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合理
想著這些事情，擂台上的戰鬥又有了新的變化。
優勢一點點增加的宋青終於積攢出了大勢，在一劍快過一劍的攻勢下，申屠狂內氣迴轉涌動的節奏慢了一拍，在山峰般砸下的一拳中只調動了八成多的內力。
這一拳，足以砸死天下間九成的內氣圓滿武者。
但對於龍鳳榜前十的天驕來說就是破綻！
「青神刺！」
宋青狂喝，內氣涌動，無窮青朦朦劍氣匯聚於劍尖，刺破沉重的拳勁，身體一轉，一步踏出，更加迅疾的一劍突破層層防禦，刺向申屠狂的喉嚨。
「不好！」
許多狼神教老一輩武者看出來危險，拔刀想要上前，被青牛宮的同級高手盯上。
江定也做出了類似的判斷，宋青的確是更勝一籌，但有先天手段底牌，暗中更是有先天武者保護，死倒是未必。
「受死！」
宋青眼中的申屠狂已經是個死人，暗中準備好師傅給的先天底牌，足以攔下『鎮天神峰』刀林石給他弟子的先天底牌。
凝聚內氣的劍尖臨喉，卻見申屠狂露出一絲嘲弄之色。
宋青本能地心中一突。
眼看申屠狂喉嚨即將被刺出一個大洞，他的右臂皮膚現出一條血線，皮膚、肌肉、經絡竟然詭異地一分為二，露出一截暗褐色的銳利異骨。
無窮無盡的煞氣瀰漫，宋青身體一時發寒，劍封也不由得停頓了片刻。
叮！
那一截褐色異骨乘此機會，一個加速點在劍尖上。
數倍於申屠狂此前的恐怖力道從劍、骨交接處傳來，夾雜龐大的托天鎮岳內力，宋青握劍的手臂嘎吱作響，全身發麻，內氣的調動也受到了影響。
「糟糕！」
宋青心中一突，余光中得見申屠狂一個進步撞入他懷裡，右臂鮮血淋漓的異骨鋒利異常，絕不是什麼內力可以阻擋的。
宋青慌忙之間連忙放出他的師父，青牛宮四大先天之一的『裂山神劍』宋凌雲賜予他的保命底牌，玉佩破裂，一道靈動的裂山劍氣狠狠劈向申屠狂。
轟！
申屠狂右臂植入的異骨不是凡物，竟然擋住了青牛宮先天『裂山神劍』宋凌雲的一擊，自身只是被砸退三步，嘴角有鮮血流出。
申屠狂沒有絲毫懼色，猙獰一笑。
宋青只覺得頭頂一暗，一道山峰般沉重的拳印不知何時出現在頭頂，遮住了陽光，威勢之恐怖，遠遠超出申屠狂。
狼神教四大護法之一，『鎮天神峰』刀林石的一擊！
「死吧！」
申屠狂卻還是嫌棄不夠保險，咆哮一聲，以異骨做鋒，凝聚所有內力朝宋青的頭顱狠狠砸下！
短短時間，局面就已經急轉直下。
情急之間，宋青只得勉強一劍斬出，劍刃與山峰拳印相觸碰的剎那被先天巨力彈飛，手臂折斷。
拳印臨頭，異骨快要觸碰到胸骨。
「師父！爹，救我！」
宋青驚恐大叫。
「住手！」
其實不用他喊，在局面稍有變化之時，一名滿身遮不住凌雲銳氣的中年劍客已經來到他身後，一劍斬出，劈碎拳印山峰，斬退申屠狂。
青牛宮先天，『裂山神劍』宋凌雲！
「堂堂先天強者，好不要臉……」
下方的狼神教弟子和一干閒散江湖人譁然，連六大門派中人都是面露不岔，說好了死斗，申屠狂快要死的時候沒理會，在宋青出現危險時卻是以大欺小。
「所謂名門大派，武林魁首，就是這種不要臉的老東西！」
有的狼神教弟子已經罵開了。
「既然勝負已分。」
宋凌雲對這些麵皮之事毫不在意，冷淡道：「何必再造殺孽……」
「給我死！」
爆喝聲震得四周所有江湖人眼前發黑，一名比熊還高兩個頭，山峰一樣壯碩的中年漢子不知何時出現，沉重的一拳砸在宋凌雲劍刃上，將他逼退十餘步。
這完全是本能反應。
劍走輕靈，極少有劍客會與擅長橫煉與力量的武者硬碰硬，太吃虧，旋轉，繞後突然刺殺才是王道。
