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告狀不成,反倒挨了一頓臭罵,徐寶珠心裡甭提多委屈和鬱悶了。
她想摔門就走,可高甜味兒濃度的糖塊味道,還是吸引住了她的腳步。
這孩子心裡發恨,可身子骨卻很沒志氣地站在原處,垂涎欲滴地望著姐姐小松鼠似的不停蠕動著的腮幫子。
她在家再得爹娘寵愛偏疼,可像離老遠就能聞到香甜味道的糖塊,她還是沒吃過的,所以她眼巴巴地看著姐姐和堂弟兩個吃得那叫一個喜滋滋啊。
「喲,這不是寶珠嗎?你咋了來了?」
徐寶珠正嘴饞那糖塊不肯離去呢,忽聽得身後傳來一道陰陽怪氣地擠兌聲,「我說寶珠啊,你是來看你奶奶的,還是來接你姐姐回家去的?
剛才我聽稻穗說,你又在外頭編排你姐姐的不是了?咋地,你這孩子咋這麼擰呢?逮著你姐好欺負,都追到外頭來了?」
不用回頭去看,光聽聲音,就知道來者是稻穗他娘丁氏。
稻穗跑回家,就跟丁氏學了徐寶珠在外頭是怎麼數落徐寶臻的話了。
這女人向來一副熱心腸,又加上喜歡徐寶臻,所以聽到江鳳芝這個院兒有動靜,就趕緊抱著針線簍子過來,為徐寶臻打抱不平。
她是怕江鳳芝聽信了徐寶珠的告狀,再對徐寶臻不喜,把她趕回家去,那這孩子就更加可憐了。
「嗯?徐寶珠咋個黑她姐姐了?」江鳳芝一聽,就衝著徐寶珠立瞪起眼珠子了。
稻穗娘可沒慣著徐寶珠,就將剛才她在外頭編排徐寶臻是白眼狼的話,說了一遍,「唉……這孩子,才丁點大啊,就知道拿那話毀人了。嗯,這宋美娘啊,偏心那樣,也難怪連個孩子都能學會了欺負自家人。」
徐寶珠沒想到稻穗他一個男孩兒,還是個大嘴巴的,登時就氣得恨不能跑去撕了他嘴,可看著自己短胳膊短腿的,她就是想打,也打不過啊。
就哭唧唧地抹著眼淚,辯解著,「我……我沒有,我才沒有編排姐姐呢,是你家稻穗瞎說,誣賴人。
姐姐……姐姐,你說是不是?我啥時候編排你了?你快跟奶奶說,我真的沒有編排你,真的。」
世上的事兒,大抵就是這樣,別人的錯,揪起來能當下酒菜,一邊盡情地喝著,一邊談笑風生地說著,愜意得很。
而自己的錯兒,能推給別人,就不會保留絲毫,實在推不開了,那也得找上一兩個藉口為自己辯白幾句。
所以徐寶珠剛才那些話,是否是為了坑徐寶臻,別人不說,她自己心裡最清楚,可一旦被人揪出來,那怎麼地也得讓對方難受不是?
這個主意好啊,既顯得自己多麼純白無辜,又能讓姐姐左右為難。
如果徐寶臻回答說是,你是編排我了,那就說明她是個心胸狹窄的,竟然能嫉恨妹妹一兩句錯話。
如果她說不是的,妹妹沒有編排我,那……稻穗這個狀就白告了,而且由此,還能讓稻穗記恨上徐寶臻呢。
徐寶臻看著徐寶珠死魚眼盯著自己,一副我很委屈,姐姐你要替我做主的樣兒,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很是不舒服。
她就歪頭想了想,沒用小錦鯉指點她,就有條有理地道,「妹妹……你說我為了吃奶奶家的魚,不肯回家,可是……娘要賣了我換銀子,給你買好吃的,好看的衣裳,我咋敢回家?
妹妹……昨天娘要賣我,今天說就想我,那這話我說給你聽,你信嗎?妹妹要是信了,我就信,我就跟你回家去。」
就這麼幾句話,一下把徐寶珠那見不得人的小心思給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