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炮彈群環繞於我身

  （172和173融合了。）

  召開團級以上軍官會議。

  一片沉默。

  「第一零師有一個很糟糕的地方。」

  徐嘉年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羅先這些人，在發現無法解決對手後，應該立刻召喚友軍炮擊，而不是等人快要死光了才叫人。」

  「這有什麼用？」

  「不可以的。」

  有人皺眉。

  「那裡還有近萬同學，炮群覆蓋轟炸之下敵人最多只是多數個築基的傷亡，消耗一些法力，但他們……都會死，死在自己人手裡。」

  覆蓋轟炸無法解決築基境對手。

  這可不是幾人數十人的傷亡，而是近萬人的屠殺，死於自己人的屠殺。

  徐嘉年是真的敢說啊。

  「歷史上面臨種族戰爭的時候就是這樣做的！」

  徐嘉年冷笑：「反正他們必死無疑，死在炮群和修仙者手裡，又有什麼區別？」

  「這也太……」

  有人面露不喜。

  有人似有所動。

  「這是效率最高的做法，投票吧。」

  徐嘉年懶得再說。

  各級軍官投票的權重不同，集團軍上將有二十票，最下級的團級軍官只有一票，旅級軍官三票。

  「不行。」

  江定投出了反對票。

  若是真的生死存亡，這沒什麼，平時也這樣做危害就太大了，會對軍隊的軍心士氣造成毀滅性打擊。

  模擬測試還好。

  如果是現實的戰爭，人又不是機器，在得知自己隨時會死在友軍炮火里，再怎麼樣的鐵軍也要一觸即潰。

  更為可怕的是，人都是存在私心的。

  一旦給予了如此大的操作空間，這意味著一群公民的性命被操縱在上位者的手中，隨時隨地都能以『情況緊急』『戰術效率最大化』等理由剝奪。

  如果生命都不能完全掌控，又如何能保證不會出現人身依附、喝兵血等舊時代軍隊的惡臭習俗？

  「投票中。」

  「50.3%。」

  「作戰方案投票通過。」

  可惜的是，即使出現了巨大的反對意見，這個方案還是超過了百分之五十。

  戰爭時機稍縱即逝，不可能讓敵人暫停下來，讓你反覆地投票，超過百分之五十就已經足以成為實際軍事行動方案執行下去。

  「軍團命令：一旦遭受不可抗力之敵人，軍事主官有權且必須在主力被殲滅之前鎖定敵人坐標，召喚炮群轟炸。」

  ……

  江定無聲無息地從戰場邊緣經過。

  在一名身穿九龍金袍，頭戴九旒冕的六七歲幼童破碎殭屍旁略微停頓，看了一眼周圍的金甲武將殭屍殘肢斷臂，快步離開。

  「這就是仙凡之隔……連皇帝在修仙者眼中都是螻蟻。」

  「恐怕煉製的時候，隨便尋一個都城，把人吸納進大型靈獸袋中就完了，魂、體兩用兩便煉製。」

  他加快了腳步，迅速向徐嘉年靠近。

  這個人他是不喜的，但的確是有真本事，二階戰爭指揮家，遠超其他人，關係到戰場的勝負，不能讓他隨便被人偷襲一下就死了。

  「第一二師遭遇襲擊……」

  「第九師遭遇襲擊……」

  「第二四師遭遇襲擊……」

  趕路不過四十幾分鐘的時間，接連有戰報傳來，分布在近百公里的戰場上，一共七個師同時遭遇襲擊，每一個都面對數十名築基修士。

  「這……」

  「出題老師不會是見不得別人好，隨便亂出題吧？」

  江定臉上一變。

  僅僅是東面集團軍就至少有三百名築基修士，這還只是這一片區域短時間內通過飛行、傳送陣趕過來的，還不一定是全部。

  如果四個方向都算上，那就是至少一千二百多名玄武天宮築基修士駐紮在西漠！

  玄武天宮的兵力如此充沛嗎？

  如果是真的，界外正面戰場上仙門是怎麼頂住的？

  「出題老師！你家小孩叫什麼名字呀？」

  「不要讓我知道！」

  不止是他，幾乎所有的東面集團軍軍官在得得到戰報後同時罵開了，並不怕得罪人。

  「哈哈！」

  黃毛真君看得直樂。

  「小傢伙們很有活力嘛！」

  「事實上就是如此。」

  定海真君張振表情平靜：「這些年以來，隨著接收挖掘大日劍閣遺產，接觸各宗，我們漸漸發現，相比仙門，九大仙宗之間是存在更多的共同點，更相同的文明形態。」

  「理論上而言，他們是更有可能出現聯合。」

  「一旦出現這種情況，他們會懷念今天的戰場。」

  「當然，概率極小，仙宗之間矛盾重重，有的甚至延續了十幾萬年，哪個煉虛修士都想要吞併他宗，匯聚資源晉升下一個境界，爆發出來的仙宗之戰不知道有多少次，雙方之間可謂血海深仇。」

