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信任屬下。
但永遠都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始終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以備不時之需。
論忠誠,錦衣衛和黑騎,皆無法與天機營衛士相提並論。
也正因此,天機營衛士,便是秦風手裡最不可動搖的底牌。
就如同……
梁帝身邊的殿前武士。
任憑黑尉司如何腐朽墮落,任憑禁軍如何無能,總有殿前武士幫梁帝兜底。
秦風再一次檢查了韓玉明的傷情。
正如醫師所言,能不能扛過來,就看韓玉明的個人體質了。
至於輸血,太過冒險,萬一血性不匹配,可就麻煩了。
所以,在經歷了小香香遇襲事件後,秦風就再也沒冒險,幫任何人輸血過。
「二姐,三姐,今晚咱們好好敘敘舊吧。」
秦風眨了眨眼睛,無比真誠。
對於明月齋之外的事情,興趣不大。
起初,柳紅顏也沒多想,滿口答應,畢竟好不容易團聚,可不是要好好敘敘舊嗎。
結果發現秦風把小香香和疏風也叫上了,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風兒,你又在想什麼齷齪的東西?」
「我可警告你,不敢亂來,否則,我讓你三姐揍你!」
柳紅顏小臉粉撲撲的,甚是可人。
秦風心裡不由一陣活泛,嘴上滿口保證,自己是個正人君子,絕對不會越界。
身體卻很誠實,順手把房門關上了。
看著步步逼近的秦風,柳紅顏羞不可耐。
「你這傢伙……」
「給我揍他!」
隨著柳紅顏一聲令下,小香香和疏風對視了一眼,當即紅著臉撲了上來。
看著『打』做一團的幾人,李瀟蘭不由滿臉笑意。
對於李瀟蘭而言,這嬉笑怒罵的家,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比那冷清枯燥的禁宮,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
夜漸深,整個京都已經輕悄悄的一片。
但是殺機,卻越來越凌厲。
一支由三十人組成的天機營衛士,全副武裝,站在京都主路中央,靜靜矗立。
不遠處就是巡城司的人。
一百多個巡城司,望著站立如松,不怒自威的天機營衛士,不由滿臉羨慕。
「嘖嘖嘖,說起來,這天機營衛士的源頭,便是咱們巡城司。」
「論輩分,咱們還是天機營衛士的長輩,哈哈哈。」
「話雖如此,可是巡城司壓根就沒辦法和天機營衛士相提並論。」
「若是動起手來,咱們這一百多人打三十個天機營衛士,有幾成勝算?」
「天還沒亮,怎麼就做起白日夢來了?」
「論小規模作戰,能夠正面抵禦天機營衛士者,只有殿前武士,就咱們巡城司?還是洗洗睡吧。」
「也是……當初劫法場的時候,連禁軍都被殺得人仰馬翻。」
「不過話說回來,校尉大人,這些天機營衛士站在這幹什麼?大半夜,怪瘮人的。」
城巡司校尉,眼神無比謹慎,注視著對面的天機營衛士。
許久過後,才終於吐了口氣。
「在這兜底呢。」
一旁的城巡司衛士,不由滿臉疑惑。
「兜底,兜啥底?」
城巡司校尉眉頭緊鎖。
「肯定是天機營某個部門,在京都辦事,為了避免被殿前武士或是黑尉司的人撞上,所以才安排天機營衛士在這站崗。」
「真打起來,他們好上去幫忙。」
「按照規矩,京中凡有攜帶刀兵者,我城巡司必須前來監督。」
「不過,都特麼把招子給我放亮點,誰也別上去觸霉頭。」
「若是等會打起來,沒有上峰命令,誰也不准動!」
起初,眾城巡司衛士還很輕鬆。
意識到可能會發生衝突,頓時緊張起來。
跟天機營衛士交戰?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越發凝重。
……
今晚的行動,由寧虎親自帶隊。
身披甲冑,橫跨弓箭,肩膀還扛著一支步槊,可謂是全副武裝。
寧虎在眾衛士面前,走來走去,心裡暗暗盤算著時間。
「再有一個時辰,清糞的役工就該進城了。」
「到時候,挨家挨戶的僕人,帶著役工回家清理茅廁,若是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怕是鬧得滿城風雨。」
「再等一個時辰,不管怎麼樣,咱們都撤。」
就在寧虎暗暗嘀咕之際,三名錦衣衛,翻進了不遠處的小院。
緊接著,裡面就傳出一陣刀砍斧剁的聲音。
這一幕,巡城司的人也看見了。
卻無人做出反應。
巡城司的人已經明白,天機營衛士今晚在城中站崗,就是為了給這群身穿黑色錦衣的人,兜底!
也就是幾個喘息的功夫,三名錦衣衛就推開院門走了出來。
同時手裡還拖著一個已經身亡的男子。
但看外表,與普通百姓無異。
不過寧虎眼尖,一眼發現,這男子的大腿粗壯,顯然經常長途跋涉,同時,雙手有『刀繭』。
想必,此人是夜梟潛伏在京都的探子無疑。
寧虎心裡不由暗暗感慨。
這錦衣衛不愧是秦風麾下最精銳的特務機構。
消息也太靈通了!
寧虎並不知道,眼前這一幕,正在京都各處上演。
從行動開始到現在為止,過去也就是一個時辰,便有六名夜梟探子,被揪了出來。
無一例外,全部斬殺,不留活口。
而且抓捕行動,還在進行中。
站在一處民居屋檐上的柳明,背著手,審視著不遠處正在抓人的錦衣衛,眼神凝重至極。
一旁的副手,實在是忍不住了,小聲問了一句。
「隊長,今日秦公子在場,卻一言不發。」
「反倒是明月公主一直發號施令。」
「一夜洗清夜梟探子的任務,幾乎不可能實現,這不是在為難我們嗎?」
「雖說發號施令者,是明月公主,但這明顯也是秦公子的態度。」
聽到這番話,柳明餘光一瞥,銳利視線如劍,直接射在副手身上。
光是接觸到這股眼神,副手就已經心虛不已,連忙低下頭。
「你在質疑公子?」
柳明嗓音冰冷至極。
副手的腦袋壓得更低了。
「屬下不敢。」
柳明毫不猶豫,一把掐住副手的脖子,直接把副手的腦袋強行抬了起來。
四目相對,銳利的眼神,似乎要把副手直接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