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什麼意思?」宋離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解石解到一般突然就不願意接著解下去的人,一時間腦筋居然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這塊料子太古怪了,剛才都沒擦那一邊,居然自己掉了一塊。」何止是古怪,要這只是一個開始的話,那麼這塊料子誰接手誰倒霉。
宋離聞言頓時一驚,趕緊跑過去一看,結果卻發現原本應該是光潔無瑕的翡翠玉面上已經是布滿了裂痕,而且還缺了一塊,那塊正是在解石師父的手裡拿著。
「怎麼會這樣?」玩賭石也好歹玩過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異現象,宋離難免會有些不解,當然更多的是焦急,這塊上好的玻璃種現在是四分五裂,完全失去了該有的價值,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向上面交代啊。
「我解石這麼多年還從來沒出過這麼奇怪的事情,這上面的裂痕完全就像是新弄出來的一樣。」
要說這裡面最冤枉的那就該說解石的師傅了,出綠之後他就沿著往另一邊擦碰都沒碰那一邊了,還生出這麼一個事來,都不曉得該怎麼說呢。
「是不是你搞的鬼?」宋離怒吼著說道,解石師傅這麼一說他才看清楚確實和他說的一樣,那裂痕很新,好像是剛擦裂沒多久。
解石的師傅那真是欲哭無淚,不過卻非常堅定的說道:「這要怪就只能怪你們的運氣不好,撿了一塊爛料子,我解石這麼多年從來沒聽說過擦皮能把一塊翡翠擦裂的。」
這也確實,所有人都不相信這樣程度的解石就把一塊料子給擦裂了,而且看那架勢好像爛的還不止一個地方。
宋離沖帶來的其中一個賭石顧問說道:「還請王先生出次手。」語氣瞬間壓低,也表現的有些恭敬,畢竟頭上是戴著翡翠王的名頭,而且還是上面德高望重的人物,宋離一個小小東海代言人哪裡能輕易的發號施令呢。
今天這情況有點特殊,那被叫到名字的翡翠王也不好拒絕,而是親手拿起切割機,沿著邊繼續擦,沒過多久,又出綠了,只不過在那綠油油的翡翠上面還有著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他剛才的動作已經是很輕巧了,可還是見到了,這說明什麼?
「這是有人做過手腳的。」姓王的沉聲說道,翡翠王賭石無數,什麼樣的毛料沒見過?千奇百怪的不是沒有,這麼明顯的,裂痕不是有人做過手腳那根本就不可能。
「什麼?」宋離有些失聲的喊了一句,這可是直接從組委會手裡拿到的料子,翡翠幫和組委會的人合作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樣的事情還從來沒發生過,乍然一聽到說有人做過手腳,宋離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看向柳晉。
除開組委會不說,這裡面要說誰最有動機去做這件事,那麼一定是非柳晉莫屬。昨晚上錢供奉出去辦事到現在還沒回來,已經讓宋離蒙上了一層陰影,現在料子出事了,回去之後真不知該怎麼向上面的老闆交代啊。
「柳晉,是不是你在這上面做了手腳?」宋離衝著柳晉大吼大叫,整個人的聲音都變了,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明是柳晉搞的鬼,可潛意識裡卻知道必須要找一個替死鬼,要是能把所有的罪名安在柳晉身上,上面的老闆肯定會對柳晉恨之入骨,到時候傾盡全力來追殺柳晉,看柳晉死不死。
這事是柳晉的主意,但不是柳晉乾的,你宋離要是這麼說他肯定是不會願意的,於是毫不客氣的板起一張臉說道:「呵呵,宋老闆,你這話真不知是從何說起,這裡幸好不是在國內,不然就光憑你這句話我都能告你誹謗,那是要坐牢的,宋老闆,慎言啊。」
什麼狗屁梟雄式的人物,在老子面前還不是變得方寸大亂?柳晉心裏面暗自得意,看到宋離那慌張的樣子他就有些興奮,現在宋離只是看到第一塊碎了的,要是再看到第二塊碎料子,真不知道到時候該是什麼樣的表情,柳晉倒是有些期待了。
「不是你還能有誰?你對我翡翠幫早就是懷恨在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足為奇。」宋離都快步入瘋狂的地步了,瘋狂的推卸著罪責,想要把一切子虛烏有的事情全都讓柳晉扛下來。
「呵呵,宋老闆,你再這樣說我可就生氣了哦,你身邊可再也沒有錢方塘那種老傢伙在,你確定還要繼續說下去?」柳晉也懶得和他繼續扯皮,一改之前的溫文爾雅,直接出言威脅道。
「我柳晉雖然年輕,但也不是隨便哪條老狗就能在那裡污衊的,你要是不知好歹,我會告訴你就算軟柿子也不是你能捏就捏的。」
柳晉捏了捏拳頭,嘎嘣嘎嘣的脆響,就是要震碎了你的翡翠還想要打你,反正錢方塘不在,宋離身邊也沒什麼高手,剛才辛小穎做的那些手腳,沒人能看出來的。
「姓柳的,我告訴你別欺人太甚,在場幾個人只有你隔著料子最近,我聽說你們練武之人會隔山打牛之功,這塊料子外面完好無損,裡面卻寸寸碎裂,肯定是你用內功震碎的。」
經過一短暫的慌亂之後宋離也是恢復了不少的理智,之後更是迅速的找了一個藉口,本來只是他的揣測,不過卻是無限接近事實的真相。
