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畢竟是梁帝派來的,秦風就算心再大,也不可能輕易信任,篩選一下還是必要的。
秦風故作深沉道:「咱們都是熟人了,也就不必互相介紹了,而且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你們其中肯定有探子,甚至是黑尉喬裝打扮,混入其中的眼線。」
「這樣,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自己站出來,如何?」
面對秦風突如其來的審查,眾禁軍都有些措手不及。
為首的鐘啟,臉色有些尷尬,不答反問:「秦公子,您這是在懷疑我們的忠誠?」
面對鍾啟的詢問,以及一眾禁軍明顯不忿的眼神,秦風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和顧忌,很爽快的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懷疑你們,怎麼樣?咬我啊!」
「禁軍也好,黑尉司也罷,就連殿前武士,我也不是沒斗過。咱們都是老相識了,用不著拐彎抹角。」
「沒錯,現在天機營衛士皆已經調往北溪縣,我孤身一人在京都,無人可用。但我還是奉勸各位一句,千萬別以為我這是虎落平陽,相反,越是落單的老虎,越兇險。」
秦風看似雲淡風輕的眼神,在每一個禁軍臉上掃過,然後伸手一指其中一個細皮嫩肉的禁軍。
「你,出來。」
禁軍當即邁步走出隊伍,昂首挺胸,不卑不亢道:「秦公子有何吩咐?」
看著孔武有力的年輕禁軍,秦風不由笑眯眯地調侃:「據我所知,禁軍的訓練強度極高,整日風吹日曬,而且由於常年穿著盆領鎧,只有上半張臉露在外面,因此臉色上下分明,上黑下白。」
「再看看你,整張臉細皮嫩肉的,保養的真好啊。」
此言一出,年輕禁軍眼神明顯閃過一抹慌亂。
秦風也不囉嗦:「滾蛋!」
年輕禁軍默默攥緊拳頭,心裡陣陣咒罵,自己偽裝的已經夠好了,居然被秦風一眼看穿。
這傢伙,果然和傳聞中一樣的難搞!
既然身份暴露,年輕禁軍也不含糊,轉身而去。
見秦風如此輕易就揪出一個奸細,剩下的禁軍,明顯緊張起來。
秦風伸手連指兩個中年男人:「黑眼圈這麼明顯,是不是經常熬夜?」
兩個中年禁軍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點下頭:「最近當值夜班。」
哦……
秦風故意把「哦」的音調拖得極長,然後咧嘴一笑:「可是我怎麼覺得,這黑眼圈,像是被曬出來的?該不會是長期佩戴黑尉的面罩,所致吧?」
聽到這話,兩個中年禁軍瞬間破防,對視一眼,也不解釋,轉身就走。
結果剛走兩步,就被秦風叫住了:「之前在城外,你們黑尉的弟兄,被我的手下幹掉那麼多,你們就不打算報復?」
兩個假禁軍真黑尉,當即一陣咬牙,緩緩轉身,眼神無比冷厲地注視著秦風。
「秦千戶,我黑尉司向來有仇必報!請您謹言慎行。」
一聽這話,秦風笑了:「黑尉的身份最是隱秘,你二人的長相已經被我記住了,恐怕回到黑尉司,你們的上峰,也不會再用你們了吧?」
殺人誅心。
這句話,算是戳進了兩個黑尉的心坎里。
「你到底什麼意思!」其中一個黑尉咬牙質問。
秦風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如果我沒記錯,我秦家人遷出京都的時候,黑尉司派人追殺過吧?」
「如果不是我提前將京都周圍活動的黑尉殺乾淨,恐怕死的人,就是我秦家人了吧?」
此言一出,兩個黑尉頓感不妙。
可惜,秦風根本不給他們機會:「黑尉司有仇必報不假,不過我秦風也好不到哪去。」
說到這,秦風瞥了一眼鍾啟:「把這兩個黑尉,給我就地殺了,不然我就殺你!」
鍾啟緊緊攥著刀柄,眼神儘是不可思議。
之前在謝家的時候,秦風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模樣,簡直就是人畜無害。
誰曾想,一回到秦家,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
黑尉司確實截殺過秦家人,可是根本就沒有成功。
而秦風,僅僅是因為對方動了傷害秦家的念頭,就要殺掉對方。
而且明知道對方,是梁帝心腹黑尉司的人。
這一刻,鍾啟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人畜無害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一顆多麼殺伐果決的心!
只是殺黑尉,終究是有些超出了禁軍的承受範圍。
秦風卻不管那麼多,直接從旁邊禁軍手中奪過一把刀,笑眯眯地看著鍾啟:「我數三聲,你不殺他們,我就殺你。」
「一……」
「二……」
秦風根本就沒有喊第三聲的打算,正準備把刀輪起來,那兩個黑尉已經低喝出聲。
「不勞動手了!」
黑尉皆是死士,而且身份暴露,就沒有再活下去的價值了。
兩個黑尉毫不猶豫,從腰間抽出佩刀,當場自刎。
噗通。
伴隨著兩個沉悶聲音,黑尉相繼倒地。
秦風卻點了點頭,眼神儘是讚賞:「不愧是黑尉,果然有種!」
秦風撂下障刀,深深地看了鍾啟一眼:「拒不服從我的命令,那就不配跟在我身邊,回去吧。」
秦風不理會鍾啟複雜的眼神,掃了一眼在場的其餘禁軍,沉聲道:「回去轉告聖人,聖人的好意,秦風心領了,至於人身安全,不必太過在意。若非有什麼突發事件,我不會離開京都。」
「此乃天子腳下,我就不信,有誰敢在京都對我痛下殺手。」
這些禁軍皆是聰明之人,豈會不明白秦風這番話的深意?
秦風不是不怕有人刺殺自己,而是故意提醒梁帝,自己若是死在京都,梁帝難辭其咎,北溪縣那邊可不會輕易罷休。
鍾啟深吸了口氣,沖秦風一抱拳:「秦公子,您保重。」
說完,便帶著一眾禁軍轉身而去。
秦風心裡輕哼一聲,語重心長道:「聖人,我秦風可沒有半點反叛您的意思,但您對我猜忌這麼深,我也只能強硬一些,才能繼續為大梁建功立業。」
「賢臣良將,從不死於戰場,而是死於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