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最後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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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老主僕們寒暄問暖之際,世子李章走了過來,沖三位大將軍拱手作揖,輕笑道:「拜見三位大將軍。」

  三人連忙抱拳回禮:「老臣不敢當,世子來北溪縣多日,我等卻未曾前來拜見,實屬無禮,還請世子多擔待。」

  李章笑著點了點頭,話鋒一轉:「托秦兄的福,我們一家才能遷往北溪縣,逃離那牢籠。」

  此言一出,三位大將軍瞬間沉默。

  畢竟明王一家與秦風的關係,已經眾所周知。

  而在此之前,三位大將軍與秦風,也相當於半個敵人。如今秦風既擁有督戰特使的頭銜,又有明王一家的支持,在這北境,已經說一不二。三位大將軍不由暗暗揣測,日後自己當如何立足?

  李章何其聰明!

  當即笑道:「大將軍們不必多慮,我們父子既然入駐到北溪縣,自然是要與三位大將軍,重修舊好。而且三位大將軍,向江南總兵捎信,保護寧虎返回北境一事,我也略有耳聞。那一萬石糧食,先發往車騎將軍部。」

  「日後,驃騎將軍和前將軍,也將各得一萬石糧食,算是北溪縣的一份薄禮。」

  「這北境乃是大梁門戶,北狄大軍兵峰所指,我等應當同仇敵愾,共護北境安危,守護大梁蒼生,大將軍們覺得如何?」

  李章都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傻子也懂。

  只是……三位大將軍,各自忠於不同豪族,各有苦衷。

  見三位大將軍沉默不語,李章沒有絲毫意外,臉上的笑意更濃,話鋒卻凌厲了不少:「北狄大軍已經修整完畢,隨時都可能發起進攻,更有陳斯督戰。接下來必是一場惡戰,此時北溪縣決不能分心,必定要排除一切不安定因素!」

  很顯然,李章是給個甜棗,又緊接著甩了一巴掌,恩威並施。

  言下之意,別給臉不要臉,若繼續隔岸觀火,你們仨就別走了,留在北溪縣常住便是。縱使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北溪縣不利。

  車騎將軍眉頭緊鎖,沉聲道:「此言,是世子的意思,還是秦風的意思?」

  李章嘴角上揚,冷笑道:「我的意思,便是秦兄的意思。我們父子一家,與北溪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驃騎將軍深吸了口氣,似是做出了某種決定,用力一抱拳:「我等各有苦衷,完全倒向北溪縣,絕不可能。但就算看著老王爺的面子,我等也絕不會見死不救。若北溪縣危亡,我等必派兵救援。」

  聽到這話,李章不由笑了起來:「北溪縣危亡?哈哈哈!大將軍恐怕是誤會了。難道進城之時,沒見到外城已經修繕完備?而且秦兄已經獲得擴兵之權,城中那般閒置人口,已經盡數填入軍隊。」

  「這北溪縣如鐵桶一般!與其擔心北溪縣,還是多擔心擔心各位將軍自己吧。」

  前將軍作為第一線,不由眉頭緊鎖,沉聲問道:「世子此言何意?」

  李章也不含糊,直接從懷裡取出一張密信:「此乃秦兄捎來的軍報,此戰,關鍵絕不在於北溪縣,而在於邊軍重鎮。秦兄,早已經將北狄陳斯琢磨透了,以陳斯之才能,絕不可能傾盡全力,死攻北溪縣。」

  「之前的一切,不過是北狄方面故意放出的風聲,好讓北境大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北溪縣方面。如此,便可聲東擊西,進攻邊軍大營。只要前線潰敗,即可圍困北溪縣,圍而不攻,乃是上策。」

  「秦兄早已料敵,便將計就計,與北狄博弈,表面上所有的軍事準備,皆是加固北溪縣城防,而事實上,大戰一開,北溪縣首要考慮的任務,並非是如何自保,而是如何馳援邊軍重鎮。」

  此言一出,三位大將軍皆是目瞪口呆。

  哪裡料到,秦風與北狄之間的博弈,竟如此之深。

  李章趁熱打鐵,盯著前將軍,沉聲道:「我們可不想去救白眼狼,消耗我北溪縣軍力,馳援邊軍,最後再被邊軍反咬一口。」

  前將軍深吸了口氣,不再遲疑,直接單膝跪地,嗓音鏗鏘道:「拜謝世子和秦千戶,今日指點迷津。若無今日點醒,邊軍危亡也!請世子放心,只要我還在位一天,邊軍永不與北溪縣為敵!」

  車騎將軍和驃騎將軍對視一眼,也連忙抱拳表態:「永不為敵!」

  李章對於這種結果,已經非常滿意,畢竟想讓三位大將軍,直接投靠北溪縣,根本不現實。

  李章當即將前將軍扶起來,先前的劍拔弩張氣氛,瞬間煙消雲散,在明王的坐鎮下,眾人逐漸熱絡起來。

  與此同時,北狄前鋒大營,此時已經整軍待戰。

  前鋒大營帳面上的兵馬,共有五萬,但私下裡,卻屯了將近八萬兵馬!不止如此,還裝備了大量輜重器械。

  而另一邊的桑乾軍,卻只留下了一萬人,用作佯攻。

  後方五十里外,更有雄鷹軍的四萬人坐鎮,隨時準備馳援前線。

  整個前線,幾乎被夜梟滲透到了極致,任何大梁方向來的探子、傳令兵,都被夜梟或趕走,或暗殺。就連錦衣衛也不得不避其鋒芒,撤回了北溪縣。

  如此一來,大梁對於北狄前線囤積之兵馬,只能以最初的預估『五萬人』之數,籌備戰事。而真實兵力,卻達到了十三萬!

  陳斯位於桑乾軍大營,望著北溪縣方向,眼神無比深沉:「我已用盡渾身解數,迫使梁國各界,對於決戰北溪縣的戰略,深信不疑,故而謀求攻下邊軍大營。此戰,賭上了我大狄之國運,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若如此,都無法攻下樑國前線,三十年內,將再無起兵之餘力。」

  「儘管不恥,但我卻盼著……秦風死在朝堂黨爭之中,畢竟普天之下,能破我戰法之人,唯秦風爾!」

  身旁的副將們,見陳斯如此忌憚秦風,不由面面相覷。

  要知道,秦風根本就不在梁國北境,而是身陷朝堂黨爭的泥潭裡,無法自拔。

  豈能兼顧北境戰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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