  修仙者之間的戰鬥實在是太快了！

  短短時間，戰鬥結果已經出現。

  發現、傷亡、撤離！

  全部的過程加起來最多七個呼吸的時間，不管結果如何都是如此。

  經過多年戰爭的歷練，玄武天宮修士老辣到不可思議。

  「第九師再次遭遇疑似玄武天宮核心真傳弟子的大耳青年，全軍覆沒，在確認無可挽回之際，其師長召喚炮群轟炸，一共得到十一名敵築基修士的戰果。」

  江定心中一震，再次加快腳步，翻看戰鬥記錄。

  熟悉的殭屍陰魂洪流出現在坦克裝甲大軍的天空之上，炮轟聲，重機槍聲噠噠噠作響，硝煙味道在戰場上瀰漫。

  那名大耳青年再次出現了！

  他再次成功突入兩公里範圍，且精準地鎖定了第九師師長的位置，一念之下有疑似重力的力量出現，包括第九師師長在內的百餘練氣修士頭顱坍塌成拳頭大小，碎骨血沫橫飛。

  在他出手的一瞬間，其他在各個方向全力隱蔽的築基修士也動了。

  他們維持基本的光學隱身法術，爆發出可怕的速度，突入師部兩公里範圍內，各自對準一片區域的仙門練氣修士使用法術，任意一個築基修士一擊之下都有數十練氣修士的死亡。

  「放！」

  第九師師長怒吼，同時召喚友軍炮群覆蓋轟炸。

  其他所有以靈子雷達鎖定敵人的仙門練氣修士也做出了相似動作。

  咻咻咻！

  數息之間，天邊萬道白痕悽厲而來，其中兩千餘枚穿甲炮彈更是靈動無比，各自追蹤索敵，向一個個明確的目標飛去。

  第八師已經進入三十公里干涉距離內！

  玄武天宮修士頓時色變，再也顧不得什麼，瘋狂向遠離第十一師的方向逃亡，土遁、木遁、隱身等等不一而是，很快就再也不見了蹤影。

  留下十一個築基修士的屍體。

  近萬仙門武者、練氣修士，在上萬發炮彈的覆蓋轟炸下瞬間死了九成九。

  其他六個師的情況沒有這麼嚴重，在不遭遇玄武天宮築基巔峰核心真傳的情況下，和來襲的築基修士打了一個來回，都死傷不淺的樣子。

  「戰果根本沒有那麼大。」

  「仙門公民本不該如此輕易犧牲。」

  江定仔細觀看近萬同學在炮火覆蓋瞬間死亡，眉頭皺得更深。

  「玄武天宮修士在遠離第八師三十公里干涉方向，如果不是假動作的話，方向是……」江定在微型電腦上作圖，片刻之後，心中一震。

  「第十一師！」

  「我的方向！」

  江定屏住呼吸，飛劍震顫，劍意低鳴，全力催動偵查迷彩收斂自己的所有生命氣息，靜靜等待。

  十餘分鐘後。

