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提前交卷

  「嗯?」

  李紳走過來之後,卻發現蕭唐捲紙上面的字十分工整,就好像一個個完美的豆腐塊一樣。

  雖然每一個字體並沒有書法特色,但是放在一塊兒看十分舒服。

  給人一種乾乾淨淨,又很穩重的感覺。

  更關鍵的是,這傢伙下筆很快,而且幾乎一字不改。

  文章寫得也很順。

  「規矩而不以也,惟恃此明輿巧矣。」

  「夫規也、矩也,不可不以者也;不可不以而不以焉……」

  「嘗聞古之君子,周旋則中規,折旋則中矩……」

  ……

  這篇文章可是他請大儒打磨了七天才搞出來,別看他讓別人預測了很多題,但是這些題都是掩人耳目的。

  這些天,他就是往死里背這篇文章。

  而且這篇文章還用了八股文的寫法。

  破題、承題、起講、入題、起股、中股、後股、束股。

  要知道,當初八股這寫作手法,剛剛興起的時候,可是因為其排比對偶、邏輯明晰很受歡迎。

  只不過後來把八股文寫作限定於四書五經之中,成為了禁錮人們思想的工具。

  現在可沒人寫八股文。

  考官若是看到這種寫法,一眼就能夠看到論點、論據,十分工整,怎麼能不喜歡呢?

  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李紳農竟然來了興趣,站在蕭唐旁邊愣是看了好一會兒。

  蕭唐也不慌張,下筆如有神,飛快地在捲紙上書寫。

  一字不錯,一字不改。

  李紳農看著都覺得神了。

  難道說,昨天,他竟不是在休息,而是在打腹稿?

  關鍵他寫的文章,文采斐然,對仗工整,而且言之有物。

  倒是一個人才。

  其實,蕭唐也不是不慌張,而是腦子裡面正不斷背誦著自己準備好的文章,沒時間理會他。

  李紳農看了好一會兒之後,覺得再在蕭唐面前站著恐怕有些不合適了,才繼續朝著其他地方巡視。

  因為害怕寫錯字,所以蕭唐寫得極為認真。

  再把經義那道題做完之後,他便停筆,把墨吹乾,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卷子再次放入卷袋之中。

  繼續燒火做飯。

  吃完之後,繼續睡覺。

  蕭唐這邊過得逍遙快活,但是李越卻過得抓耳撓腮。

  他自己雖然也背過題目,但是他是一次性背了三個題目,每一個都是記了個八九成。

  所以,有些地方還得使勁回想,想不起來還得自己往出憋。

  可以說是相當難受。

  加上時間又很緊張,每天就是吃點乾糧、糕點,就繼續開始做題。

  寫得腦瓜子都快要炸了。

  頭髮也是亂做一團,甚至晚上還得點上蠟燭再繼續加工。

  考試就感覺是去了一趟土匪窩似的。

  不過,經過加班加點,他總算是在睡覺前在草稿上完成了那篇經義那題。

  第二天早上。

  蕭唐起來,繼續刷牙洗臉吃早飯。

  每天都吃得熱熱乎乎,身體極為舒適。

  雖然條件簡陋,但是過得並不算是太差。

  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精神。

  至於那首詩,對他來說就簡單多了。

  提筆就寫。

  龍池春草綠無涯,花落花開日復斜。

  風吹水面波紋起,雨灑池心荷葉芽。

  遊人不辨東西路,野鳥難知南北家。

  唯有青山長相對,不知何處是吾家。

  科舉考得詩詞,只要寫得符合題目就行。真正決定能不能考上的是那篇經意,題目要求以「齊」為韻,寫一首五言八韻十六句的排律詩。

  考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附和出一首就不錯了。

  就別考究寫得有沒有靈氣。

  能寫個差不多,就已經能超越不少人。

  寫完之後,蕭唐便把捲紙都收拾好,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這破地方他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沒有溫暖的大床,也沒有好吃的食物。

  著實是有點難受。

  寫完之後,他便直接交卷了。

  在這個隔間待著實在是太難受了,他都有點想要吐。

  就在他起身要去交卷的時候,在後面靠廁所位置的一個男子也起身,帶著自己的卷袋朝著考官走了過去。

  兩人看到對方交卷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誰都沒想到對方也能這麼早交卷。

  蕭唐都愣了。

  自己是提前知道答案,幾乎就是照抄答案,才能夠在現在寫完。你正常做題,怎麼也和我一樣快呢?

  齊建看到蕭唐交卷也是愣了一下。

  他自詡文采、經義無人能及,他從小熟讀詩書,三歲會作詩,五歲會作賦,在長安縣考秀才的時候,他還是案首。

  他覺得自己能夠中狀元的人才。

  他對自己這次所作的答案非常滿意,而且,他坐得位置太靠近廁所,實在是太臭了。

  臭的他腦瓜子疼。

  這兩日,他幾乎沒吃沒睡,飛快地把卷子寫完,只想著快點逃離那個地方。

  誰能想到,竟然還有人能夠和自己一塊兒交卷。

  兩人沒有打招呼,只是把捲紙交給了考官。

  然後,他們兩人就被帶離了考場,帶到了一處寬敞的房間之中,只不過也不允許離開貢院。

  在大家全部考完之前,貢院的大門是絕對不允許打開的。

  科舉取士,國之大事。

  必須慎之又慎。

  不過,蕭唐和齊建兩人倒是可以交流。

  「在下齊建,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齊建對著蕭唐說道。

  「姓蕭,單名一個唐字。」

  蕭唐對著齊建說道:「此次考題,不知兄台以為如何?」

  「算是有些難度。李紳農大人出題很是隨性,詩詞和考題與以往都有了不少區別,估計不少考生要崩潰。」

  齊建卻開口說道:「不過,對我來說,都一樣。」

  蕭唐點了點頭。

  齊建,這個名字怎麼聽著有點耳熟呢?

  突然間,他腦海中閃過一絲明悟。

  這尼瑪不就是上一世京兆府鄉試的解元嗎?這傢伙高中榜首。

  難怪他也能這麼快就交卷。

  「對於齊兄這等大才來說,一場小小的鄉試自然是不在話下。」蕭唐對著他說道。

  這傢伙後來好像也中了進士,做官之後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官員,名聲很好。

  「哦?蕭兄聽過我的名字?」

  齊建好奇地看著蕭唐。

  「長安縣案首,齊家齊建,我可是很早之前便關注到你。齊兄必能中進士。」蕭唐當即說道。

  「那我借蕭兄吉言。」

  齊建很是高興,對著他說道:「蕭兄這麼快交卷,是不是同樣覺得此次試題不再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