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7章 以身誘敵,明知死局!
顧長生被北祁的氣勢震撼到,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反應過來之後,北祁已經揚鞭催馬,帶領三軍衝出了營地!
「北祁!」
顧長生見此,當即高呼了一聲,二話不說,搶了身邊之人的戰馬,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他會死的!
他一定會死的!
歷史上的北祁,就死在這一戰之中,戰死沙場,埋身黃沙!
顧長生沒有想到,溫潤玉如的北祁,會有這樣視死如歸的氣勢,事實上,顧長生更希望看到一個貪生怕死的北祁,如此,那悲劇的結局,就不會發生,北祁也不會死!
「北祁,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你也要一往無前嗎?」
無視一眾將士,策馬到了北祁身邊,顧長生焦急的道,心中,真的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知道為什麼,顧長生真的覺得,北祁發自心底的親近,她不想看到,北祁的結局,是她所知道的那個結局!
如果,這一切都可以改變,只要不是出自她的手,顧長生真心希望,可以改變……
「顧長生,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你心中很清楚,不要輕舉妄動,你只是過客!」北祁聽到股顧長生的聲音,頭都沒有回。
儒雅的臉上,滿是凝重肅穆之色,沉聲開口。
「北祁,你明明知道結局,你明明有改變結局的能力……」顧長生聞言,臉色一暗。
「是,我知道結局,我也有改變結局的能力,可是,顧長生,就如同你不想看著一切發生一般,我身上,也有我的使命,既然,這是我無可更改的宿命,我就應該按照它的既定軌跡來走,否則的話,你會回不去……」北祁直視前方,聲音低沉,「當然,我不是為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這就是我的宿命!」
前方,妖族的大軍,也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之上。
兩軍對壘,戰鼓喧天。
顧長生眼睜睜的看著眼前拔劍弩張的氣憤,無計可施。
她是不能出手……
而北祁,是不願出手……
宿命?
到底什麼,才是宿命?
宿命的安排,真的能讓一個人,如此泰然的赴死嗎?
顧長生搖頭,她知道,自己很強大,雖然,沒有眼前的北祁強大,可是,終有一天,她也會像他一樣,擁有能夠感知天命的能力!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她感知到了自己的宿命,她會欣然的接受宿命的安排嗎?
不!
顧長生堅定的搖頭!
她不會!
她顧長生不會!
她不相信宿命,不相信一切,都有蒼天主宰!
她的命,她做主,任何人,都無法左右!
包括上蒼!
也不行!
兩軍交戰,三軍士氣高漲,顧長生是一個久經沙場的人,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誠如北祁所說,在這裡,在這一場戰爭之中,她顧長生,卻只能做一個冷眼旁觀的過客!
什麼都不能做!
甚至,即便是有妖族之人,將長槍刺向自己,顧長生也不能出手,不能殺了那對自己出手的妖族之人,她能做的,只有躲!
躲避一切攻擊,安然的當一個過路人,就當自己,不存在!
「殺!」
「殺!」
「……」
喊打喊殺之聲不絕,凌九幽若有似無的跟在北祁身邊,被眾人簇擁,等待著那真正殊死一戰的時刻到來!
還不到時候,現在兩軍正面交鋒,除非三軍全倒,否則的話,沒有人能夠穿過重重屏障,傷害到北祁!
北祁真正殞命的時刻,在他以身犯險,引妖族大軍前往黃泉河之時!
「不要!不要那樣……」
戰亂之中,顧長生茫然的搖頭!
她不想接受那樣的結果!
雖然,站在一個領兵之人的立場上,就連顧長生都知道,北祁做出的決定,沒有錯!
以他的身份,去引開妖族大軍到黃泉河一舉殲滅,這是減少傷亡,迅速結束這一場大戰最好的方法,可是,即便是如此,顧長生也不想看到,那最終的結局出現!
「先鋒營,跟我走!」
而就在兩軍交戰之時,月不落城人族這一方,隱隱已經出現了戰敗跡象的時候,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的北祁,手中長劍,再次橫空,振臂一呼……
「北祁……」
顧長生聽到這聲音,直覺的輕呼……
這一刻,還是來了!
以身誘敵!
北祁,你絕無生還的可能……
「走!」
而北祁,卻像是沒有聽到顧長生的話一般,手中的長劍一揮,馬鞭猛拍,瞬間衝出了中軍……
數千人的先鋒營,剎那跟著北祁而動。
杜建一馬當先,走在最前,緊跟在北祁之後!
