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1章 一花一世界

  燕七笑容詭異:「高總領,你認為,皇上明日,叩拜上山,可能成功?」

  「這……」

  高上天猶豫起來。

  燕七道:「高總領,換成是你,若是你跪拜上山,行程千米,每個台階叩拜三次,你會不會累?」

  高上天想了想,頭皮發麻:「何止是累,簡直不能忍受其中折磨。」

  燕七道:「連你都忍受不了,何況羸弱不堪的皇上?所以……」

  高上天打斷燕七的話「所以,燕大人要我勸皇上,不要叩拜上山?燕大人,這件事情,恕我直言,無人可以做到。」

  「白日之上,安御史勸誡皇上,皇上都對安御史起了殺心,這就說明皇上心意已決,至死不渝。皇上這麼執著,誰能反對?」

  「燕大人,面對皇上這份誠心,你不是也三緘其口嗎?聰明如燕大人,都無法說服皇上,似我這種笨嘴拙舌之人,更加無法改變皇上的初衷。」

  燕七笑了:「那高總領就聽之任之?對皇上做出的選擇無動於衷?」

  高上天抽出寶劍,一臉決然:「皇上無事,我便無事,皇上若有三長兩短,我當自刎,跟隨皇上去九泉之下,保護皇上周全。」

  燕七鼓掌:「高總領對皇上真是忠心呀。佩服,佩服!」

  高上天眸光嚴肅:「燕大人找我來,不只是就說這些吧?」

  「哈哈,還是高總領聰明。」

  燕七將跳心丸拿出來,送到高上天面前:「此物為跳心丸,你拿回去,給皇上服下。不管是偷偷的,還是強制的,請務必要皇上服用此藥。」

  高上天接過藥丸:「這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燕七搖搖頭:「這個你別管,但你要記住,這個藥丸必須要皇上服用,這枚小小的跳心丸,可以讓高總領多見許多陽光。」

  高上天盯著燕七,灼灼生輝。

  他聽懂了燕七的話。

  燕七說的很隱晦。

  燕七說了:皇上服用了這枚藥丸,可以讓高總領多見許多陽光。

  因為,高上天剛才說,皇上在,他在,皇上薨,他亡。

  既然燕七說讓他多見許多陽光,那就意味自己不會死。

  這也就是說,皇上不會死。

  這枚小小的藥丸,能保護皇上?

  高

  上天拿著藥丸,將信將疑。

  燕七道:「高總領若是不信,只管把藥丸丟了。」

  高上天將藥丸收起來:「燕大人如此安排,必有深意。你放心,這枚藥丸,我定要給皇上服下。」

  燕七特意叮囑:「記住,不能讓瑞安那個死太監看到。」

  高上天聽著燕七叫瑞安為死太監,哈哈大笑:「燕大人,也就你敢這麼說話。」

  燕七撇撇嘴:「他就是個死太監嘛。」

  「沒錯,這個死太監,看著就來氣。」

  高上天向燕七拱手:「告辭。」

  燕七道:「明日見!」

  嗖!

  高上天兔起鶻落。

  一飛沖天。

  消失在黑夜之中。

  ……

  燕七趕回林府。

  「壞人,秋香回來了。」

  林若山抓著燕七的手,一臉嬌嗔:「秋香還在等你呢,你卻回來的這麼晚,該打。」

  「秋香回來了?太好了。」

  燕七急匆匆跑進秋香的閨房。

  秋香急著趕回來。

  風塵僕僕!

  一身的塵土,臉蛋略顯滄桑。

  她沒有來得及洗澡,害怕耽誤事,一直在等燕七回來。

  「七哥。」

  秋香快步跑向燕七:「有什麼要緊事嗎?」

  「十萬火急。」

  燕七拿出曹春秋的那幅畫:「你看,這是什麼?」

  秋香打開一看,美眸中泛著明珠:「這是……這是我爹爹的畫作,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爹的畫,我爹的畫呀。嗚嗚……」

  燕七摸著秋香的頭,攬入胸前:「別哭,平復一下心情。」

  「嗯……」

  秋香哽咽!

  她知道燕七有要緊的事,止住悲啼:「七哥,你從哪裡弄來我爹的畫?」

  「在宗人府搞到手的。」

  燕七將畫展開來:「這是你爹給夏明的絕筆畫作,你好好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秋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陣。

  「我沒有看出什麼特別之處。」

  「沒有?」

  燕七有些著急了:「有人說,你對你爹的畫作理解最深。」

  秋香問:「誰說的?」

  燕七道:「夏冬草。」

  「小草?「

  秋香回憶起了往事:「小草可是我的閨蜜,她的性格很潑辣,很兇悍,唯獨對我很溫柔。」

  燕七笑了:「沒錯,小草同學很野蠻,我已經領教過了。」

  秋香掩面而笑:「看樣子,七哥對夏冬草心有餘悸?」

  燕七尷尬一笑:「咱們還是研究這幅畫吧,夏冬草說,你對曹丞相的畫作理解最深,難道不能窺見其中端倪?」

  夏冬草搖搖頭:「夏冬草說的不對,我對我爹的畫作不是理解最深,而是了解最深。一字之差,如雲泥之別。」

  燕七有些失望,但仍然追問:「那你對曹丞相的畫作,了解與我有何不同?」

  秋香道:「我爹常說,一花一世界。這就是我對我爹畫作的了解。」

  「啊?就這一句?」

  「對呀,就這一句。」

  燕七氣笑了:「一花一世界?這就是你的理解?文人騷客不是常常這樣彼此恭維嗎?」

  秋香點點頭:「就這一句話,真的。」

  燕七撓撓頭:「有點像兒戲了。」

  秋香搖搖頭:「這可不是兒戲,也不是隨便恭維的話,我爹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是一臉凝重,飽含深意。」

  「我爹還說了,沒人理解他,也沒人理解他的畫作。」

  「哦?」

  燕七頓時來了興趣。

  「一花一世界?一花一世界?」

  燕七來回踱步。

  「一花一世界?」

  「花中有世界?」

  「花中若有世界,那就必須畫中有畫?」

  「畫中有畫?難道是……哎呀!」

  燕七拿起曹春秋的畫作,盯著芬芳綻放的桃花。

  他將畫作拿得很遠。

  方向有些傾斜。

  先是對眼兒。

  瞳孔集中。

  眯起來。

  又盯著桃花,一直盯著看。

  秋香懵了:「七哥,你這是幹什麼?你在幹什麼呀?神經兮兮的。」

  燕七對眼兒,盯著畫作良久,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看見了,看見了啊,果然是一花一世界。」

  「曹丞相說的沒錯,他的畫,非同尋常,別有洞天,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