  第一個靜悄悄地身影進入千米劍意感應範圍內。

  破滅劍意在低鳴。

  在神魂中勾勒出一個膚色漆黑，身穿土褐色道袍的鷹鼻男子形象。

  他的前進速度並不快，比先天武者全速爆發都慢一些，相比築基修士的速度，簡直是在蠕動。

  又極其小心謹慎，哪怕是遇到一根頭髮絲大小的草葉也要小心翼翼地繞路，不敢驚擾分毫。

  他猶如會移動的枯石，氣息微弱到不可思議。

  在沒有爆發法術波動的情況下，二階步兵靈子雷達都不能數公里外發現他們。

  許多修仙界裡的這個鬼殺那個隱刺，所謂的刺客，在這些玄武天宮修士面前連鞋都不配提。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六個呼吸，都沒有再有人從千米範圍內經過。

  從始至終都是膚色黝黑的鷹鉤鼻男子，且已經快要出了千米劍意感應範圍。

  「如此軍陣寬度……」

  江定臉色難看。

  築基修士的神識視修為高低在一千米到兩千米之間，如果不考慮互相支援，間隔五六公里的距離都是有可能！

  這樣的戰場寬度，這樣的築基修士機動、防禦、隱匿能力，又如何鎖定轟炸？

  「東面集團軍總參謀長-安思言帶領第一二師匯合第一一師，方圓三十公里內的炮擊精度、響應速度得到大幅度增強。」

  「抄送附近各級軍官。」

  江定心中一震。

  想起了那個帶眼鏡的安靜女子，三枚玉簡法寶器胚全部用來增強計算能力，戰鬥力相對於其他仙門天驕來說很弱。

  連通她的通訊頻道。

  「大日劍子？什麼事，我要儘快匯合徐嘉年，輔助他的指揮。」

  安思言疑惑的聲音傳來。

  江定臉色一黑。

  不過倒是明白了一些，這傢伙的戰鬥專業方向就是參謀專長，同樣有不弱的戰鬥指揮能力。

  「如果，我正面敵對玄武天宮修士，你能不能做到對我的保護。」

  「伱瘋了？！」

  安思言有些不可思議：

  「我們仙門修士不是這樣戰鬥的。」

  「你的裝甲指揮車能發現對方嗎？我千米範圍內存在一個玄武天宮築基中期修士，這在你的三十公里偵查範圍內。」

  江定淡淡道。

  「我的偵查距離是五十公里。」

  「沒有……發現。」

  安思言的聲音有些遲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這種事情我從來沒有做過，沒有你這樣的仙門修士……」

