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小樂收回了長刀，沒好氣地說道：「說吧，到底誰知道？」
「東……東海商會。」
三當家的聲音顫顫巍巍，艱難說出了四個字。
「東海商會？」
趙小樂皺起了眉頭，看向一旁的常昆等人。
常昆哼了一聲，說道：「下官知道那些人，他們是一群鹽商，靠販賣私鹽起家。」
「鹽商都是串通在一起的。」
「他們的勢力很大，越人南下的時候，他們沒有受到衝擊，王值他們上岸劫掠時，也沒受到什麼衝擊。」
「瑪德，老子早該想到，他們若不是和王值有關係，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趙小樂聞言，點了點頭。
鹽商的事兒，他還是知道一點的。
景陽北方的東海一帶，和他上輩子的，古代華夏的齊國很相似。
老百姓靠海吃海，他們製作的海鹽通行各國。
海鹽是景陽重要的財富來源之一。
國家禁止老百姓販賣私鹽。
士紳們逐漸控制地方勢力後，朝廷的控制力下降許多，私鹽的販賣愈發猖獗。
差不多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東海一帶販鹽的利潤，大多進了東海商會的腰包。
不要小看鹽的利潤。
衣食住行四項，是人的基本需求。
從事以上的四個行業，生意一旦達成壟斷，就是抱著金山過日子。
趙小樂前世看過不少電視劇，非常羨慕鹽商的富足。
嘴上痛罵他們奢華，心裡又羨慕他們的神仙日子。
沒想到，讓他碰見了打劫……啊不，鹽商串通海盜，為非作歹。
趙小樂必須要鏟奸除惡！
……
草原上。
馬上的扎勒庫察迎著北風。
他忍不住胸襟萬丈！
感動的眼淚快要流下來了。
「我扎勒庫察又回來了！」
他忍不住高喝一聲。
在西廠的日子裡，扎勒庫察曾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草原的風光了。
沒想到，他還有機會再次回來。
草原的風是那麼柔美，草原的空氣是那麼香甜，啊！草原如果是他的娘兒們！
他多麼想將她擁入懷中……！
扎勒庫察忍不住浮想聯翩。
「快點走吧！」
身後，兩個親兵冷冷地說道。
也打斷了扎勒庫察的遐想。
他們是安琪爾的親兵，負責護送扎勒庫察回到草原，也保證趙小樂的書信能送達。
讓扎勒庫察自己回去，安琪爾不太放心。
他會不會走丟？
他會不會在路上，把趙小樂的書信扔掉？
趙小樂和她的想法差不多。
徵得趙小樂同意後，她的親兵承擔了護送扎勒庫察回草原的任務。
被打斷了遐想的扎勒庫察，忍不住哼了聲。
他不明白，那麼驕傲的安琪爾公主，怎麼會淪落到這一步？
她和趙小樂那個死太監，親密的樣子讓扎勒庫察憤怒。
什麼玩意兒嗎？
沒辦法。
人家出身好。
人家是公主。
他必須服從公主的命令。
在兩個親兵的催促下，扎勒庫察抽打身下馬匹，朝著王庭的位置奔出。
越國的王庭位置是變動的。
越王在哪裡，王庭就在哪裡。
以前的王庭在漠北，現在遷到了漠南。
漠北王庭當然更深入，也更安全，中土人若是進攻王庭，需要越過沙漠。
越兵南下後，王庭就遷徙到漠南了。
士兵都在前方拼命。
越王不好意思躲在沙漠北邊吧？
三人騎馬奔馳了許久，日落時分抵達了漠南的王庭，到了近前，護衛軍喝止了三人。
「什麼人？出示令牌！」
扎勒庫察身後的親兵，立刻拿出安琪爾的令牌，「我們有安琪爾殿下的令牌！」
「奉她的命令來見陛下！」
王庭護衛軍疑惑道：「安琪爾公主？安琪爾公主不在草原，哪來的令牌？」
「一定是賊人，給我拿下！」
護衛軍就要動手。
扎勒庫察見狀，怒喝道：「住手，認不認得老子？」
他拽掉自己的帽子，現出被遮蓋住的面容。
扎勒庫察的官職是左都尉。
他以前經常出入王庭。
護衛軍當然認得，趕忙行禮道：「原來是都尉大人！小的見過大人！」
扎勒庫察哼了一聲，準備帶人進去。
遠處傳來又傳來一聲冷喝，「什麼人？敢如此喧譁？」
黑夜中。
聲音的主人騎著駿馬到達崗哨處，認出眼前的扎勒庫察後，冷笑道：
「扎勒庫察？你怎麼還活著？」
扎勒庫察看清來人後，呸了一聲，罵道：「桑昆，你踏馬憑什麼詛咒老子？」
「老子好歹也是上了戰場的人，你呢？縮在草原上的膽小鬼罷了！」
桑昆和他一樣，身份都是都尉。
兩人互相看不上眼，彼此之間也有些恩怨。
桑昆的職責是護衛軍隊長。
扎勒庫察是前線突擊的將領。
桑昆聽了他的話，沒有說什麼，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那請進吧！」
「越王陛下在王庭裡面呢。」
「見了他後，好好說說你的豐功偉績吧！」
說到豐功偉績時，桑昆嘴裡全是嘲諷。
扎勒庫察的面色也不好看。
他被俘的經歷，會是他終身恥辱。
會被草原人看不起。
一旦自己的官位保不住了。
桑昆有的是機會給他穿小鞋。
扎勒庫察哼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縱馬入了王庭，經人通傳後，三人進了越王的金帳。
帳內有歌舞。
三人進去後，歌姬和舞姬都退了下去。
剩下人數並不少。
上首的人自然是越王。
兩側的下首，分別坐的是巴雅爾和鎮北王。
餘下的是其他官員。
扎勒庫察三人不敢多打量。
紛紛單膝跪下向越王見禮問候。
越王斜倚虎皮椅子上，咽下嘴裡的酒水，「扎勒庫察，你是怎麼回來的？」
扎勒庫察支支吾吾道：「陛下，是……趙小樂放了微臣，讓微臣回來給陛下送信。」
「送信？」越王皺起了眉頭，又伸手道，「信在哪裡，拿來給我看看！」
扎勒庫察身後的親兵聞言，從懷中掏出信件，俯著身子，恭敬地遞了上去。
越王身邊的侍衛接過來，放到越王手中。
越王不耐煩地拆開，發現上面寫的是越國文字。
他皺眉看了看。
看罷，忍不住呵呵冷笑，「趙小樂告訴本王，不同意議和，他就讓草原絕種！」
「好大的口氣！」
聞言，帳內立刻喧囂和混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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