「青兒……」
本能過後，宋凌雲臉上狂變。
砰！
一拳砸飛他後，『鎮山神峰』刀林石一步來到驚慌逃亡的宋青背後，一拳將他的頭顱打爆，碎骨和腦漿四濺。
「說好了死斗，就要死斗！」
刀林石沉聲道。
「好！好得很！」宋凌雲殺意沸騰，聲傳四周：「青牛宮弟子，正道上的朋友，除魔衛道，殺！」
「殺！」
早已按捺不住的兩邊弟子拼殺在一起，鮮血和殘肢斷臂不斷出現。
六大門派的人對視一眼，各自緩步後退，沒有參與進入兩大勢力的爭鬥，脫離戰場旋渦後各自散去。
……
「宮姑娘，沒有機會，我不會再出手。」
宮彩玉身邊，一名內氣圓滿的蒙面人沉聲道。
此人是清河長公主掌握的隱秘力量，明面上與皇室毫無關係，遵守陳曦自己許下的諾言盡力幫她復仇。
事先已經說好，若是時機極好，衛顯在正魔爭鬥中受到重傷，且周圍護衛力量大減，他會和已經內氣大成的宮彩玉聯手將其擊殺，對皇室也是大有好處。
不想，六大門派這些人號稱正道，卻連裝都不裝一下，直接撤出。
「多謝先生。」
宮彩玉想起父親和七玄山上的叔伯，情緒極其壓抑，躬身一拜：「還請先生再助我殺入金刀別院，看一看我母親是否在那裡，若是功成，在下此生必定效忠於長公主殿下，萬死不辭。」
「如有違反，教我天誅地滅！」
「不行。」
蒙面人拒絕了，不為所動。
「金刀別院現在情況特殊，有兩名內氣圓滿的金刀門成名高手，內氣境和其他弟子眾多，我這些屬下和你去是找死。」
宮彩玉沉默。
「是我唐突了。」
其實她也知道，這次來，更多的是清河長公主表示自己兌現了加入清河樓的承諾，過一過場面而已。
別人知道了，也只會誇讚一聲長公主仁義，風評反而更上一層樓。
連內氣圓滿武者都任你調遣了，還要怎樣？
難不成真的要為你一個內氣大成武者去對上先天武者，送死不成？
「唐突，怎麼會唐突？」
「鈴音仙子的滋味不錯，對她的女兒我想念許久了，還要多謝伱將她送來。」
一聲隱帶欲望的調笑聲從遠處傳來。
「不好！」
蒙面人面色大變，毫不猶豫地向遠處逃亡，連自己身邊的下屬都顧不上了。
「真好，我剛剛就覺得有一股熟悉的目光在看我，原來是你。」
衛顯一個閃步攔在宮彩玉面前，眼中是掩飾不住的炙熱慾火：「來，跟我回去，你母親思念你許久了。」
「惡徒，你不會好下場的。」
宮彩玉拔出白劍，凝聚內氣向他刺去，遮面斗篷下的小臉滿是絕望。
叮！
衛顯刀都不拔，隨手一彈。
白劍被磕飛，撞到牆壁上又掉落，內氣湧入身體內，宮彩玉只覺得渾身酸軟，連動彈都做不到，自殺是奢望。
衛顯捧起她下墜的臉，掀開斗篷，露出一張嬰兒肥的可愛圓臉。
「你和你母親一樣，不，比她更美。」
他聲音輕柔，無視宮彩玉怨毒的目光，將她扶起來，雙手放在肩膀處的衣服上，稍一用力，絲帛裂開，大片雪嫩的肌膚暴露出來。
周圍護衛的二十餘金刀門內氣境武者見怪不怪了，各自向四面八方散開，看住各個路口。
忽然，宮彩玉眼中的絕望怨毒不見了，露出激動之色。
「你不必這樣假裝，天下沒有人可以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後。」衛顯好笑，捏住她的臉：「真可愛……」
噗！
一口帶著點滴藍意的符劍洞穿了他的喉嚨，鋒銳和炙熱的劍氣湧入其中，把大腦和所有器官變成熟透的零碎。
衛顯目露茫然，身體無力地倒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