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衡如此輕易就過關了,隨行的使者不由一陣感慨。
「殿下,兵部派人阻攔太子,未免也太愚蠢了,別說這些卒子攔不住,就算是本部大臣來了,也同樣攔不住啊。」
聞言,宇文墨不由一陣冷笑:「還沒開始呢,急什麼?」
「打仗之前,自然是先麻痹敵人!」
說白了,根本就沒人指望陳明能夠拖延時間,反倒是巴不得讓趙衡直接闖過去。
如此一來,趙衡就會放鬆警惕,以為沿途都是這些貨色!
卻不知道,真正的殺招都在後面呢。
趙衡帶著太子衛,不急不緩的趕著路。
兩個時辰後,徹底離開了京畿範圍,抵達了怡安縣地界。
此時正好是深夜,怡安縣一片寂靜,通關官道上沒有任何行人。
趙衡輕輕一拉韁繩,竟毫無徵兆的翻身下馬。
「趙衡,你這是要幹什麼?」
宇文墨打著哈欠追了上來,不明白趙衡又要搞什麼鬼。
「這裡離怡安縣城很近了,沒人會在這種地方動手,正好可以趁此機會速速通關。」
宇文墨真誠提醒道。
趙衡沒搭茬,而是取出兩件東西。
先是把一枚十兩銀錠,交給一名衛士。
「去附近找一下這片土地的主人,先把賠償金付了。」
說完,趙衡吹亮火折,竟直接把路邊的雜草點燃了。
本來已經困意十足的宇文墨,見到趙衡的古怪行徑,瞬間清醒了過來。
「你究竟要幹什麼?為何半夜放火?這附近可都是農作物啊,你身為太子,帶頭踐踏百姓作物,必遭禮部詬病!」
宇文墨實在是無法理解趙衡的奇怪意圖。
趙衡卻滿不在乎的上馬:「我不是已經賠錢了嗎?」
「而且現在正處於豐收季,大多數糧食都已經收割了,地里基本只剩下秸稈,燒了也就燒了,就當是給附近百姓肥沃土地了。」
「所以,你就是為了放一把火?」
宇文墨沒好氣的追問。
趙衡故意壞笑道:「這下就不用摸黑前進了,多好?」
好?好你個頭啊!
哪怕田裡只剩秸稈,那也是農田,半夜放火,只是為了照明?天底下哪有這種紈絝太子?
見趙衡還是一如既往的沒個正經,宇文墨也懶得管他了。
反正宇文墨此次同行,一來是蹭功勞,二來是摸清太子衛的真實戰力。
至於其他的麻煩?她才懶得操心呢!
在宇文墨的注視下,只見路邊的火勢越燒越旺,也就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就逐漸失控了。
「呵呵,殿下,您說趙衡這大晚上的發什麼瘋?」
隨行使者,擺出一副隔岸觀火的架勢,小聲嘲諷起來。
使者鄙夷道:「雖說屬下巴不得趙衡一把火,把整個大炎都燒乾淨,可還是忍不住犯嘀咕,這傢伙不急著趕路,還有心思放火玩?」
宇文墨也正奇怪呢。
「哼!還能是因為什麼?原形畢露了唄!」
宇文墨翻了下白眼,心想這廝好不容易離開京都,頭上沒人管了,可算是撒歡了。
蟄伏已久的紈絝太子本性,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就在北狄使團笑著調侃,恨不得給趙衡加油助威,讓他燒的再玩旺一些的時候,卻聽路邊冷不丁傳來一陣慘叫。
「混蛋!這傢伙居然放火!快跑!」
聲音正是從火勢蔓延的必經之路上傳來。
整個北狄使團,幾乎同時一愣。
下一秒,已經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在火光的照耀下,不斷有身穿披甲,手持利刃的府兵,從秸稈叢里跳出來,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四散而逃。
宇文墨打眼一掃,人數足有百人之多!
「這……這裡竟然有伏兵?趙衡這把火,並不是撒歡,而是為了掃清障礙?」
北狄使者意識到趙衡的真實意圖,不由驚呼一聲。
一眾騎兵也嘖嘖稱奇,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趙衡是怎麼知道這裡有埋伏?難道是提前得到的風聲?不可能,他自己都是趕鴨子上架,哪裡有時間提前做準備?」
「秸稈正好可以蓋住伏兵,再加上黑燈瞎火,即便是走近了都看不出來,更何況離著幾十步遠?趙衡的眼力,未免也太毒了!」
「邪門!趙乾居然一反常態,在不該埋伏的縣城附近設伏?趙衡更離譜,連這種不符合常理的殺招,都能一眼看穿?」
眾人一邊感嘆,一邊面面相覷,只覺得不可思議。
宇文墨咬了下唇翼,直接策馬回到趙衡身邊。
「你是怎麼知道,趙乾會在這裡設伏?」
宇文墨不可置信的問道。
趙衡舉手投足儘是輕鬆,笑著反問:「這麼明顯的事,公主殿下都看不出來?」
宇文墨臉頰泛紅,嬌嗔道:「你這廝一有機會就損我?我上輩子欠你的嗎?還不趕緊回答我,你到底是怎麼看穿的?」
看著宇文墨又氣又羞的模樣,趙衡反倒覺得這場長途行軍,平添了幾分樂趣。
「預測趙乾的動作,很難嗎?」
趙衡語氣儘是玩味,仿佛早就預判到了趙乾的詭計。
「在本太子最放鬆的時候,突然出手偷襲,才能提升成功率。」
「方圓五十里內,能讓我徹底放鬆警惕的地方,不就是這裡了?」
說到這,趙衡滿懷深意的看向宇文墨:「畢竟連你都覺得,怡安縣官道很安全。」
宇文墨小臉更紅了!
她的心思被趙乾吃透了,趙衡又預判了趙乾的計劃,那豈不是等於……她比趙衡足足弱了兩個檔次?
「哼!這次是你運氣好罷了。」
宇文墨可不甘心示弱,直接嬌哼一聲。
她倒要看看,趙衡是否真能做到過五關斬六將,盡破趙乾的陰謀詭計,將林家爺孫從鬼門關拉回來。
就在這時,伏兵的嚎叫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你怎麼還不派人去追?」
宇文墨眉頭微皺,尷尬問道,畢竟她又看不懂趙衡的意圖了。
趙衡反問:「為了抓捕這群炮灰,而分散兵力?浪費時間?公主殿下,你傻還是我傻?」
「當然是你傻!本宮只是在試探你而已。」
宇文墨昂著頭,煞有其事的嘲諷,只可惜在火光的映照下,羞紅不已的臉色已經將她出賣了。
「這裡離大余縣還遠著呢,你現在得意的太早了,你可不要到時候哭著向我求救。」
宇文墨氣呼呼的撂下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