月不落城人族大軍的如此動靜,當即引起了妖族大軍的注意!
「將軍,月不落城之主,逃了!」
一個妖族兵卒,趕緊將這個消息,回稟。
「跑了?人族果然是無用之輩,就連那月不落城之王弒北祁,也不例外!給本將軍追,殺了弒北祁,人族群龍無首,救再也沒有辦法阻擋我妖族一統沙漠的步伐了!」妖族大將軍振臂一呼,臉上滿是篤定之色。
不過是頃刻之間,原本和月不落城三軍交戰的妖族大軍,就去了十之八九,盡數往北祁逃離的方向追去……
顧長生呆愣愣的坐在馬上,看著戰況出現如此的扭轉,長睫微垂……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北祁的預料,在發生……
妖族大軍,果然傾盡全力的在追捕他!
少了十之八九的妖族大軍,剩下的妖族兵卒,根本就不可能是月不落城三軍的對手!
而只帶領先鋒營離去的北祁,卻要獨自面對妖族的大半兵力!
「北祁,這麼做,真的,值得嗎?只是為了一個宿命,為了一個結局……」
嘆息了一聲,顧長生毅然決然的催馬,往北祁和妖族大軍離開的方向追去……
而就在顧長生的身後,赫然跟著兩個人,一個,是杜力,一個,是王奎……
「你們,跟上來做什麼?回去!」
顧長生感受到了身後的馬踏之聲,回眸,見到兩人,當即低吼道。
「你去做什麼?」杜力看著顧長生,臉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要去看著他,看著他,走向他已知的結局……」顧長生沉吟,看著北祁離去的方向,緩緩道。
他說過,只想讓後世,有個人能記住他……
那麼,她就來做那個人!
那個,見證過月不落城之主隕落的人!
「你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我知道,你要去找王上!那也是我們的王上!」杜力看著顧長生,手中的馬鞭揮舞不停,沉聲開口道。
「杜力,回去吧,你可知道,你大哥帶走了苦役營的所有人冒充先鋒營兵士,為何獨獨留下你?」顧長生一邊策馬,一邊開口,「你杜家滿門忠烈,可是,王上答應杜建隨行的原因,就是,還有你留下,還有你活著……」
「我大哥他……」杜力聞言,臉上微微變色。
「沒錯!他選擇了為國盡忠,把生的希望,留給了你!」顧長生點頭。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場死局!
一命搏命的死局!
北祁將妖族大軍引到黃泉河,為的就是傾覆黃泉河水,淹沒一切……
黃泉水傾覆,所有人,都沒有生還的可能,包括,弒北祁自己!
更包括,杜建!
「他憑什麼替我做選擇?我也是杜家的人,我杜家,沒有貪生怕死的人,苦役營的人,都去了,我身為苦役營的掌事,自然應該身先士卒!」杜力聞言,眼底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可還是沉聲道。
「杜力,這是必死之局,王上的安排,已經生效,妖族的大軍,已經上鉤,你們兩人如此跟過去,只不過是平白的送死罷了!」
顧長生聞言,搖了搖頭。
一切,都已經註定,去再多的人,也難逃一死。
顧長生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躲過黃泉河水,因為,她有無與倫比的速度,可是,這些人不一樣!
他們根本就沒有自己的速度,根本就不可能從傾覆的黃泉河水中逃出生天!
「顧長生,我們是軍人!身為軍人,自當戰死沙場!」
「對,戰死沙場才是我們該有的歸宿!」
杜力和王奎聞言,當即沉聲開口道。
顧長生聽到這話,有一瞬間的失語。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她也是一個軍人,身為一個軍人,她知道,軍人的職責所在,更明白,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最大的榮耀,就是戰死沙場!
可是,值得嗎?
明明,已經是死局……
「隨你們吧……或許,這就是宿命……」
低聲的呢喃了一句,顧長生不再遲疑……
「駕!」
輕喝一聲,顧長生手中的馬鞭急揮,尾隨在妖族大軍之後,往黃泉河的方向狂奔而去……
北祁!
你可知道,前方,就是你的絕命之地?
你知道!
你明明知道,可是,你卻選擇,一往而無前……
「宿命啊!你到底要將所有人,帶向何方?」
這一個瞬間,顧長生的心底,紛亂如麻,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一切,為何會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