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鳳芝一聽就明白了,這肯定是李滿園他們三家背後在一起商議過了,都認為單憑一個發糕賺大錢,那是不可能的,尤其還有這麼多人家要做,他們心裡沒底兒了。
再一個,不用問,江鳳芝都能猜測到,李滿園昨兒個只想讓他大兒媳婦管氏拿工錢,可一旦左清河和袁達柱家入股賺的錢比他們家多,那叫外人怎麼看?
到時候被人背後議論他這個村正鼠目寸光,沒遠見,那……他不要面子嗎?
所以,江鳳芝肯定,李滿園為了拉左清河和袁達柱兩家下水,那準保是不遺餘力的。
而左清河和袁達柱兩家都是憨厚老實人家,對村正素來敬畏,也是言聽計從,當然就會一口答應李滿園,只拿工錢不入股的建議了。
唉……算了,各人緣法,強求不得。
再說,這賺錢的事兒,你太上趕著了拉扯他們,將來賺不賺到不說,事兒也多。
想通了這一點,江鳳芝依舊笑盈盈地答應了丁氏和余氏,「既然你們兩家都商議妥當了,那就遵照你們的呃意思,我家自己干,然後僱傭你們吧。這個作坊眼前用人不多,你們三家三個人,也就足夠了。
這樣,清河媳婦,大柱子媳婦,這工錢呢,我給管氏多少,也給你們多少,不偏不倚,這樣你們沒意見的話,就都來簽一份用工合同,算是咱們雙方的保障。」
丁氏和余氏瞅著江鳳芝果真不是生氣的樣子,都暗自鬆了口氣。
唉……昨兒個晚上,他們都各自回家了,可結果呢,李滿園打發孩子來把他們兩家叫了去,然後就語重心長地跟他們說了他的顧慮。
無非是,發糕利薄,如果合股做的話,恐怕將來干不到多少長時間,就沒盈利的市場,與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賺點工錢也不錯。
賠了賺了,祁九娘要自己做,那是她的事兒,咱們不必要跟著擔風險了。
李滿園說這話時,一臉內疚的樣子,語調也深沉,就好似很難為他說出這樣有點不地道的話來似的,「清河,大柱子啊,叔這麼說這麼做,你們……是不是覺得叔有點不近人情啊?」
左清河和袁達柱正聽得雲里霧照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呢,結果李滿園來了這麼一句,嚇得兩個人一激靈,急忙搖頭,「不,不不……滿園叔你說哪裡去了?我們可沒這麼想你。
你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我們好?我們本來就過得是窮日子,這一旦入了股,萬一賠了,將來可咋整?叔,您說的對,我們哪,也拿點工錢得了。」
其實,李滿園剛說完那話時,左清河和袁達柱心裡就覺得很有道理。人家到底是村正,來往於各村和鎮上,比他們這些鄉下沒出過遠門的,見識肯定是強多了,所以,李滿園的話一出口,他們就認同了。
李滿園很滿意左清河和袁達柱的態度,丁氏和余氏在一旁想在阻攔自家男人,結果晚了一步,啥也不能說了,只好捏著鼻子硬著頭皮,就這麼辦了。
江鳳芝說真的,左家和袁家的變化,她還真沒往心裡去。
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人家,跟她江鳳芝不是很熟,他們過好過賴的,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