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徐明媛和劉月娥抱著小寶安從正房那頭出來了,兩個人一看到江鳳芝,就有了主心骨,齊齊地哇一聲就哭開了。
一個扯著她的衣襟,一個抱著她的胳膊,就連小寶安也哇哇地扯著小奶音開嚎,一時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徐家四房的天塌了呢。
「娘……」劉月娥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仿佛挨揍的是她呢,「娘啊,您可回來了,您再不回來,咱們家……就被大嫂她娘家給拆散了。嗚嗚嗚……」
江鳳芝眉頭緊皺,沒好氣地罵道,「哭……哭什麼哭?徐老四家的天,不是沒塌嗎?你哭個什麼勁兒?說正事兒。」
劉月娥和徐明媛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抽抽噎噎。
還是徐明媛把話說清楚了,「娘,今兒個您走之後,我大哥來了,個二哥嘮了一會兒。我二哥就說了,今年春上開犁,咱們家的地,咱們自己種。
我大哥沒說一會兒就走了,可能回去就跟大嫂說了要把給她娘家種的那些地收回來,準備大哥自己種。
可是……大嫂不答應,就跟大哥吵了起來。大嫂和寶珠回娘家就把事情跟她大哥兄弟說了一遍,那老宋家的哥幾個一聽就火了,來了二話不說就把大哥好頓打。
正趕巧,二哥撞見了,看著大哥被打,他哪能不幫忙?就順手操起一根棍子,把老宋家那哥幾個給揍了。
結果……結果,嗚嗚嗚,嗚嗚嗚……娘,我二哥現在還在我奶家跪著呢。我奶說我二哥打了老宋人,就是打她的臉,就罰我二哥和我大哥跪到她消氣為止。
嗚嗚嗚……嗚嗚嗚,我奶……娘,我奶說她只要沒死,誰敢動老宋家人,她就跟誰沒完。
嗚嗚嗚……我爺爺和我大伯沒在家,誰也不敢管我奶,我二哥和我大哥一身傷,跪在祖宅半天了,誰給講情都不行。」
江鳳芝冷靜地聽了徐明媛述說了事情的全部過程,等下暗火升起,臉色就下來。
叫徐明媛這麼一說,在那老宋家仗著徐老宋氏可就欺負人欺負到家了!
稻穗娘和青山娘對著江鳳芝使勁兒點點頭,給作證,這事兒徐明媛沒說謊,就是這麼回事。
本來他們柳樹村的村民,見到外鄉人來欺負自己村的人,就都想上去幫忙揍老宋家哥幾個,可徐老宋氏親自出面了,說這是自家的事兒,誰管一個試試?誰管,她就上誰家大門口吊死,這麼一來,村里人就沒人敢動彈了。
江鳳芝聽完,十分地平靜,抬眼看看一臉惴惴不安的劉月娥,又看看傷心不已的老閨女徐明媛,然後指指毛驢車,「月娥你和明媛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送到東屋去。」
「娘,我哥他們……」
「娘,我相公他……」
見江鳳芝沒有動怒,好像沒怎麼關心的樣子,徐明媛和劉月娥急了,異口同音叫了一聲。
稻穗娘和青山娘一看,都跟著嘆了口氣,心道,是啊,老宋家有徐老宋氏在那兒護著,老徐家家裡的小輩誰敢敢哪?
唉……這攤上不講理糊塗老人,真是……沒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