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謝府的時候,秦風停下腳步,幾次想要進去見謝雲兒。
最後都忍住了。
「算了,好菜不怕晚,也不急於這一時。」
回到府上,秦風直接倒頭睡了過去。
結果天還不亮,就被老秦同志,直接從床上拖了下來。
「臭小子,別睡了,上朝了!」
上朝?
好端端的,上哪門子朝啊。
秦風現在聽到「上朝」這兩個字,就腦瓜子疼。
儘管心裡百般不情願,但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老秦上朝。
畢竟老秦那虎掌一般的大手拍下來,秦風這單薄的小身子板,可承受不了。
沒有死在戰場上,也沒有倒在朝堂黨爭上,最後被親爹拍死了,那也忒憋屈了。
不出秦風所料。
朝堂之上,梁帝和朝中大臣,先是裝模作樣地歌頌了秦風的豐功偉績。
然後煞有其事地大行封賞,除了秦風和之前已經受封的大將之外。
凡是參與大戰,立下功勞者,一律封賞。
當然,不包括明王和李章。
整個過程,秦風都是大腦放空,神遊四海。
說是早朝,其實是凌晨。
秦風整個人都處於懵逼狀態。
好不容易回過神,注意力卻又被二皇子吸引走了。
今日早朝,二皇子也參加了,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是釋然了。
畢竟昨晚,二皇子碰了一鼻子灰,今天肯定是要把場子找回去的。
不出秦風所料,封賞儀式剛結束,二皇子便信步上前,雙膝跪地,對聖人行了一個大禮。
緊接著,洪亮的嗓音,傳遍整個大殿。
「啟稟聖人,之前召見北境三大將軍回京受賞一事,已經有了回音。
「三位將軍口徑一致,信中皆是冠冕堂皇,但提到回京一事,卻是三緘其口。
「兒臣以為,三位將軍,必定是受到了某人暗中挑唆,聽詔不聽宣。
「而此人,必是秦風!」
二皇子沒有半點遮掩,單刀直入。
反正,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秦風立下赫赫戰功不假,但也正因此,恃才傲物,已經不把聖人放在眼裡。
「以北溪縣為首,北境三大將軍為輔,已經儘是秦風麾下鷹犬。
「秦風擁兵自重,與聖人分庭抗禮,實乃罪不容誅!」
二皇子慷慨激昂。
前一刻,秦風還是受人愛戴的大功臣,這一刻,已經變成了罪該萬死的叛黨。
這番重磅言論一出,在大殿之上沒有嘣起半點水花。
上到聖人,下到文武大臣,甚至就連門外鎮守的禁軍,都知道二皇子突然上朝,所為何事。
不意外!一點都不意外。
大殿上的三大黨派,主戰派,桃林黨,太保黨,皆是一言不發,默默地注視著二皇子。
梁帝幾次想要配合二皇子,佯裝發怒,重重地責罰秦風。
可是看著眾大臣一點動靜都沒有。
至於秦風,居然背著手,昂著頭,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嘴臉。
梁帝醞釀了半天的怒火,頃刻間煙消雲散,甚至覺得有些窘迫尷尬。
「咳咳,李乾,你既然指責秦風擁兵自重,不知可有證據?」
梁帝身為聖人,又是二皇子的老子,自然可以對二皇子,直呼其名。
至於其他人,若是敢稱呼「李乾」二字,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李乾跪在地上,身子挺得筆直,雙手保持著合攏作揖的姿勢。
「回稟聖人,秦風擁兵自重一事,絕非空穴來風,或者說是天下皆知。
「北境將士,違抗聖命,拒不返京,便是證據其一。
「我大梁律明確禁止,任何大將私下接觸。
「而驃騎將軍,車騎將軍和前將軍,卻無視大梁律,私自進入北溪縣,與其中官員交好。
「分明是暗通款曲,其心必異。此乃證據其二!
「此次進京受賞,只有秦風與寧虎返京,其餘人,皆是留守北溪縣。
「這些人,便可在北境,與聖人分庭抗禮。此乃證據其三!
「這三條鐵證,足以證明秦風意欲謀反!」
若是擱在以前,光是「謀反」二字,就足以激起千層浪。
可惜,任憑二皇子繪聲繪色,仍舊難以引發任何共鳴。
兵部一派,理都不理,桃林黨則乾脆裝作沒聽見。
至於太保黨,之所以保持沉默,只因還沒輪到他們出面。
看著二皇子如此賣力,卻難以引起任何附和,秦風心裡竟有些同情他。
堂堂皇子,連個幫手都沒有,混得是不是太慘了點?
梁帝自然也看在眼裡,心情越發陰鬱。
很顯然,朝中大臣,半數以上已經成為秦風的黨羽!
梁帝輕輕呼了口氣,只能不痛不癢地問了一句:「秦風,此事你有何辯解?」
頃刻間,整個大殿的視線,全部匯聚到了秦風身上。
秦風卻聳了聳肩,一臉不以為然:「二殿下真看得起我!
「承蒙聖人厚愛,我才混了個萬戶侯,坊間有人說,這萬戶侯乃是天下第一侯。
「可就算爵位再高,那也是爵位,而非實實在在的官身。
「說白了,爵位皆是榮譽職位,並不掌實權。
「我一個連實權都沒有的小侯,我就算想造反,也沒這個能力吧?」
此言一出,桃林黨一眾大臣,紛紛附和。
「秦侯此言甚是!」
「想要謀反,先要掌握實權,連王爵和公爵,都沒有實權,更何況一個侯爵?」
「二皇子,您就憑這些捕風捉影的所謂證據,就要定秦侯一個謀反的罪名,是不是太兒戲了一點?」
「謀反一事,乃是夷九族的大罪,豈容兒戲?!」
剛才還悶不吭聲的官員,紛紛仗義執言。
縱使是二皇子,也不由攥緊拳頭,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這些狗官,平日裡自詡忠僕,如今居然全都胳膊肘往外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