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小試牛刀

  聞聽此言,魯明也就不再遲疑,轉身揮了下手:「帶上來。」

  四個工匠,抬著一個四四方方卻很纖薄的東西走了進來,上面遮著紅布,像是牌匾。

  緊接著又有一個工匠,抱著一個粗糙木盒走了進來。

  沈青辭眉目微顰,疑惑道:「這是何物?莫不是牌匾?風兒要給誰送牌匾?」

  魯明也不解釋,只是露出一抹滿懷深意的笑容:「大小姐一看便知。」

  沈青辭當即走過去,挑開紅布的瞬間,整個人直接僵住。

  出現在眼前的並非牌匾!

  而是四片堪稱鬼斧神工般的琉璃頁!

  周圍由上好的紅木鑲裝,雕刻著精美的龍紋,竟是一扇窗戶!

  之前長公主賞給沈青辭的琉璃珠,沈青辭一直珍藏著,乃是她此生最金貴的財產。

  而如今,那視若珍寶的琉璃珠,與眼前的琉璃窗一比,倒是可以直接扔了!

  二者,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沈青辭捂著嘴,強忍心中吃驚:「這琉璃是從何而來?」

  魯明早就料到沈青辭會是這種反應,不由暗暗得意:「乃是少爺煉製。」

  此言一出,沈青辭被再次驚住。

  煉製琉璃?!

  這麼多年,別說京都的商人,即便是工部,也一直在想方設法研究琉璃的製成方法,可惜卻一無所獲。

  而如今,這琉璃製法,居然被秦風給掌握了,簡直不可思議。

  若一兩件琉璃器,只能當做奢侈品珍藏。

  現在掌握了琉璃製法,變成一門可以持續發展的生意,豈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富可敵國?

  沈青辭心中震驚不已,儘管早已經習慣了秦風一鳴驚人式的做派,但此時看著眼前的琉璃窗,還是忍不住驚嘆不已。

  沈青辭強忍震驚,疑問道:「就算掌握了琉璃製法,也不能如此暴殄天物,做成窗戶算怎麼回事?」

  魯明直接將秦風交代的話,原原本本轉述給沈青辭。

  得知秦風要給聖人送禮。

  再加上秦風此行一去北溪縣,兇險無比。

  沈青辭便暗暗感嘆,秦風這小子,看似瘋瘋癲癲,實則卻心細如髮,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提前鋪路,有備無患。

  「既然如此,你隨我走一趟。」

  說罷,沈青辭連手頭上的事也顧不得了,當即便帶著魯明前往禁宮……

  與此同時,北溪縣。

  二十里,對於全速急奔的戰馬而言,也就是彈指一揮間。

  距離大澤山還有一里左右,秦風便下令停止前進,所有人將戰馬原地拴好,並且派出兩名衛士,徒步靠近大澤山,前去打探情況。

  馬術對於衛士們而言,也是必修課之一,但相比於騎馬,衛士們更善於徒步。

  兩個衛士眨眼間就消失在視線里。

  也就是半個時辰的樣子,兩名衛士便相繼返回秦風面前。

  率先趕回來的衛士,除了發現北狄游騎的馬蹄印之外,並未尋獲蹤跡。後回來的衛士,則直接單膝跪地,抱拳稟告:「啟稟公子,山腳發現馬糞,還算新鮮,頂多是兩三個時辰之前留下的。但大澤山內情況不明,屬下不敢貿然深入。」

  秦風點了點頭,這個消息已經足夠了。

  北狄游騎還沒有離開大澤山!

  雖然不知緣由,但眼下絕不是刨根問底的時機,秦風當即率領五十衛士逼近大澤山,於山腳位置停下,沉聲道:「兩伍一隊,共分五隊,一隊自左翼包抄大澤山,二隊自右翼包抄,三隊自正面逼近,四隊五隊留守原地。」

  隨著秦風一聲令下,三支衛士便同時朝著大澤山摸了進去。

  由於北溪縣的特殊地理環境,儘管是夏季,但植被並不茂盛,山體結構多是碎石,故而只有零星耐旱樹木,分布在山體之上,以至於視野極為開闊,只能依靠山坡或是山坳,隱藏行蹤。

  大澤山雖規模很大,但排查起來卻相當快。

  負責右翼的二隊,率先發現了隱藏於山坳中的十匹北狄戰馬,隊長第一時間下令,派出一名衛士,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山腳,通知秦風,剩下九人,則來到藏馬點檢查。

  除戰馬與馬具之外,不見任何武器糧袋,可見北狄游騎迫於大澤山地勢緣故,不得已放棄騎馬,轉而步戰。

  二隊衛士以藏馬點為參照,繼續沿著右翼向大澤山深處推進,翻過第一面山坡,便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叫罵聲。

  那口音極有辨識度,正是北狄人!

  二隊隊長,趴在山坡上掃了一眼,發現山坡底部,有一座早已廢棄多時的鐵礦洞,只見一名北狄騎兵,左手攥著火把,右手拎著如同鶴嘴鋤一般的鐵戈,罵罵咧咧的鑽進黑漆漆的礦洞。

  「奶奶的,區區兩個女人,竟如此難纏。」

  說著話,北狄騎兵消失在視線里,想必另外九個騎兵,已經先一步進入礦洞。

  隊長眉頭緊鎖,沉聲道:「難道說……北狄騎兵在青石子村出了岔子,沒等抓住秦夫人,一路追擊到此處?如此就能解釋,為何北狄騎兵會繞遠來到大澤山。」

  說到這,隊長臉色一沉:「秦夫人命懸一線,事不宜遲,你留下去通知公子,其他人隨我來!!」

  話音落,隊長便帶著身邊的八名衛士,朝著礦洞快步奔襲而去。

  手中短弓,挎於肩頭,自後腰抽出短刀,九名衛士沿著礦洞深處依稀閃爍的火光,悄然逼近。

  很快,秦風便派出兩人去通知一隊和三隊,自己帶著四隊五隊,朝著礦洞疾奔而來。

  而礦洞深處,由於荒廢依舊,支撐洞廊的木樁早已腐朽,內部坍塌的不成樣子,距離洞口不過五十米遠的坍塌岔口處,秦程氏坐在包袱上,深邃雙眸,沒有半點波瀾。

  距離秦夫人藏身地最近的北狄游騎,已經不足兩丈,儘管北狄游騎已經儘可能放輕腳步,但細微的聲音迴蕩在礦洞裡,還是清晰無比的飄進秦夫人的耳中。

  火把映照出的影影綽綽的光影,也不斷在秦夫人的眼前閃爍。

  饒是如此,秦程氏也沒有半點慌亂,呼吸平穩,眼神淡然,似乎對於這種九死一生的大場面,早已經見怪不怪……

  當為首的北狄游騎,即將出現在秦夫人面前的時候,一把北狄游騎標配,形似「鶴嘴鋤」,專門用來破甲的短戈,自北狄游騎身後的黑暗盲區中,緩緩伸出,繞過北狄游騎的脖頸。

  等北狄游騎感受到脖子傳來的涼意,為時已晚。

  短戈向後猛地一收,鋒利的戈刃,便從北狄游騎喉嚨處划過,鮮血迸濺。

  北狄游騎倉皇間扔掉手中的火把與短戈,多年錘鍊出的實戰經驗,也敵不過此刻面對死亡的本能,雙手緊緊捂著血流如注的脖子,眼睛睜得老大,驚恐萬分的注視著面前坍塌形成的狹窄縫隙。

  一個身材高挑,落落大方的女人,整個身體嵌在縫隙里,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邪魅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