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道帽峰之後,牛和義已經帶著各位頭領恭敬地跪在寨子門口。
「牛和義恭迎招撫大臣,恭迎招撫使。」
牛和義表現得很是謙卑。
他跪下了,剩下的那些小弟們也都跪了一地。
蕭唐來到道帽山之後,長呼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是多想了。
這裡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兇險,牛和義對於整個場面的掌控還是相當不錯的。
「詔曰:」
蕭唐清了清嗓子,對著他們喊道。
「朕自即位以來,用仁義以治天下,公賞罰以定千戈。求賢未嘗少怠,愛民如恐不及。退邇赤子,咸知朕心。切念牛和義等,素懷忠義,不施暴虐。歸順之心已久,報效之志凜然。
雖犯罪惡,各有所由。察其衷情,深可憫憐。朕今特差招撫大臣蕭唐、招撫使李越,貴捧詔書,親到丈鹿山,將牛和義等大小人員所犯罪惡盡行赦免。
給降金牌一面,紅錦一匹,賜與牛和義;銀牌十二面,綠錦十二匹,賜與各山頭下頭目。赦書到日,莫負朕,早早歸降,必當重用。故茲詔敕,想宜悉知。」
「謝皇上恩賞。」
牛和義趕緊喊道。
蕭唐把這個聖旨交給牛和義之後,再次拿出一個聖旨。
上一個聖旨是赦免他們罪狀的。
「詔曰:牛和義通曉大義,主動平丈鹿山之亂,免百姓災禍,有功於社稷,特賜為五品寧遠將軍。下頭領也各有封賞。其餘眾人也將由朝廷根據實際情況分予土地。欽此。」
蕭唐說道。
「謝主隆恩。」
牛和義趕緊說道。
五品寧遠將軍,雖然只是一個散官,無實權無俸祿,但是能給他足夠的地位,保證他回家之後不被欺負。
這些年他倒是攢了不少銀子,這些銀子已經足夠他活的很不錯。
其餘的各個頭領也都有了一定的官位封賞,反正是不值錢的散官,又不會增加朝廷的負擔。
封賞這些願意跟著牛和義的頭領,還能對他們內部進行分化。
整個過程進行得非常順利,順利的都讓蕭唐感覺到有些意外。
「大家的封賞都在山下,等下山之後,自有官府為大家發放。因為山路艱險,我著實沒辦法帶上來。」
蕭唐對著牛和義說道。
「完全可以理解,大家也都理解。蕭大人一路上也辛苦了,裡面請。」
牛和義起身之後,非常激動地對著蕭唐說道:「咱們喝杯茶。」
他這些天也是提醒吊膽,雖然已經處理了不少頑固不化的頭領,但是他的青牛峰在這幾座山裡面算不上實力強大的。
控這個場子著實是有點費勁。
他非常擔心,生怕一個不小心,有些人起來鬧事。
自己若是管控不住的話,皇上的賞賜要是沒了,那可就糟心了。
還好,山上的大部分人也不願意過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聽到皇上願意赦免他們的罪狀,而且還給他們分地,自然是相當願意。
「老牛,咱們以後都是朝廷的人,互相之間不用那麼生份。」
蕭唐對著牛和義笑著說道。
「還得多謝蕭大人抬舉不是?如果沒有您的話,我就是一個土匪而已。天天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牛和義對著蕭唐說道:「現在好了,總算是可以過個安生日子了。」
幾人在寨子之中談笑著。
「蕭大人,你說接下來該怎麼安排?」
牛和義一邊喝茶一邊對著蕭唐說道。
「我之前不是讓你準備了名冊嗎?」蕭唐說道:「可以讓人分批下山,山下面會有官府負責對他們進行安置……」
「朝廷不能信任,殺狗官。」
「殺狗官。」
「殺狗官。」
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外面突然間傳來一陣喧鬧聲。
「怎麼回事兒?」
牛和義聽到這話之後,瞬間緊張起來。
他一直都非常擔心寨子裡面出現什麼問題,萬一蕭唐等人真的出什麼意外,招安之事必然得黃。
朝廷大軍直接碾壓上來,他們哪裡擋得住?
現在的丈鹿山就是一盤散沙,和之前可不一樣。
「大當家的,外面有人鬧事。」
一個男子急匆匆地跑了回來,說道:「望遠峰的人糾結了人一塊兒朝著這邊逼過來了。」
蕭唐眉頭皺了起來。
果然是望遠峰。
道帽峰的頭領其實已經被牛和義殺乾淨了,龜背峰和青牛峰的關係又極好,在後來圍剿道帽峰的時候,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氣,所以這次也落了不少的封賞。
只有望遠峰,牛和義沒有找到藉口清理他們的頭領。
也因為他們沒什麼功勞,所以也沒落下多少封賞。
「他麼的,還反了天不成?」
牛和義自己快步朝著寨子外面走去。
李越當即起身,也想要跟出去,「這些混蛋,出爾反爾?答應招安,竟然還敢在這裡鬧事?」
「不用急。」
蕭唐卻拉住了他說道:「意料之中。」
「嗯?」
李越一臉不解地看著他說道:「你預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肯定。」
蕭唐笑了笑,對著他說道:「我上山的時候不就告訴過你了嗎?山上肯定不會太平的。」
「上次在背後攛掇鄭遊藝的那個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如果再不做點什麼的話,他們可就沒什麼機會了。」
李越焦急地看著他說道:「你既然知道會有這些事情發生,為什麼不提前帶點人上來呢?」
「我就是故意這麼做得。」
蕭唐卻對著他說道:「如果咱們兩人不是孤身來這裡的話,你覺得這些人還會跳出來嗎?」
「他們不跳出來,咱們還怎麼能抓到鄭遊藝背後的那些人呢?」
李越卻說道:「抓他們幹啥?」
「你不懂。」
蕭唐卻對著他揮揮手說道:「現在看著沒什麼用處,但是關鍵時刻,可能會翻轉局勢。」
他懷疑茂業昌後面是太子。
如果真的抓到太子和丈鹿山勾結的證據,那麼在皇位爭奪中,唐王獲勝的概率將會更大。
可惜,現在手頭沒有多少的證據。
只能冒險採用這種辦法,逼他們主動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