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歷代大日劍子總是仁慈
王座上的少年平淡的語氣，冰冷的話語，傳達出一個簡潔明了的意思。
放開神魂，任由搜魂。
「搜魂……」
冰鳳妖君心中一片冰寒，升起怒火。
她甚至想要燃燒精血和壽元，拼死一搏，哪怕是濺對方一身血。
然而，當她抬頭。
看到的是一個端坐在王座上的青衣少年，目光平靜，沒有得勝，一朝飛天的志得意滿，也沒有對妖族的無盡怨恨。
只是這樣，看著她。
不知怎麼的，冰鳳妖君心中一片冰涼，失去所有的勇氣。
化神空間符籙在手，都不能如何。
現在連神魂和妖體都被禁錮，還能如何？
又能如何？
面對這等老怪，只能拖延，等待時間。
長時間不聯繫，母親再如如何遲鈍，也應該反應過來了，那時未必沒有一絲生機。
「天君有命，無所不從！」
冰鳳妖君再拜下，恭敬道：「冰鳳一族血脈之中，的確有神魂傳承禁制，奴亦無法阻止，這是禁制詳情，還請……」
「還請天君憐惜。」
她哀怨道，放開了所有的神魂防護。
「憐惜？」
「是應該憐惜，陛下這樣的人才，怎麼會有人不憐惜呢？」
江定稍驚訝。
他從寒冰王座中慢慢走下來，來到冰鳳妖君面前，用手指一點點地挑起她光潔如玉的下巴，對一旁的慕天雪淡淡道：「看到了嗎？這就是妖族的頂尖天驕俊傑，我也由衷敬佩。」
「若是我面臨這樣的絕境，也只有燃燒精血一搏罷了。」
「而她，卻能做到如此，讓人心生惜才之意。」
「這不容易。」
「你，當勉勵之。」
「謝天君指點。」
慕天雪敬佩道：「陛下的確是當世妖傑。」
「的確。」
「這樣的人才，應當有所用才是。」
江定點點，從地上攝取一個神魂，龜殼人身，正是妖族皇庭的龜丞相。
他的神識掃過，確定其神魂中沒有化神級禁制，種種信息輕易閱讀：「陛下，從這裡面看，您的行程並不固定，偶爾會有偏離，巡視它處。」
「所以，向外傳達一封旨意罷。」
「我需要在外界看來，您一切正常，至少數月之內正常，不會驚動冰原天君。」
「您如此的聰明，這不難做到吧？」
「謹遵天君命。」
冰鳳妖君臉色發白，寫過一封旨意，任由江定審閱後，發出去。
「這就好啊。」
「陛下真聰明。」
江定點點頭，手輕輕地放在冰鳳妖君光潔白皙的額頭上，龐大的劍意和神識之力湧入其中，開始粗暴的搜魂，閱讀自己想要的東西。
若是抵抗，頭顱爆碎。
若是不抵抗，頭顱可能爆碎。
血脈中的神魂禁制強度，搜魂秘法的精妙程度，施術人法術的修煉程度，這些都能影響最終的結果。
「啊……」
冰鳳妖君悽厲地慘叫一聲。
她一聲不吭，失去了知覺，身體軟軟的，額頭卻依然緊貼手掌，沒有一絲影響。
數個時辰後，身體軟成一團爛泥的冰鳳妖君癱軟在地上，氣若遊絲。
搜魂，給她帶來了極大損害，境界因此跌落都是有可能。
「陛下……」
周圍十餘名妖君身體顫抖著，卻不敢動彈一絲，依然跪伏在地。
「天君，不如將她殺了？」
慕天雪建議道：「如您不願以大欺小，晚輩可以代勞，如此妖族俊傑，一旦將其放走，後患無窮，乃我人族大禍。」
「天君，不可！」
一名從始至終都沒有出手的金翅王族妖君巔峰修士慌忙道：「天君對晚輩出手，這有違約定！」
「冰原天君會報復的，最後人族元嬰甚至金丹築基修士，也都會被大量屠戮，這是雙輸啊！」
「天君，此前殺戮已經夠了，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冰原天君亦會認可。」
「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啊！」
「安靜。」
江定微微搖頭，所有的妖君聲音戛然而止。
「我不會殺她，」
「因為她有可能晉升化神。」
江定淡淡道：「我更加年輕，相比於冰原天君這樣的老前輩，我對往日的故人更加在意一些，若不是必須，我不會任由她們被屠戮。」
「此外，人族真君，同樣需要對手才能成長。」
「人族，乃是界域霸主種族！」
江定平靜道：「如今，卻被區區一個妖族所懾，不敢同階對敵，實在是丟人現眼！」
「這樣的情況，我不允許存在。」
「要麼將其擊敗，要麼死！」
「沒有第二條路，沒有第二個結果。」
「這個世界上，一個種族中，沒有人是可以被依靠的，只能靠自己，只有靠自己，我亦不例外，從來不是永遠可靠的。」
「若是你們這代人族，無法擊敗妖族同階，那麼就將資源，就將機會留給下一代，下下一代，下下下一代，往復不絕……目標終究會達到。」
「這就是人族的強者之路！」
這一瞬間，江定隱約之間理解了歷代大日劍子。
他們共同表現在外的殘酷，任由屬下被敵人斬殺，熟視無睹，或許並不是天生的冷漠無情，而是仁慈。
是的，仁慈。
對手和敵人，對於劍修來說，就是成長的資糧，進步的源泉，生命大升華的必備條件。
沒有對手就沒有強大的劍修。
留給下屬的，哪裡是敵人，明明一堆堆行走的天材地寶，大道機緣。
大日劍子將這些對手一劍斬了，輕輕鬆鬆，不費什麼力氣。
但是過後呢？
下屬去哪裡尋道？
去哪裡尋找晉升的機緣？
這並非是愛護。
而是親手斬斷了下屬更進一步的道路，通天機緣！
「我是仁慈的，因此不能阻斷了後輩們的前程。」
江定自語。
『仁慈……』
慕天雪呼吸一滯，瞬間身體冰涼一片，預感到了未來黑暗無光的前途。
這位天君前輩，看起來好不可靠！
江定沒有理會這個女人。
當年的事情他還記得呢。
若不是現在人族被入侵，局面混沌，血靈聖體怎麼說也是個人才，對於人族整體力量有幫助，早就一劍砍過去了，新仇舊恨一起解決。
就是現在，若是被他發現此女有損害人族利益的事情，不再被人族大義庇護，瞬間就會將其弄死。
這些過往，不是裝出一副懵懂可愛的樣子就能糊弄過去的。
「萬蛛天君……」
「冰原天君……再加上曦平安……」
江定閉目思索。
搜魂加上冰鳳妖君口述，三位化神修士的情報已經被他所知，其中冰原天君最強，化神後期，曦平安是化神中期，萬蛛天君是化神後期，但壽元到頭了，實力出現了衰退。
萬蛛天君的修煉地點，是規山鐵家，已經在那裡閉關了很久。
「那就，六道宗。」
江定睜開眼睛，猩紅光芒一閃而逝：「這些該死的傢伙不是化神中期就是後期，我沒有把握打死，先去把我的陰陽磁極神光取回來，融入飛劍中，讓實力增強再說。」
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