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秦風冷冷一笑,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糟老頭子想天天坑小爺?門都沒有!
秦風看著李湛,深吸了口氣,無比認真道:「勞李總管回去轉告聖人,那五百萬兩銀子,一文錢都不能少!讓聖人給我寫張欠條,若實在還不起,之前我許給聖人的五千重裝騎兵,也一筆勾銷!」
李湛眼睛睜得老大,不可置信:「你竟敢跟聖人耍橫?!」
秦風把臉一橫,一副天王老子也不懼的嘴臉:「咋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至於林家的事兒,是我出力!沒跟聖人要錢就不錯,還讓我自掏腰包?憑什麼!我秦風就算再慫,也有三分脾氣。」
見秦風如此堅決,李湛也就不再推諉,只是補了一句:「那行,等你這邊忙完了,進宮一趟。」
秦風往後退了一步,一臉警惕:「幹嘛?!」
李湛聳了聳肩,輕描淡寫:「你之前帶李章李郎兄弟,一起去平遙縣,聖人想與你聊聊此事。」
你妹!這是要把老子規劃到明王那邊去?
秦風瞬間就蔫了,一把摟住李湛肩膀,臉上堆滿了諂笑:「不就是五百萬兩銀子嗎?我秦風還差這點錢?」
李湛將秦風推開,眼睛一眯,輕哼道:「你小子,長點心吧!下次再敢私自帶明王一家離開輔運縣,聖人必要與你連本帶利算清楚。」
秦風陣陣後怕。
之前還覺得那五百萬兩銀子,被梁帝老賊坑了去。
現在一想,這五百萬兩銀子,也算勉強花得值了……
不僅解決了許常的事,還捎帶著幫自己買回一條小命。
畢竟明王一家,可是梁帝逆鱗。
隨著李湛離開,這場拍賣會也圓滿結束……個屁!
琉璃坊賣了二百萬,兩件琉璃器賣了六十五萬,再加上謝弼給的六十萬私房錢。
攏共三百二十五萬兩。
光是北溪縣軍費糧餉,以及擴建城防等花銷,少說都要一百萬兩。
還有重裝騎兵這個吞金獸,以及各路商隊……
秦風差點哭出來,這日子太難了。
整個國家支撐一場戰爭,尚且乏力。
他秦風一個人支撐北溪縣戰事,感覺自己身體被掏空,虛的不行。
回到天機營,已入夜。
帳務房內,除了柳紅顏外,秦老同志居然也在。
秦風本還打算,鑽進柳紅顏懷裡尋求安慰,面對老爹,不敢造次,只好灰頭土臉道:「父親,您怎麼來了?」
秦天虎手裡端著茶杯,眼神不善地盯著秦風,不答反問:「聽說你今日挺招搖?還順便賺了點小錢?」
賺個錘子!褲衩子都差點賠進去。
秦風哭喪著臉,鬱悶道:「天機營帳務緊張,酒樓和糖業來錢慢,入不敷出,兒子只好撈點外快,應應急。」
秦天虎輕哼一聲:「撈外快?我看你又是去坑京中子弟了吧!那些紈絝雖然不是什麼好鳥,但畢竟家裡都是朝中重臣,與為父抬頭不見低頭見,你每次逮著他們便要揭掉一層皮,為父也很難辦。」
「就在剛才,刑部尚書錢裕還差人捎信,說你坑害其子錢承,怪為父教子無方。」
秦天虎這番話,教訓其次,教育為主。
京中大臣,皆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事情做的太絕,日後不好收場。
若秦風能一直得勢也就罷了,倘若有朝一日失寵,必定面臨牆倒眾人推的局面。
秦風見老爹沒有動手揍自己的打算,乾脆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癱,翹著二郎腿,兩條胳膊隨便往扶手上一搭,怎麼舒服怎麼來:「父親大人,論教子無方,您怎麼能和錢裕相提並論?那錢承扔出十五萬兩銀子,就圖一樂,這種敗家子越多,我大梁社稷越是岌岌可危。」
「我這是為大梁除害,防患於未然。」
秦天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上下打量了秦風一眼。
當初臭名昭彰的京都第一紈絝,如今的穿著打扮卻是越發的隨性了,跟「金貴」二字八竿子都打不著。
再說秦風自從摔壞了腦袋後,便再也沒有主動去過明月湖那種煙花柳巷。
至於揮霍……
現在一琢磨,秦風的錢全都花在了刀刃上,畢竟以一己之力,支撐一場規模不大不小的戰爭,放眼整個大梁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昔日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如今只剩下了「吃」這一個癖好。
吃的東西,也皆是些乾果水果等零碎,山珍海味都很少去碰。
再結合北溪縣屢屢立下的奇功。
連秦天虎自己都不禁犯嘀咕,若連自己都算教子無方,這天底下恐怕就沒有稱職的爹了吧?
想到這,秦天虎臉上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不再提及錢承一事,不急不緩地問道:「你先前不是說出去斂財應急嗎?斂了多少?」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起來,秦風臉上又是一陣憋屈。
想起自己被梁帝坑了五百萬……呸,那可是整個琉璃坊行業啊,總利潤何止幾千萬兩銀子?
秦風的心都在滴血。
見秦風臉色不好看,秦天虎便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安慰起來:「不必自責,國戰當前,朝中大臣人人自危,縱使京中子弟再紈絝,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也斷然不敢大肆揮霍。以往你給京中子弟挖坑的手段,如今失效,卻也是情理之中。」
柳紅顏終於將手頭的帳務處理妥當,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溫柔似水道:「你今日不是要舉辦什麼拍賣會嗎?就算再不順利,那兩件琉璃器的價值擺在那,少說也能賣個幾萬兩銀子。」
「天機營的財政雖然緊張,但畢竟有酒樓和糖業的支撐,只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總能勉強撐下去。實在不行,就削減支出,讓父親進宮說情,之前許給聖人的五千重裝騎兵,緩些時日。」
「還有高山國方面,購馬之資,儘可能用白糖替代,減少資金流出。」
「畢竟對於高山國而言,白糖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罕物,尤其是現在受到國戰影響,大梁與高山國的聯繫幾乎完全斷絕,莫說白糖,即便是普通的蔗糖,恐怕高山國也已經吃不上了。」
面對父親和二姐的安慰,秦風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一些。
默默從懷裡取出錢莊本票,放在書案上,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麼點錢,能支撐多久。」
啪!
看著放在桌上的厚厚一沓錢莊本票,柳紅顏和秦天虎同時愣了一下。
這叫……這麼點錢?
是你小子飄了,還是我老秦同志提不動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