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路派出所,柳晉三人被帶到所里之後居然被晾在了那裡,對他們不聞不問,就這麼個情況柳晉就知道今晚上的事情可能會起波瀾。不過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他們三人中除了自己底子薄一點之外,其餘兩個哪個是省油的燈?
要是所里的這幫人不開眼收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到頭來後悔的只會是他們自己。抱著閒著沒事的心態,柳晉抱著膀子看到了牆上那一排宣傳字,樂呵呵的笑了,這年頭從來都是坦白從嚴牢底坐穿。
「你還有心情笑,咱們都被關起來了,你小子也不厚道,哥哥們打架都不會上來幫忙的。」江宇臨和趙恆是要時候算帳了,不過這純粹是在打發時間找點樂子,事實上,誰都不會把這裡當成回事。
「不笑難道我還哭啊,你們兩個惹了事,我在一旁吶喊助威就好了。」柳晉無所謂的聳聳肩,趙恆從身上摸出一包煙來,三人各自點上就在這審訊室裡面吞雲吐霧。
「那幫警察到現在還沒過來,估計是先去找四傻了。」江宇臨臉上帶著一絲冷笑,體制內的那點內幕身為東海第一公子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趙恆在一旁唯恐不亂的說道:「宇臨,你說那幫人要是知道這裡面還關著市委書記家的公子,會是什麼感想?」
話還沒說完,審訊室的門就被推開了,進來的正是那個將他們帶到所里的警察叔叔,不過他顯然沒料到還有人敢在審訊室裡面抽菸,一進來就被滿屋子的煙霧給嗆著了,「誰叫你們在這裡抽菸的?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膽子還真是大啊。」
一進來警察叔叔就厲聲的喝到,這要是一般人家或許還真的會被他給嚇住了,警察叔叔再大多數的百姓眼中還是相當兇猛的。只可惜,在場三個小年輕,出身最差的就是柳晉,可這傢伙最近身家也是飆漲到了兩個億,在很多場合就算是和他的上司站在一起,那也是能說得上話的。
這件事和柳晉無關,他高高掛起,冷眼看著警察的表演。很多事情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他們不過是在這裡抽了根煙就換來對方的嚴厲呵斥,只能說人家對自己的態度本來就沒打算好,換句話來講,風向已經轉變,這位警察叔叔是打算將板子全都打到自己三人身上了。
「警察叔叔,不就是抽了根煙嗎?我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蹲過局子,有些緊張,抽根煙來緩解下情緒也是應該的嘛。」趙恆很是侷促的說道,不過他這話在柳晉聽來卻有挑撥的嫌疑,第一,他說話的語氣明顯是有點強硬,但給人底氣不足,第二,他說自己心情有些緊張,這是明顯的要把人往溝裡帶。
「你緊張什麼?要是沒做錯事心裡是不會緊張的,也只有在做賊心虛的時候才會這麼緊張。」警察同志果然很是輕鬆的就被趙恆帶上了,也證明了此時三人內心深處的想法,江宇臨此時酒也醒了不少,看了趙恆一眼,心道這小子完全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啊。
不過現在三人明顯是統一戰線,趙恆既然要將人家往溝裡帶,那麼他也得幫這點,所以他拿捏出一副擔憂的表情,「剛才那幾個人雖然是先來打我們的,不過被我們打成那樣,這事我們也有責任,柳晉,你說是吧?」
陳國邦目瞪口呆,這幫學生牙仔是不是太膽小了點啊,這麼一說本來正瞅著找不到藉口來辦一些事的他立馬就有了主意,輕輕咳嗽一聲,那個叫江宇臨的學生,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簡直就是一個讓他歡喜不得了的蠢貨。
「嗨,你在亂說什麼,你們是正當防衛,是那幾個混蛋要上來打你們,你們才會還手的,這一點我能夠作證。」柳晉一見江宇臨這麼說,似乎是有些急了,趕緊站起來說道,還有些焦急的跺了跺腳,那神情惟妙惟肖,看的趙恆和江宇臨都暗自豎起了大拇指。
這三個人都是演員,陳國邦一心掉進了錢眼裡面了,又覺得這三個學生仔怕事只要事情稍微說的嚴重一點就能讓他們慌了陣腳到時候肯定會鑽到自己布好的陷阱裡面去的,兒那時候自己不止是能得到三眼龍那邊的一筆錢,這幫人家裡面要是不想自己兒子受苦,肯定也會送一筆錢過來的。
這事情還真是好,一箭雙鵰的美事,陳國邦覺得自己要是不好好把握住,肯定是傻子,嘴角都泛起了一絲微笑,想想即將到手的鈔票,心情頓時大好,正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卻發現這三個學生手上的煙都是上百塊的黃鶴樓,陳國邦這個發現更是讓他一陣歡喜,這幫人家裡面肯定是有錢啊。
陳國邦卻不知道,江宇臨的褲袋子裡面,手機的錄音功能早就開啟,就等著他給自己布置陷阱進去鑽,到時候把這錄音拿出來,拔掉這警察的警服都沒事,釣魚執法這種事情在現在已經明令禁止了。