柳晉心裏面一陣驚訝,沒想到宋離這老狗還是有那麼點能力的,居然這麼快就能給自己安上一頂帽子,而且還說的合情合理。不過表面上柳晉卻是面如止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宋離,之後更是發出哈哈大笑:「你說什麼?隔山打牛之功?還內功,哈哈,宋老闆,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下次想要潑髒水之前,最好是找一個不好笑的理由來。」
柳晉甚至已經是笑的肚子都快抽筋了,眼淚都流出來了,這種荒誕不經的表演,在場的人都有些無語,辛小穎都覺得這小子是不是演的有些過頭了啊。
「我看你這是心虛了吧。」宋離這個人真的很怪,從一開始的癲狂到現在的平靜,這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的樣子,似乎已經被他掌握了某種節奏。
當然,就算他掌握了整個場面的主動柳晉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反正講不清楚的時候就是拳頭說話的時候。
「心理學裡面有這樣一個狀況,笑的越大聲就代表著他越心虛,因為只有笑才能掩蓋自己內心的慌張,我想姓柳的你就是這麼一個情況吧。」
宋離一聲冷笑,在他看來自己說的這番話完全是最合理的解釋。
「理由呢?」柳晉雙手一攤,隨後又繼續坐在小馬紮上面,又拿出煙來點上,很是平靜的看著宋離,他剛才是故意裝出來的,所以完全是收放自如。
「你就會。」宋離本來是想說你自己就會武功的,可到最後還是剎住了車,要真這麼說了,柳晉肯定是會問你怎麼會知道的,搞不好就會牽扯出錢方塘,然後說到昨晚上的事情,到那個時候究竟會扯到那一邊去就不清楚了,看柳晉這嘴皮子的功夫可不是吹的啊。而且說不定還會把他叫錢方塘去刺殺的事情給捅出來,到那個時候翡翠幫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沒了。
「你就會什麼?」柳晉眉毛一挑,做了一個挑釁的神情,就等著宋離接著往下面說了,反正事情不是他做的,怎麼說都有理。
「你這個人就是破皮無賴,有什麼事情你做不出來的?」
「做人要講究證據,沒有真憑實據最好還是乖乖閉上那張臭嘴,別以為這裡是緬甸老子就治不了你了。」
「哼。」宋離冷哼一聲,不過確實沒有再繼續和柳晉糾纏下去,總算是看明白了,沒有證據說的再多柳晉這小雜種也是胡攪蠻纏,而且弄不好就是拳腳相向,沒有錢方塘在身邊撐腰,宋離底氣不是很足啊。
「你繼續幫我們擦這塊料子,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都不用你負責,只管接著擦,把整塊料子都解出來。」
宋離也不是什麼玻璃心,雖然已經知道這塊料子是個什麼情況了,但卻還堅持要當著柳晉的面把他解開,至於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柳晉卻完全猜不出,這貨再怎麼說吃的鹽比起柳晉吃的鹽還要多,大陰人一個。
當然柳晉也沒去計較這些東西,有熱鬧可以看就好了。
「活該啊,之前說了叫你們把料子賣給我不答應,裝逼過頭了,現在後悔了吧?只不過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哈。」
柳晉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說道,辛小穎悄悄的給這小子豎起了大拇指,算是看出來,和這小子作對的估計沒一點好處。宋離被整的是想要吐血,就算明知道是他做的也不能奈他如何。
「宋老闆,另外那塊料子是不是也要一起解開看看啊?萬一也是玻璃種的碎料子,我晉清居也可以幫襯一下,大家都是東海玉石界的同仁,就算商業上有競爭,但那份仁義還是在的嘛。」
風涼話說盡,做足了假仁假義的偽君子,柳晉那張嘴臉在宋離的眼中,差點就沒想把他給撕爛了。
只不過考慮到後者的身手,最終還是放棄了,甩袖就直接離去了,估計是想要找自己身後的主子去匯報情況了。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宋離一個走狗也做不了什麼主。
「我擦,小爺這是好心好意的想要幫他,居然還不領情,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柳晉朝老師傅拱了拱手多謝他給自己一個座位,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調息,體內靈氣也已經恢復了不少,接下來又可以看一段時間的毛料了。
江宇臨和蘇酥在下面看的是一陣好笑,尤其是宋離那明明很生氣卻還得忍著的樣子更是讓兩人解氣不已。
「這個啊,就算是昨晚上他請你們看了一場武俠大戲的利息吧,只是可惜了那兩塊好好的玻璃種料子啊,要是拿回去賣肯定能賺不少錢呢。」
柳晉砸吧砸吧著嘴說道,他現在最迫切的是需要靈氣,要是那兩塊料子裡面的靈氣全都被自己吸收了,那肯定是樂壞了。
只不過現在宋離那氣憤的模樣,估摸著就算是把那些碎塊全都扔到海裡面去也不會給柳晉的。
「你還想打人家翡翠的主意,宋離沒一刀砍死你就算是便宜你了,別得寸進尺了翡翠幫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我柳晉的報復,就問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