有些許隱憂。

  現如今，掌柜的回來了，張麻子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他很清楚，跟著封平能幹大事！

  半個時辰後，張麻子回到自己屋內，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圍，確認沒人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牛爺，讓您久等了。」

  「沒事。」

  封平坐在方桌前，思緒隨著對方的進入，飄了回來。

  張麻子將食盒打開，熱騰騰地燒雞、肘子端上桌，接著將筷子雙手遞到了對方手中。

  「你先出去，等我信再進來。」

  「遵命！」

  張麻子也沒問為什麼，非常乾淨利落地就出了屋子。

  待對方走後，封平也不用筷子，利爪直接刺入燒雞，拿在手上啃了起來。

  香噴噴的雞肉剛一下肚，他的氣海一陣翻江倒海。

  【檢測到宿主危險。】

  【模擬停止…】

  【自檢啟動…】

  【自檢完畢。】

  【已豁免負面效果。】

  待身體恢復平靜後，封平這才沖門口喊道：「進來吧！」

  張麻子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臉上表情很奇怪。

  笑容中又夾雜著忐忑不安。

  「牛爺。」

  封平啃了口燒雞，咽下肚後，開口道：「你都知道了？」

  張麻子此刻心情萬分緊張，他知道，接下來的話要是說不對，怕是會直接沒命！

  然而，他又堅信，只要自己忠於封爺，那對方絕對不會為難自己！

  「牛爺，您有什麼手段儘管用在我身上，只要我敢多說一句，立即讓我死！」

  封平聞言，將手中燒雞放下，面帶微笑地看著對方，「咱倆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吧？」

  「您小時……正月初二那天，小的狗眼、小的狗眼！」

  「行了，也別廢話了。我既然敢放你在身邊，就是看中你這份機靈，若不然早就把你給殺了，還輪得著讓你當大管家？」

  撲通！

  張麻子直接跪在了地上，邊磕頭邊重複道：「謝牛爺、謝牛爺！」

  「起來吧。」

  「是！」

  「我還是那句話，跟著我，銀子也好、菸草也好、女人也好，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謝牛爺！」

  「不過，你得把事辦好！」

  張麻子聞言，抬起頭看向封平那張恐怖的臉，目光沒有絲毫閃躲地說道：「牛爺，原本趙氏的帳確實有問題！他們每月至少私藏了……」

  「千兩白銀？」

  封平微微一笑，撕了條雞腿扔進了嘴裡。

  「您…您知道？」

  張麻子驚了！

  難怪！難怪當初掌柜的就讓自己查帳，看來他早就知道！

  「銀子的事靠邊放，這都是小事。」封平放下手中的燒雞，又拿起一旁的肘子，接著道，「從今日起，每天差人給我送飯，只能送一些瓜果蔬菜，任何熟食不要有。」

  「啊？」張麻子驚疑一聲，這叫什麼事？

  「聽得懂嗎？」封平面露不悅，陰森可怖的聲音響起！

  「懂懂懂！」

  「每兩日，你單獨給我送一趟熟食！除你之外，任何人不得知曉此事，哪怕是明樂宮的修士！」封平表情嚴肅地看著對方，質問道，「辦得到嗎？」

  「牛爺，您放心！絕對不會出任何紕漏！」

  「那就好。」

  封平安靜地吃了幾口肘子，停止了問詢。

  張麻子安靜地站在一旁，也不敢有任何動作，掌柜的不問，他也不知該說什麼。

  嘎嘣、嘎嘣！

  待桌子上的一隻燒雞、一根肘子吃完後，封平直接將骨頭扔進嘴裡嚼了起來。

  別說，化身行屍後，牙齒、咬合力都強了不少。

  只是這種咀嚼骨頭的聲音卻聽得張麻子頭皮直發麻。

  最後一口骨頭下肚後，封平端坐在圓凳上，很是隨意地接著道：「跟我說說商行這幾日的情況。」

  「遵命！」

  「七日前，兵房典吏前來，支走了萬兩白銀，說是您……」

  「沒錯，我現在這副模樣就是那一萬兩白銀換來的。」

  封平自嘲一笑，裂口道。

  張麻子不知該如何答話。

  是說好呢？還是說不好？

  無奈，他只能訕訕一笑，接著道：「前日來了位修士，告知下月的進項不用上交明樂宮了，用於彌補那萬兩虧空，以及牛氏商行的翻建事宜。」

  「嘖嘖，張知府還是有些能耐的，萬兩銀子說讓明樂宮出，就讓明樂宮出。」

  封平對這結果非常滿意。

  這樣一來，那萬兩白銀就被他給白嫖到手了！

  「明樂宮修士現在在哪？」

  「稟牛爺，走了。」

  「走了？沒在這待？」

  封平有些意外，按理說不是都要派一位結晶境的修士前來壓陣嗎？

  怎麼？

  這就走了？

  「對，走了。那位修士說，下個月，等商行步入正軌再來。」

  「下月再來？」

  封平覺得這理由很合理，但又感覺有些站不住腳。

  不過既然沒有明樂宮修士，對他來說只會更好，至少在搞定築基金丹前，不會再出其他么蛾子。

  「中堂那邊現在有人嗎？」

  「白天有人上工，晚上都回家歇息去了。」張麻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走！隨我去一趟。」

  封平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牛府大管家，則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心中既忐忑，又疑惑。

