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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面。

  一時間安靜下來。

  謝天堯不說話了。

  劉錚自然也不敢說話。

  他可是知道這個老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喜怒無常，再加上現在病入膏肓，一旦惹怒了他，後果就不堪設想。

  「君主立憲……君主立憲……」

  謝天堯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

  劉錚還想說話。

  「可以君主立憲……」

  突然，謝天堯淡淡說道。

  「什麼？」

  劉錚瞳孔猛然收縮。

  周總管也嚇了一跳。

  他完全沒想到，謝天堯會這麼說，怪不得最近，謝天堯會對君主立憲十分感興趣，還讓他去收集李朝君主立憲的所有體制和政策。

  這……

  謝天堯點點頭，臉上閃過一道微笑：「若龍炎能強盛，朕願意嘗試。然……朕有一個要求。」

  劉錚一愣。

  他幾乎瞬間就想到了，謝天堯這個要求是什麼。

  「讓十一皇子繼位。」

  果然。

  謝天堯死死盯著劉錚，說道。

  劉錚登時苦笑不已。

  原來今日，這謝天堯將自己叫來，是想跟自己做這個交易的。

  謝銘繼承大統。

  他答應君主立憲……

  一時間，劉錚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因為他突然，開始心疼起眼前這個行將就木的帝王來，這些問題，大概已經困擾他很久了吧？身為如此一個大國的皇帝，他想的，大概很多吧。總想要面面俱到，總覺得時間不夠用，總在自己撒手人寰之前，將一切安排好。

  首先，他會擔心涼州實力太強，若是謝嬋登基，又會引起國內不穩，故而，女帝登基，不是什麼好選擇，他第一選擇，還是傾向於謝銘。

  其次，他也知道，謝銘年齡還小，若是此時登基，權力很容易被那些士大夫架空，這在歷史上，不是沒有出現過。所以，內閣制度，或者說，哪怕是君主立憲，只要能保證龍炎政局可以穩定，可以持續強盛，他願意。

  再次……

  那便是他覺得，能影響龍炎此次奪嫡之爭的，最有可能的，還是劉錚，涼州有這樣的實力，劉錚也有這樣的手段。

  難。

  劉錚想到這裡，都替謝天堯覺得累。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願意當皇帝的原因，太累了。看看這謝天堯，從登上皇位之後，就天天在考慮這些事情，連皇宮都沒有出去過幾次。這樣不自由，皇帝又如何？

  謝天堯，繼續盯著劉錚。

  一時間，劉錚又感覺，殺意磅礴。

  他知道。

  如果自己今天否決了謝天堯的提議，他很有可能，會讓暗衛直接將自己殺死在這裡。

  但是……

  他此時背負的，又是整個新貴族的利益。

  讓他怎麼選？

  謝天堯哈哈笑道：「知道朕，為什麼這一次，要搞這麼大陣仗的國葬嗎？」

  劉錚豁然抬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整個京城城防兵符，都可以交給你，這些藩王，你想殺就殺，想滅就滅！如何？」

  謝天堯雖然精神不怎麼樣了，但這話語之中的霸氣，還是十足的。

  「這……」

  劉錚嚇了一跳。

  因為謝天堯這個條件，真的是已經夠給面子了。

  他似乎在跟劉錚說，只要你們新貴族，答應這件事情，那這整個龍炎，你們想要哪一塊兒地方的藩王，就給你們哪個地方！

  霸氣！

  謝天堯哈哈大笑：「好玩嗎？這龍炎的這些藩王，也該好好整治整治了，朕並不介意，給他們換一下新鮮血液！」

  劉錚再次苦笑。

  合著老皇帝，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微臣，沒有異議！」

  劉錚彎腰拱手。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謝天堯，似乎很喜歡看到劉錚如此吃癟的模樣，笑得直不起腰來了，最後才深深看了劉錚一眼：「龍炎，還是要靠你們年輕人了……劉侍郎，拜託了！」

  劉錚嚇了一跳，這時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近乎有些落荒而逃。

  出了養心殿，他才深深鬆了口氣。

  周總管沒有出來送他。

  故而，他一個人，便在一個小太監的指引下，在這宮中遊蕩起來。

  巍峨的皇宮，訴說著這個皇朝幾千年的輝煌和歷史，自古以來，有多少人擠破頭皮，發了瘋，不管天下大亂，百姓遭殃，都想來到這個位置。

  無上的權力，總是讓人嚮往，以及窮極一生的。

  但是……

  就和謝天堯一樣，真正到了這個位置上，又能如何呢？每天待在這皇宮裡，甚至，天下的事情你都不會知道，這裡，不過是很大的一個牢籠而已。

  至少。

  劉錚不喜歡。

  他還沒有回到驛館。

  一道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聖上，已經下了昭告，劉侍郎，將負責此次驪山，太子大葬的護衛事宜，城中都騎都衛，將由他一人統領。

  這個消息一出，幾乎全城譁然。

  什麼意思？

  整個城防軍，都是劉錚負責的了？這……這得多大權力？更重要的是，這個消息，傳達出來的其他意思呢？

  這劉侍郎，又得到聖上恩寵了？

  莫非……

  是聖上的意思，更加偏向於謝嬋了？

  這……

  一下子，這些活躍在京華的所有勢力，所有的人，一個個都嚇傻了。

  不管是士大夫，還是老貴族，一個個都坐不住了。

  「你在說什麼？」

  劉錚剛回到驛館，秦王，魏王，雍王等人，已經在等著他。更讓劉錚崩潰的是，這都騎都衛的虎符，都已經給他送到了驛館。看著這桌子上的虎符，劉錚將謝天堯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幾個人，一下子就蹦了起來。

  「這……」

  「聖上這是……」

  「十一皇子？」

  幾個人聽到這個，心中都很不是滋味。

  但是……

  這是皇上的意思，他們還能改變嗎？

  而且，謝天堯也做了讓步……這一次的大葬，他們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制衡。

  帝王的制衡之道，便在如此。

  而且，君主立憲，又會限制住謝銘的權力——當然，事情總是會發生變化的，到底能不能限制得住，還要看龍炎會不會亂。

  但是。

  如此一想。

  似乎他們也不吃虧。

  而且，怎麼看，新貴族怎麼賺。

  「我要幽州！老子早看趙王那廝不順眼了！」

  「我覺得兗州地理位置，我們必須要想辦法收入囊中！」

  「還有荊州……」

  短暫的驚呆之下，這幾個藩王，一個個都興奮了起來。

  劉錚更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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