「這件事不管誰對誰錯,那邊已經說要對你們追究刑事責任了,並且要求醫院驗傷,如果他們的傷嚴重的話,你們會被追究責任。」陳國邦淡淡的說道,然後他從三個學生仔的身上看到了惶恐的情緒,心裏面一陣高興,這幫學生的心理素質有點低,根本經不起恐嚇。
陳國邦似乎看到了鈔票在向自己招手,不過越是如此,他臉上的表情就越是冰冷,這要給三個學生仔施加壓力呢。
「把你們家長的電話報上來,我要通知你們的家長,看看他們都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出來就是打架鬧事,一點素質都沒有。」陳國邦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高,有些得意忘形的教訓著在場三個學生仔,卻沒見到江宇臨眼中的那一縷寒光。
柳晉冷笑的看著陳國邦,要說在這之前或許他們還有想法繼續玩下去,但這一句話下去就等於陳國邦宣判了自己的死刑,柳晉也瞬間失去了玩的興趣,趙恆沒有說話,今天要是江宇臨不在這裡,那麼出頭的就是他,但顯然他想將今天的主角光環讓給江宇臨。
要是在平時,江宇臨被人這麼說肯定上去大嘴瓜子抽了,就像今天打紋身男三眼龍一樣,但現在他已經是出離了憤怒,大嘴瓜子抽已經不能平息他內心的憤怒了,他要讓這個人知道什麼叫做後果,他報上了家裡的私人號碼,這個時候老爸已經在家裡休息了。
「我是江宇?」電話撥通了,傳來了江宇那頗具威嚴的聲音,陳國邦這會兒估計是財迷了心竅,又或者是早就得意忘形了,就算面對這樣具有威嚴的一個人物也照樣是拿捏著架子,「你是江宇臨的父親吧?這裡是建設路派出所,你們兒子犯了事,你過來一趟吧。不是我說你們啊,教育。」
「你把電話給他。」江宇直接出聲打斷了陳國邦的話,他心裡已經對這個人相當不滿了,當著自己兒子什麼秉性做老子的還不知道嗎?犯事這個詞是為他準備的嗎?簡直就是胡鬧,江宇對於自己兒子那肯定是相當回護的。
陳國邦愣了愣,還真沒見過這麼蠻橫的家長,也沒有將江宇和東海的一把手劃上一個等號,雖然身為東海一把手的江宇經常會在各大媒體或者報紙的頭版露面,這年頭同名同姓的人多到海里去了。
「你兒子犯了事,很嚴重,你最好是過來一趟,有些事情要當面說清楚。」陳國邦幹了這麼多年的工作,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橫的家長,當即也是動了肝火,很是大聲的吼道,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陳國邦要是知道自家掛斷的是市委書記的電話,就是不知道該作何感想了。
自從坐上東海一把手這個位置,江宇還是頭一次被人掛斷了電話,而且還只是他眼中一個小人物,內心憤怒倒是沒有,一隻巨象被螞蟻咬了一口,總不能還咬回去吧,能夠走到今天,江宇的胸襟那絕對是寬闊的,他現在只想知道自家兒子究竟幹了些什麼。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在這間小小的審訊室裡面陳國邦一直認為自家就是主宰,說幾句大話那也是無可厚非的,剛才的得意到現在他仍然在繼續,卻沒想到那個叫江宇臨的蠢貨猛然站了起來,目光死死的看著他。
「我敢保證,一個小時之後你就會從現在的位置上面滾蛋。」
江宇臨面露寒霜,他已經失去了和這傻子繼續玩的興趣。
趙恆站起身來帶著幾分憐憫,柳晉也跟著站起來,在這件事情上面他們始終保持著一致的步調,對於陳國邦這個人也是失去了耐性。
陳國邦被江宇臨的話給氣炸了,「你自己犯了事,還敢出言威脅執法人員,我看你是不想出去了。」
陳國邦拍了桌子,氣勢相當的大,可這些落在江宇臨的眼中,只會覺得這傢伙心虛。
事實上江宇臨說出來的話還是相當準確的,而且一個小時顯然是給了陳國邦上司一點面子,二十分鐘後,陳國邦的頂頭上司,建設路派出所所長周先貴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第一句話就是,「陳國邦,你被開除了。」
然後又對江宇臨說道:「江少,讓您受委屈了,事情全都查清楚了,您是正當防衛,下手重點也是無可厚非。」陳國邦還沉浸在周先貴的那句話中半天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看了看像是條哈巴狗一樣討好著那個被自己當成是蠢貨的學生仔,腦海是一片空白。
「周所。」陳國邦不死心的叫了一句。
「瞎了你的狗眼,訛錢居然敢訛詐到江書記的頭上去了,找死。」
江宇是直接給周先貴打的電話,語氣也很平常,就是叫他去調查一下自己兒子在建設路究竟犯了什麼事。話是平淡,可把周年貴嚇得是出了一身冷汗,江書記是什麼身份,主動打電話過來,那本身就是證明對這件事情很不滿。
所以,周先貴立刻馬不停蹄的過去查證,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事實上從將人帶到所里之後陳國邦就沒有審訊過,放在那裡不聞不問的,對於這一套周先貴那自然是相當明白,於是立馬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