  現在去中堂幹什麼？

  那裡才剛剛搭出個架子，沒個月余很難見到模樣。

  二人一路穿過前堂庭院、避雨長廊，來到了滿是泥漿碎石、木屑漆紅的石潭庭院。

  封平直奔他原本所住的房間。

  此時，這裡已重新支好房梁，屋子內的青石板已經被起開。

  「看看周圍有沒有人？」

  張麻子依言，去了趟福壽堂，又在庭院周圍轉了兩圈，確定沒人後，這才回到封平身邊。

  「牛爺，沒人。」

  「有人來這搜尋過嗎？」

  七日前，封平本打算將那些摸屍摸來的贓物藏於地下密室，但中途撞見了獨自前來的張麻子，於是臨時起意將法器隱去氣息，連同其他書冊、錢袋之類的，通通交到了對方手上。

  當時擔心的便是這處密室被人發現，現在看來，似乎隱藏的很好。

  「稟牛爺，沒有。這裡動工的時候，我派我那堂弟全程監工，怕得就是那些下人不懂規矩。」

  「不錯，想的倒挺周到。」

  封平誇讚一句，隨後繞過滿地泥漿，找到了原先擺放花瓶的位置。

  花瓶自然早就碎了，木架也被移去，但那塊特別的磚還在。

  這也是那日戰鬥時，封平刻意避開的結果，畢竟這下面都是金銀珠寶，若是真讓其他人找見，那他不得悔死？

  敲開那塊特殊的磚，頓時一陣悶聲響起。

  張麻子站在牛掌柜身後，眼睛忽然一亮！

  他腦子本就活絡，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可能性！

  「趙老三藏東西的地方！」

  密道出現，封平招呼張麻子，前後腳走了下去。

  密室不大，但六顆夜明珠照得屋內熒綠一片。

  化身行屍、渾身綠毛的封平在夜明珠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詭異！

  然而，張麻子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他身上！

  他的目光瞬間就被那兩個大箱子給吸引，直直的盯著看了好半天，愣是說不出話來！

  「這…這！」

  「可悲不？人死了，錢沒花完。」

  封平呵呵一笑，緩步走到箱子前，隨意拿起一錠黃金，扔給了一旁的張麻子。

  還在驚訝中尚未恢復過來的張麻子，見有東西扔來，慌忙中倉促接住。

  「牛…牛爺！」

  「這些東西處理完，怎麼也得有十多萬銀兩了吧？」封平轉身問道。

  張麻子撓著腦袋，滿臉憨笑地嘟囔道：「牛爺，我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啊，這讓我怎麼估摸……」

  「不過，這些銀子可以讓你睡遍『枝上泉』的姑娘了。」

  封平嘴角微揚，打趣道。

  「牛爺！您這話說的，咱現在的身份，睡那些姑娘還要銀子？」張麻子呵呵陪笑。

  他現在可是牛府大掌柜，說親的都排到菜市口了！

  「我警告你，睡可以，但不許白嫖！該給銀子給銀子！」

  封平忽然間一本正經起來，這讓張麻子有些不知所措。

  「是了、是了，牛爺您放心，不會的！」

  「這些東西想辦法幫我處理了，全都換成銀票。」封平拍了拍兩個大箱子，接著道，「不用太著急，畢竟要私下處理，半年內能解決完就行。」

  「明白！牛爺您放心，這事肯定給您辦妥。」

  其實張麻子心裡也沒底。

  這麼多細軟、金銀，真讓處理，很容易惹人矚目，要想私底下處理乾淨，肯定不是件容易事。

  但是牛爺既然要求了，那他怎麼也得想辦法！牛爺是讓他辦事的，不是讓聽他提困難的！

  再難也應該自己想招！

  「牛氏商行的生意，你了解的怎麼樣了？」封平緩步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

  「生意還是那些生意、人也是那些人，只是換了個掌柜，問題不大。」

  「那就好，我不知道趙老三的帳是怎麼做的，每月有多少銀子入他自己腰包。但我給你三個月時間，在明樂宮收入不變的前提下，給我增加三分！」

  「牛…」

  張麻子下意識的想要開口，但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

  「菸草這玩意不是會上癮嗎？我看『枝上泉』的老闆他也不抽啊！」封平敲了敲桌子，點道。

  「牛爺，您的意思是？」

  「你就私下給我打聽，凡是背後有修士的商行、商賈，都給我想辦法讓他們抽這玩意！你不是也好這口嗎？這不正好？！」

  張麻子聞言，冷不丁地吸了口氣。

  他又有了預感，這位封爺怕是又要搞大事！

  「會嗎？知道怎麼操作嗎？要我教你嗎？」封平連問三個問題。

  張麻子本想逞強應下來。

  但這事不同於處理錢財，糾結片刻還是開口道：「牛爺教我。」

  「你現在大管家的身份在這，結交那些商賈不是輕而易舉？沒事送點給他們抽抽，隔三差五再辦個聚會之類，把抽菸草搞成上流社會的產物，讓他們想著法、擠破頭的想往裡鑽……」

  封平將自己的想法簡要的說了一遍。

  「牛爺，可是這樣的話，那其他商賈不是會……」

  「怕什麼！那些人背後的修士，再大能大得過明樂宮？咱幫明樂宮多掙銀子，他們不得給咱撐腰？」

  「您剛剛不是說，給他們的不變……」

  「畫大餅懂不懂？對付明樂宮的事，你就別管了！我自己來！有的是招跟他們玩！」

  封平不以為意的揮揮手，銀子到了自己手裡，還要想給明樂宮？

  做夢呢！

  「那普通老百姓那？」

  「能少賣就少賣，他們能付幾個錢？不過這些都要循序漸進。」

  「我曉得、我曉得。」

  張麻子覺得今夜收穫很大！

  封平能玩弄整個順天府，這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讓他大開眼界！

  「對了，方才你跟你堂弟談的什麼事？有人知曉我沒死？」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