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大會兒,江澄望見一名信使火急火燎地從拒北關那邊跑來。
待那人跑到沙丘邊,江澄猛然從沙丘背後竄出,一槍結果了對方。
接著,他把這人也拖到了沙丘背後隱蔽起來。
他靜靜地等待下一個目標現身。
就這樣,他連續解決了三個信使。
他清楚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察覺,於是主動放棄了沙丘這個藏身處。
但他並未重返戰場,而是沿著大路朝拒北關方向行進。
……
此時,在拒北關的城牆上,一位身著樸素的女子正專注地捏著一枚棋子。
她身旁圍繞著幾位全副武裝的將軍。
「現在什麼時辰了?」
女子紅唇微啟,出聲詢問。
手下迅速答道:「回將軍,未時一刻了。」
「已經這麼久了?」
女子面無表情,眼睛仍緊盯著手中的棋子。
「信使出去多久了?」
「回將軍,半個時辰了。」
「嗯,看來有人已識破了我們的計謀。」
「前線恐生變故,請諸位將軍帶領各自部隊前去請徐大帥撤回城內。」
「遵命!」
幾位將軍齊聲應諾,隨即快步離開城牆。
一時間,原本喧鬧的城牆上只剩下女子一人。
這時,她才將手中的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上。
口中低喃:「魏國何時出了這樣的高手?」
切莫小瞧這位女子。
她也是周國四大神將之一,排名僅在徐朗之後。
她的名字叫諸葛嬛。
但她本身並不具備武力,能被稱為神將是因為她在大規模戰役中的洞察力超乎常人。
這次她作為幕後指揮官參戰,無法親臨戰場,只能依靠信使在兩地間傳遞信息。
而今信使遲遲未歸,恐怕已遭不測。
因此,她才派眾將軍前往前線支援。
然而,任憑她如何籌謀,也沒料到殺害信使之人正潛伏在拒北關城牆之下。
江澄並非不想回去,只是擔心貿然返回戰場會引起他人猜疑。
於是,他選擇了向拒北關方向前進。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對的。
因為他剛藏好不久,拒北關的大門就猛然開啟。
隨後,大批人馬從關內湧出。
他們迅速向戰場趕去。
若江澄此刻還盲目往戰場方向跑,定會被他們撞個正著。
他一直悄悄躲在城牆下的雜草叢中。
直到最後一名士兵出城,他才敢站起身。
望著即將關閉的城門,江澄一狠心,以最快的速度從門縫中擠了進去。
正要關門的幾個士兵見狀,都被江澄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
他們迅速拔刀指著江澄,問道:「你是誰?」
見守門的只是幾個年輕的新兵蛋子,江澄心中暗喜。
他之所以要進來,是因為城外已無退路。
天色即將暗下來。
如果他在天黑前找不到棲身之所,即便不被周國士兵抓住,也會凍死在外。
因此,他只能冒險一試。
幸運的是,他成功了。
他望著這幾個士兵,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跡。
「我是從前線回來的,外出的信使都死了,將軍讓我回來通知你們!」
「什麼?」
幾個新兵面面相覷。
他們不敢確定江澄說的是真是假。
見他們半信半疑,江澄索性演得更加逼真。
「你們愣著幹嘛?還不快帶我去見將軍。」
「哦哦,對!」
幾個新兵這才恍然大悟。
其中一個新兵無比崇敬地看著江澄說: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將軍!」
「好!」
江澄沒有拒絕。
根據他的判斷,城中的將軍都已上了戰場。
留下的應該不是什麼關鍵人物。
這一點,在他跟隨新兵穿過城內街道時得到了證實。
拒北關的景象與寒水關如出一轍。
所有百姓都閉門不出。
街道同樣冷清。
然而,當新兵帶著江澄登上城牆,一切都不一樣了。
只見城牆上到處都是士兵。
那位女子仍舊獨自坐在城頭,繼續下棋。
這時,新兵向江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然後,他跑到女子身邊報告:
「啟稟將軍,有個老戰士回來了,他說他看到信使都死了!」
「哦?」
諸葛嬛捏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顫。
她抬頭望向遠處的江澄。
而江澄也在打量她。
就在兩人目光交匯的剎那,江澄感到一陣驚艷。
無他,只因這位女子太過美麗。
面容清冷,不染塵埃。
一雙眼睛深邃如淵,江澄一眼望去,仿佛就要沉淪其中。
但很快,他收回了目光。
因為那個新兵已經回來召喚他了。
「將軍讓你過去!」
「哦哦,好!」
江澄這才反應過來,快步走向女子。
心中的大石也隨之落地。
只要不是五大三粗的將軍就好。
「你從前線回來的?」
女子依舊捏著棋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江澄問道。
「回將軍,正是!」
「那些信使的屍體你也見到了?」
「見到了!」
「他們是被何種武器所殺?」
「槍!」
「在哪裡?」
「離這裡不到三里的一個沙丘。」
「你殺了幾個?」
「我……」
江澄剛要回答,猛然醒悟。
他趕緊閉嘴,不再言語。
但他沉默,並不代表諸葛嬛會沉默。
她指了指棋盤對面的座位:「請坐!」
江澄盯著那個座位良久,才慢慢坐下。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被識破。
但現在還不是魚死網破的時候。
啪……
諸葛嬛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盤上。
隨後她說:「你膽子不小,殺了我的信使還敢進城,不怕死嗎?」
「將軍說什麼呢?我不太明白?」
江澄隨手從旁邊拿起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上。
他對圍棋僅限於了解規則。
因此,落子毫無章法。
「不明白嗎?那我讓你明白明白。」
「今天的口令是什麼?」
「這……」
江澄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一時語塞。
但這時,諸葛嬛卻淡然一笑。
她說:「我來告訴你吧,今天的口令是沒有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