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秦天虎還有些擔憂,畢竟帝黨中,有不少人,都是皇親國戚,若是貿然奪權,恐生兵變。
可是,回想起京都發生的事,與秦風的推測,不謀而合。秦風似乎早已經把整個大梁局勢,都看透了。
既如此,就算是再冒險,秦天虎也決定全力支持秦風。
……
十日之後,位於泰山行宮的梁帝,沒有等到迎接自己回京的儀仗隊,反倒等來了浩浩蕩蕩的大軍。
站在半山腰的梁帝,一眼認出,這些士兵,皆是京畿駐軍!
「這是怎麼回事?」
梁帝不由眉頭緊鎖。
伺候在一旁的張修業,身在曹營心在漢,他知道這一切,肯定是秦風安排的,但還是故作氣憤的大聲呵斥。
「大膽秦風,這分明是要軟禁陛下,他要造反不成?!」
此言一出,反倒把梁帝驚了一下,若秦風要造反,這普天之下,誰能抗衡?
不過轉念一想,梁帝又釋然了,以他對秦風的了解,秦風絕不會造反。
就在這時,已經與信使接觸過的錦衣衛劉瑤,抱拳行禮。
「啟稟陛下,按照秦侯的指示,東西大營和駐城軍的三位大將軍,已經被奪權。」
「現在,京畿四大軍營,全部由龍虎軍大統領趙離執掌。」
「這支由一萬人組成的軍隊,乃是從四大軍營共同抽調出來的,為了保護陛下周全。」
「秦侯的意思是,若京都發生叛亂,陛下就不必急於回京。」
聞言,梁帝不由一陣疑惑:「為何?」
劉瑤輕聲解釋:「秦太尉已經派人,前往柳州,奪取帝黨兵權。」
「帝黨已不值得再信任,而對方為了避免被清算,恐怕會向林家或是南境豪族靠攏,因此要先下手為強。」
「而帝黨中,有不少李氏子嗣,恐怕不便於下手,所以,只能暫時委屈陛下。」
梁帝恍然大悟,懸著的心也算是落地了。
此次,帝黨擁護李雍,這令梁帝大為光火。
就算秦風不出手,待他回到京都後,也勢必要清算帝黨。
而現在,秦風提前動手,意味著,秦風要藉助帝黨的力量,對付林家。
驅虎吞狼,保全自身力量,而北境兵馬,自然是用來與南境抗衡!
梁帝不由輕笑起來:「這個秦風,還真是算無遺策,連朕都佩服的很。」
「朕留在泰山,其一,帝黨子嗣,無法以朕為藉口,拒交兵權。」
「其二,朕不在京都,各方兵馬統籌,就會省去很多麻煩。」
「看來,秦風這是鐵了心,要把林家和南境豪族,一口吃下。」
一旁的張修業,忍不住小聲嘀咕。
「秦侯人在北狄,本就身兼重任,如今又要兼顧國內動盪,真怕他分身乏術……」
梁帝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從不質疑秦風的能力,但是,一口氣肩負這麼多重任,真怕把秦風給壓垮了。
而且……
若秦風真能擊敗林家和南境豪族,將來,就是二分天下的局面。
梁帝該如何與秦風相處,又是個麻煩事。
似乎看出了梁帝的隱憂,劉瑤輕聲回了一句:「陛下,北狄方面剛送回來消息,秦侯已經與北狄方面,初步達成了共識。」
「另外,桑州方面,以呂辭和李籌為首的在野帝黨,已經開始向涿州埋進。」
「在北溪縣的支持下,在野帝黨的勢力發展很快,已經達到三萬人的規模,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一支中堅力量。」
聞聽此言,梁帝再次展露出笑意,而且這次,笑的更加爽朗。
一旁的張修業,滿頭霧水,也不知道梁帝在笑什麼。
梁帝懶得跟張修業這種蠢材解釋什麼。
他對於秦風的忌憚,已經蕩然無存,相反,接下來,他會全力支持秦風的所有決策。
原因很簡單,秦風在桑州幹的事,已經直接向梁帝證明,秦風對大梁奪權,沒有半點興趣。
秦風只在乎北境和桑州。
北境是大梁疆域,桑州是北狄疆域,名義上,都跟秦風沒關係,但實際上,卻都被秦風牢牢掌控,任何人都插不進去半根針。
秦風腳踏兩條船,左右逢源,究根結底,他始終沒有忘記初心,成為天下首富。
而且……
秦風與景千影的事,梁帝也早已知曉,這更加印證了,秦風準備轉移重心的策略。
「秦風,朕倒要看看,你究竟能闖出多大的天地!」
……
北狄王都,經過半個月的修養,秦風之前遇刺留下的傷勢,已經基本癒合。
他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恢復了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
在這期間,雖然景瓷時常跑過來,瞎打探一番,但總體上,還算是平靜,北狄那群潛在的瘋子,暫時還沒有出來鬧事。
秦風一邊翻看著,國內發來的密函,一邊聽著柳明和寧虎匯報。
柳明站在床邊,嗓音壓得很低:「京都叛亂已經平定,李雍被暫時收押在宗正寺,待陛下回京後,再聽發落。」
「東西大營和駐城軍的三位大將軍,也暫時被軟禁,兵權由趙離暫時代管。」
「由京畿四大駐軍,抽調出一萬兵力,奔赴泰山,鞏固陛下行宮周全。」
「秦太尉指派清流錚臣之首,少保陳政,前往柳州,逼帝黨交出兵權。」
「另外,按照秦侯的指示,京畿四大駐軍,各抽調三千人,由天機營統一訓練,半個月後開拔柳州,給帝黨施壓,助陳政一臂之力。」
「潛伏在林家和南境豪族身邊的弟兄們,也已經回信,泰山一敗,令這兩大勢力,變得更加謹慎,皆在收攏勢力,準備回防,恐怕是防止秦侯一鼓作氣,揮師南下。」
秦風輕哼一聲,沒言語,心想讓他們慢慢防去吧。
從京都奔赴南境,一來一去,也就是半個月時間,但是調集大軍,步步為營,等推到江南,這時間可就長了。
既然林家和南境豪族,已經變成驚弓之鳥了,那倒是給秦風省了不少事,用不著再操心費力的搞宣傳騷擾那一套了。
至於帝黨,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不成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