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要求算是非常高了。
趙小樂皺了下眉頭，「你可知道，七星幫的人都沒能在我手下走過一個回合？」
抱劍男子目中閃過不屑，「對於劍客來說，死是一種榮耀。」
趙小樂搖了搖頭，他可不懂這種榮耀，「在死之前，你最好先把那一萬兩銀子花完。」
「你叫什麼？」
「荒奴。」
「荒奴？」
趙小樂沉吟一聲，「荒奴，你既然認得不少江湖人士，就幫本公子再選幾個人。」
荒奴沒有說話，既然同意了僱傭，便要做事，他跟著趙小樂進了風塵林。
留在外面的哨子們，眼中依舊殘留著驚懼，等趙小樂和荒奴離開後，幾人嘆了口氣，再次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這一次，他們變得謹慎多了，而趙小樂進入風塵林的消息，也被他們立刻傳遞了進去。
…………
荒奴帶著趙小樂進入一家賭坊。
他給趙小樂指向的第一個人，是一個長著白鬍子，渾身髒兮兮，抱著酒葫蘆賭錢的老頭。
趙小樂的第一反應，就是荒奴在欺騙他。
和荒奴不同的是，那老頭身上的氣息更加隱晦不明，趙小樂幾乎難以肯定，對方也是個一流高手。
也許，對方曾經是個一流高手，可這麼多年來，他都泡在酒罈子裡，也該消退了一身功力。
就在賭錢時，老頭還不時地喝上一口。
荒奴隨後的解釋，打消了趙小樂的顧慮，「這個老頭叫金老頭，在風塵林賭錢三十多年，他逢賭必輸。」
「現在卻依然活著。」
趙小樂挑了挑眉頭，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殺了那些債主？」
「沒有。」
「那他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
不知道三個字，代表了一切。
趙小樂走到金老頭的身後，金老頭依舊在吆喝著賭錢。
他玩得很忘情，對身後靠近的趙小樂毫無所覺，莫說是趙小樂，這時候，隨便來個拿匕首的小孩子偷襲他。
金老頭都要死翹翹。
也許，偷襲都用不著，喝成樣的金老頭，能不能打贏一個孩子？還是個未知數。
「開！開！開！」
「老子全壓了！」
「肯定是大！
金老頭大喝一聲，把身前的幾十兩銀子，一把推了過去。
其他人見狀，都趕忙把手裡的銀子，押到了小上，金老頭看得大怒，
「他娘的，你們是不是找晦氣？」
眾人面色揶揄。
「金老頭，你全壓了，那肯定是必輸無疑啊！」
「對啊，若是不全押，我們還會跟你一把」
「……」
金老頭氣得面色通紅，喝過酒後的臉本就漲紅，現在更像一隻被煮熟的龍蝦。
就連莊家也調侃了兩聲，「買定離手了，金老頭，勸你還是別壓這麼多！」
金老頭一甩酒葫蘆，「瑪德，給老子開，老子就不信這次還是小！」
莊家搖了搖頭，打開了篩蠱。
「一二四，小！」
眾人立刻爆發大笑聲，不是因為自己贏了錢高興，而是因為金老頭輸了錢高興。
這一幕倒是奇怪至極。
金老頭被氣得酒都醒了幾分，兩眼盯著那幾個篩子，只生悶氣。
一二四。
那幾個點數現在就仿佛是他的宿敵，也是他翻不過的一座大山。
不少人又發出了調侃聲。
「金老頭，沒錢了，就快點找你的債主借點啊！大家都等著呢。」
「嗨，別提了，他債主都被他借破產了。」
「這債主人不錯啊！」
「哪裡啊，主要是金老頭的屁股乾淨，年輕時，那也是俊俏的……」
「……」
面對眾人的調侃，金老頭卻是不理，在地上找來自己的酒葫蘆，用髒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葫蘆口，又對著喝了一口。
便窩在一旁，睡起了覺。
其他人也不再吭聲，紛紛又賭了起來。
金老頭雖然可以被調侃兩句，可誰也不敢太過火，以前有人曾試著激怒過金老頭。
那人用腳踢了熟睡的金老頭，並責罵他是個廢物，結果，熟睡中的金老頭突然暴起，用手裡的葫蘆將那人腦袋開了瓢。
接著，金老頭找了個地方，繼續睡覺。
第二天，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拎著葫蘆在賭場裡輸錢。
趙小樂對他也有點興趣，準備去叫醒金老頭，荒奴卻及時阻止了他，並告訴他金老頭睡覺時脾氣不好。
趙小樂搖了搖頭，準備先物色其他人選。
這種愛喝酒的老頭，雖然有些本事傍身，可也難以控制，並非是最理想的護衛。
趙小樂剛走出兩步，就聽咚的一聲，金老頭的身子從他一旁飛了過去。
重重地撞到了柱子上，跌落在地。
這場面，驚動了賭場內的所有人。
眾人看去時，只見賭場內進來了一個面色陰沉，半邊臉都紋著刺青的男子。
男子身披斗篷，他身後還帶著一眾打手。
剛才一腳踢飛了金老頭的，正是其中的一個打手。
金老頭最氣的就是在睡覺時偷襲他，現在被人如此羞辱，他還不得暴走？
賭客們都一時間讓出了場地。
果然，金老頭首次重創後，也立刻醒了過來，他嘴角還帶著一絲血跡。
那臉上帶著刺青的男子，卻從身後拿出一本帳冊，「金老頭，你原先的債主跑路了，現在，你的債務都歸我們青衣門，這十萬兩銀子，你準備如何償還？」
竟然是債主找上門了，還是威名赫赫的青衣門，而他們也以手段殘酷威名江湖。
是江湖上有名的邪派組織。
金老頭面色陰沉，眼中儘是憤怒之色，竟然有人在他睡覺時偷襲了他。
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擇人而噬的陰狠。
刺青男子卻毫無畏懼，又從腰間掏出兩枚藥丸，冷冷地說道：「若是還不上錢，就把藥丸吃了吧。」
金老頭還從沒有被人欺負到這一步，場內的眾人都看呆了，都曾以為，他的債主不會向他討債，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這種方式激怒他。
預感到會有一場打鬥的眾人，又不自覺地又往後退了一些。
這時，暴怒的金老頭深吸兩口氣，片刻後，他突然再次恢復了玩世不恭的模樣，
「我說各位，債主跑路了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你們好給老頭一個時間籌錢啊，要不明天咋樣？」
「我保證會把錢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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