  「理論如何？」

  「理論上可以，只要你能瞬時傳回攻擊節點和坐標，巡航在天空的炮彈可以做到實時反應，但理論……」

  「這就好。」

  「記住，誰敢用榴彈，我打死他。」

  江定反應平淡，解開了自己的偵查迷彩。

  在戰鬥的時候，偵查迷彩的隱蔽能力會急劇下降，可以瞞過練氣修士，但在築基修士神識下毫無意義。

  「這是？」

  正在小心潛伏的鷹鉤鼻築基身體一震，豁然回首，看向一個突然出現在自己神識範圍內的青衣少年。

  「東極魔門修士……凡人？！！」

  他甚至揉了揉眼睛。

  反應出於本能，神識操控下，天地靈氣波動，一枚土刺凝聚而出，射向這個凡人的頭顱。

  出於尊重，這枚土刺擁有練氣巔峰的威力，剩下的全身法力凝聚，防備可能的偷襲。

  咻！

  一抹湛藍劍芒浮現，無聲無息地斬斷土刺，化作一道悽厲劍光斬向鷹鉤鼻道人，破滅之意若隱若現。

  「劍意！」

  「你們太陰劍宗和東極魔門勾結到一起了？！」

  鷹鉤鼻道人大駭。

  太陰劍宗，大日劍閣覆滅後新崛起的劍道宗門，聽聞和八大仙宗都有不同程度的交好。

  說話之間，劍已經斬落，一枚土黃色的玉珠攔在飛劍面前，一劍之下護盾搖晃不定，祭煉在土黃玉珠深處的神識烙印一陣刺痛。

  但終究是擋下來了。

  築基中期修士，階位壓制太過巨大了。

  「無論有什麼古怪，你終究還只是……」

  鷹鉤鼻道人語氣森冷，一枚黃土小印被他丟出，迎風長大到十七八米高，向遠處的凡人墜落。

  咻咻咻！

  天空，道道白痕恰到好處的浮現，時機精確到不可思議，二十餘枚穿甲炮彈同時命中土黃大印，瞬息之間打破其厚重的山體，靈光崩潰，一枚暗淡不堪的小印落地。

  「不好！」

  法器被破，鷹鉤鼻道人面色驟變，大口吐血，臉色慘白。

  和這等劍修對峙，他險些忘記了現在身處東極魔門的戰場！

  毫不猶豫，看也不看耗費無數歲月無數心血祭煉的極品法器一眼，鷹鉤鼻道人土黃遁光一卷，融入地面，向遠處逃離。

  咻！

  湛藍飛劍精準跟隨，刺入土層之中，斬破築基修士外層護盾，被內層一面極品法器盾牌所阻攔。

  咻咻咻！

  於此同時，數十枚靈動的穿甲炮彈附加了裂土術，一同殺入土層之中。

  轟！

  炮彈撞破護盾，炸飛極品法器，和飛劍一同射入他的身體內，血霧和碎片四濺，地面鼓起一個大包。

  「這也太輕鬆了！」

  周玲靈和安思言等第一一師、第一二師的各級軍官都是神色震動。

  有一名大日劍子給他們鎖定敵人的方向，這簡直是和打固定靶沒有什麼區別，完全不需要什麼猜測預判，百分百命中，不用擔心丟失敵人位置。

  咻！

  湛藍飛劍破開土層，翱翔在青衣少年的頭頂。

  江定平靜地看向四周。

  在這一瞬間，他感應到了周圍密密麻麻的殺意，都是隱藏在附近的築基修士，絕不只是幾人十幾人的樣子。

  ……

  「似乎真的很搭配？」

  黃毛真君也忍不住道：「當年，要是有一個元嬰級大日劍子能擋在我們的面前，指引敵蹤，滅殺高隱匿高突進型修士，我在夢裡都沒想過這麼好的事情。」

  「這可是大日劍子啊！」

  「當年那位僅僅只是元嬰級，在戰場上就能所向無敵，僅僅一人，殺了不知道我們多少元嬰修士，軍團更是在劍域下一個個地覆滅，根本攔不住。」

  「交戰數十年後，甚至隱隱有晉升化神期的徵兆。」

  「如果不是中央陣靈計算機成功鎖定其神魂，以數十枚第八代禁忌核武不間斷地轟炸許久，把那片空間都炸出了空間混沌黑洞，數千年都沒有癒合，當年那位大日劍子可能都還不會死。」

  「一旦讓他晉升化神，戰局都有可能出現偏轉……」

  ……

  殺意消失了。

  只是一瞬間，這些築基修士就收斂了自己偶然泄露的一絲氣息。

  即使一個凡人在挑釁，也沒有再度出手。

  「好！」

  「諸位前輩果然都是老成持重之輩。」

  江定讚嘆，不再原地等待，全身真氣爆發，從地面掠過，以劍意不斷感應搜索周圍所有具有靈魂的生物。

  築基修士速度遠超凡人，但保持最高隱匿水平之後，也就那樣。

  天空中，一枚枚穿甲炮彈在翱翔，偶爾有落地的炮彈，又迅速出現全新的一批，道道白痕在天空交錯，密密麻麻，尖嘯聲不絕於耳，死亡殺機滿布。

  這正是這些築基修士匍匐隱匿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