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陳碩的鼻涕越甩越多,噁心的蕭承啟拍著龍椅大罵,「你個混蛋王八蛋,你再敢這樣,朕就治你一個殿前失儀之罪。��
「啪……」隨著蕭承啟話音一落,陳碩趕忙甩掉了最後一桶鼻涕,急忙請罪道,「臣……該死,臣有罪。只是,陛下,臣的仇人,真的不是臣招惹來的,而是您……是您當初不給臣做主,才釀成了大禍啊。」
「什麼?陳碩,你個王八羔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啊?你敢指責朕?難道是朕讓那些刺客去殺陳明睿的?」蕭承啟大怒。
皇帝一怒,屍橫千里……
陳碩立馬露出惶惶不安,一副罪孽深重的樣子,跪正身形,磕頭道,「陛下,臣這麼說,絕不敢編排您的意思。
可臣更不敢欺君哪,臣……所言絕無虛妄。陛下,您還記得當年,臣……剛剛娶了媚娘,結果,您的妹子……雨荷公主,哦,不對,當時她還不是公主,只是個鄉下小丫頭,非要臣將新婚妻子休了,娶她進門。
陛下,當年這事兒,您是一清二楚的,臣怎麼可能答應呢?新婚之妻不說休了是不是喪良心,會讓她難堪,無地自容,從此毀了名節深受屈辱,就是臣對她的那份感情,也絕對不會答應休妻的。」
提到當年這段公案,蕭承啟一下子就想了起來,確實有這事兒。
「你想說什麼?」蕭承啟就覺得心頭微微發沉,更多的是不安。
陳碩覺得自己把事情前後鋪墊的差不多了,這時候說起陳明睿遭遇刺殺之事時機成熟,也就不必再繞彎子了,道,「陛下,臣不敢隱瞞,也不敢妄議雨荷公主,但是,臣當年拒絕了她的提議之後,她便懷恨在心。
這數十年來,她不但借著敵軍的手,逼死了臣妻媚娘,而且還把臣的長子,兒子,以及其他幾個兒女都趕盡殺絕,全部坑殺了。
這仇恨,陛下,臣……埋在心底深處,準備要帶到棺材裡,從此隨著臣身死之後,只當是沒有發生過。
可是,陛下,欺負人沒有這樣欺負的。臣能把舊恨吞咽在肚子裡,不敢追究,也就罷了,可雨荷公主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連臣的唯一血脈也給磋磨死了。」
說到磋磨死,蕭承啟震驚之餘,失聲問道,「你是說……你的兒子,那個叫陳雲正的,也是雨荷她……害死的?嗯?媚娘……當真是她所殺?」
陳碩不在多說,只是匍匐在地,這回沒有嚎啕大哭,而是雙手扣著地磚,就這麼無聲地哭著,整個身子都是顫抖的,看樣子是極盡痛苦,忍得他生不如死。
「那徐家老兒說,」哭了半晌,就在皇帝陛下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時候,陳碩嗚咽地道,「不知道為什麼,他撫養雲正的事兒,被有心人給知曉了,所以,那人就命他和他婆娘,鈍刀割肉,慢慢磋磨雲正。
徐家老兒說這話,臣……還不相信,以為是他的謊言,為自己開脫。可這回隋氏那兩個賤人招了供,承認了我兒陳雲正被徐家磋磨,確確實實是雨荷公主派人指使的。
陛下,我與雨荷何仇何恨哪?她趕盡殺絕,對老臣一家子這麼辛辣無情?不就是當年那點事兒嗎?那時她才多大啊?啊?十三四歲的孩子,她怎麼就……仇恨心這麼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