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了晴兒的安全著想,
小玉兒沒再多言,
依依不捨地領著晴兒離去。
臨行之際,
江澄一一擁抱她們,
心知這一別或許成永訣,
因此抱得異常緊。
小玉兒在他懷中悄悄落淚,
晴兒輕撫江澄堅實的背脊,
即便她平日遲鈍,
此時也察覺到江澄有所隱瞞。
「快走吧,我還有事要辦!」
江澄強忍淚水,推她們離開,
隨即眼含淚光,微笑道:
「出門記得買兩串糖葫蘆,魏都的糖葫蘆可好吃了!」
「嗯!」
小玉兒應聲,
牽著晴兒走向宮女總管的房間。
晴兒回頭望向江澄,
戀戀不捨地說:「澄哥哥,早點來接我們回家呀!」
「好的,一定!」
江澄朝著她們的背影揮手,
直至二人遠去。
「我肯定會來接你們的!」
江澄眼神堅定,轉身回房。
帶回來的藥材堆在架子上,
滿滿當當。
原本答應為小玉兒和晴兒配藥,
現下已無可能。
江澄迅速抓了幾味藥材,
於室內架鍋熬煮。
熬藥期間,
隨手翻閱一旁的詩集,
從計劃出詩集至今已近月余,
遺憾的是,詩集仍未完成。
既然今日將死,
何不留下些什麼?
念頭一閃,江澄提筆疾書,
一邊還得兼顧爐火上的藥鍋。
時光悄然流逝,
臨近正午,
江澄停筆,
望著紙上洋洋灑灑的詩句,
心中湧起一份豪情。
都說瀕死之人詩更佳,
此刻他便是如此。
倘若後人發現這詩集,或能成就一位詩壇巨匠,
想到此處,江澄不禁自嘲一笑,
把詩集擱置一旁,
查看藥鍋,
藥已熬製完畢,
足以決定帝王生死的藥。
正當江澄添柴加火時,
門被猛然推開,
兩個熟悉的身影步入屋內。
江澄驚詫無比,
詫異道:「你們怎又回來了?!」
沒錯,來者正是小玉兒和晴兒。
二人臉上均顯露堅決。
聽聞此言,
小玉兒笑道:「回來幫你呀!」
「沒錯,我們要和澄哥哥同生共死!」
晴兒也振臂高呼。
「誰教你這麼說的!」
雖不願她們為自己犧牲,
但見二人,江澄仍感欣慰。
小玉兒淺笑,
上前拉住他的手:「我教的,我們決定,今後你在哪,我們就哪!」
「我們永不分離!」
「你們……」
江澄心中一熱,眼眶泛紅。
晴兒也靠近,
與小玉兒一同擁抱著江澄。
受二人情緒感染,
江澄也哽咽道:「不分開了。」
「再也不分開。」
「去他的皇上,去他的皇后!」
心中的憤懣一股腦兒傾吐而出,
接著,他對二人承諾:「我發誓,今日之後我還活著,我們就再也不分開!」
說罷,在二人額頭上各吻一下,
然後端起藥鍋,
濾去藥渣,將藥液倒入碗中,
黑漆漆的藥液透著幾分陰森,
但江澄毫不在意。
待藥液稍涼,他放一團白棉入碗,
不久,棉花浸透黑色藥液,
江澄小心包好黑棉放入香囊,
香囊的香氣能掩蓋藥味。
他這才看向小玉兒和晴兒,
「等我回來!」
未等回應,他便走出房門,
生怕她們的話語令自己動搖,
頭也不回地邁向養心殿。
……
此刻,養心殿內,
魏皇與幾位嬪妃守在太后靈位旁,
德公公顫巍巍立在一旁,
身後跟著數十名臉色蒼白的太監宮女,
作為太后生前寵兒,
他們將隨太后入土為安。
魏皇在一旁,
臉上並無哀痛,
反倒是煩躁異常。
「哪個定的守靈規矩,讓朕知曉,定扒了他的皮!」
太后去世後他便一直待在養心殿,
連與幾位佳麗私會都不可行。
要知道,他的破傷風剛愈,
正值精力旺盛,
不讓釋放,身體憋得難受。
「陛下莫急,若被朝臣看見,恐又會群起勸諫!」
皇后身著喪服,含淚提醒,
魏皇卻不耐煩道:「誰敢多嘴?」
「朕一刀一個,全砍了。」
「不行,朕有些不適,要出去透氣。」
「麻煩愛妃先守一會兒!」
魏皇未待皇后答覆,徑直離去。
皇后望著他的背影,目光閃爍冷厲。
就在這時,
江澄映入皇后眼帘,
他一臉坦然步入殿內,
直接來到皇后背後站立,
「準備好了?」
皇后略感意外,
本以為煎藥需時甚久,
未料如此迅速。
江澄靜默站在皇后身後,「好了。」
說畢,不動聲色將腰間香囊遞予皇后,
「將此物投入皇上茶中,即刻見效。」
「如此簡單?」
皇后再次驚訝,
江澄帶給她的驚喜實在太多。
江澄聞言未作答,
如同一塊磐石。
皇后不再追問,
環顧四周,
見無人注意,
遂取過香囊,
輕輕置於茶碗,輕輕搖晃。
剎那間,
褐色茶水泛起一抹詭譎的黑,
皇后輕搖,黑漬隨即消散。
恰巧此時,皇上被兩位老臣勸說歸來,
滿腹牢騷地坐回皇后身旁。
皇后立刻遞上茶杯,
「陛下不必與老臣們計較,飲杯茶潤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