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歲月之悠悠，生老病死
典禮結束，照片拍完。
各自回宿舍，收拾東西離開。
聚會，聚餐，此前已經全部經歷過，不再有什麼了，熟悉的校園驟然出現許多陌生的感覺。
往日的同學近在眼前，卻又像是在天邊。
往來的學弟學妹們或是打鬧，或是疲憊地走在路上。
似乎他們才是校園的真正主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成了旁觀的外人。
「各位道友，祝仙道常青。」
安土子三人稽首一禮，遁光沒有停留。
筆直地飛向神木覆天榕頂端，超級跨界傳送陣方向，逐漸遠離，變成一個小點，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其他同學也都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各自散開。
「又是一次別離……」
三人默默地走在校園之中。
安思言忽然一嘆：「難怪，許多高階修仙者常常表現出生人勿進的氣質，性格多有怪癖，想必他們此前也是活潑開朗的少年少女，經歷過不少生離死別，熟悉的人都已經死去或者離開，再也無法輕易接納新的友人。」
「如此，才有所轉變的吧？」
「是啊。」
江定也有所領悟。
「我們還是生在仙門，有同學可以相伴成長，那些宗門裡經歷殘酷血腥鬥爭而成長起來的金丹修士，等他們晉升的時候，怕是能夠信任交心的人都已經死絕，性格想要不變化都不可能。」
「你們兩個太老氣橫秋了！」
金鈴風不滿道：「相對於修士的年紀來說，我們現在還是小到不能小的孩子，應該多一些天真爛漫才是。」
「的確如此。」
江定和安思言對視一眼，都是苦笑。
月靈真君的女兒，母親是元嬰修士，來往的大多是金丹修士，怎能理解他們凡人親屬所必須要面對的生老病死，以及由此帶來的心境劇烈變化？
「不過，我們的確不用太過惆悵，即使上研，依然還是有認識的同學可以相處。」
「走了，我要回家一趟。」
江定浮空而起，揮了揮手，化作一道灰藍遁光飛向遠方。
「開學見。」
安思言兩人擺了擺手，互相看了一眼，覺得沒有什麼要聊的，各自向家裡的方向飛去。
……
「航線申請成功。」
「從仙都清風大學到榕城市，持續二十四小時，請您嚴格遵守航線，遵守交通規則，不可隨意偏離……」
江定腳尖一點，躍入一隻從半空間層中脫離出來的銀白大鳥駕駛艙內。
人和超級空天戰機再度隱身消失不見。
鏗！
眉心磁感交錯紋路光芒一閃。
一根漆黑長棍一點點地冒出來，不斷放大，很快，一根近三十米長，十幾噸重的電磁主炮恢復原本大小，精準落入空天戰機的三階磁場靈能聚殺陣中心。
法力和神識湧入，數以十萬記陣紋重新接駁，渾然一體。
「三階靈子雷達電磁交互陣，正常。」
「三階磁懸飛遁空飛陣法，正常。」
「三階電磁匿息陣，正常。」
「……」
空天戰機在一個呼吸內完成自檢，各方面指標一切正常，祭煉快十年的時間，神識和法力烙印遍布空天戰機各處，操控起來如臂使指。
雷達波擴散，一百公里範圍內的人、物景象映入神魂中，即使金丹修士施展隱匿法術也能清晰掃描到。
磁場靈能聚殺陣緩緩吞吐天地靈氣和星海發動機輸送過來的能量，太清飛劍在電磁主炮內微微震動，隨時都有可能轟出驚天一擊。
「現在，應該就是我的戰力巔峰狀態。」
江定睜開眼睛，眸中明亮的光一閃而逝。
有一種鎖定金丹，就可以將其滅亡的預感在心中浮現。
隱匿身形的空天戰機在天空上航行。
速度遠遠超越了普通的金丹修士，達到比一般金丹巔峰修士還要快一籌的程度，瞬息之間就穿過數十公里。
向上飛，穿過對流層，進入平流層，發動機尾翼噴吐氣流，化作一道築基修士神識幾乎不可見的無形之光向榕城方向飛去。
陽光普照，萬里無雲。
「倒是挺忙碌的。」
通過三階靈子雷達陣法，江定的神識掃過方圓百公里，立刻發現了平流層中不時有空天戰機和空天戰艦飛過天空的場景，不時還要避讓一二，沒有此前想像中那麼冷清。
陣靈提醒的遵守交通規則不是虛言。
數十分鐘後，空天戰機向下飛去，突破雲朵，再次回到對流層。
下方，一個城市的小點出現在眼帘。
不斷放大，不斷放大，鋪滿整個視野，神識掃過，一磚一瓦，一街一角，滿是記憶中熟悉的場景。
就是，認識的人又少了許多，多了許多不認識的人，兒童少年青年都有。
空天戰機在十公里的天空之上停下，一隻銀白塗層，充滿工業曲線美的空天戰機從隱匿狀態脫離出來。
一位青衣少年從駕駛艙中走出，懸浮在空中。
空天戰機再次隱沒到半空間層之中。
「家鄉，又見到了。」
江定感慨一句。
運起《電磁光波隱形匿息術》，化作一道不可見的光向下俯衝，無聲無息地落地，沒有給這座西部的安靜小城帶去混亂。
神識和劍意一掃而過，方圓十公里的生物映入眼帘。
「外公……」
江定面色一變。
遁光一卷，向榕城醫院方向急速飛去。
……
榕城第一醫院。
林剛老爺子在純白床單上緩緩甦醒，睜開眼睛，朦朧少許，看到的便是妻子和兒女忍不住掉眼淚的畫面。
「哭什麼？」
林剛無奈道：「不過是摔了一跤而已，都九十多了，摔一跤昏倒很正常，沒什麼好哭的，人老了都這樣。」
「沒告訴定定吧？」
他有些擔憂道。
「沒，聽您的吩咐的。」
林晚秋抹了抹眼淚。
忽然有一種深切的預感浮上心頭，不禁悲從中來。
也許，
再過十幾二十幾年，自己就要沒有爸爸媽媽了。
她不禁想起，多年以前，那個面容依舊稚嫩的少年，把草木靈果放到自己的手裡，緊張地看著自己服下的場景。
那時的他，應該就是自己此時的心情吧？
「這就好。」
林剛露出欣慰之色。
「我的外孫，是仙門狀元，仙門天驕，未來將會有數千數萬年的漫長生命，怎麼能因為一些小事就耽誤仙道大事，影響學習呢？」
「凡人生老病死，不過是天道自然，沒有什麼好驚訝。」
我去吃個飯，再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