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跨出了尚書府的大門,轉身冷笑了一聲。
相比起齊丞相,雷天在的演技實在差得太遠。
和這種人合作,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況且,如今他有了齊丞相這座大山做靠山,沒必要再去冒那個險。
肚子填飽了,事情也差不多料理完畢,接下來就是回家好好睡一覺了。
但這時,江澄忽然想起狄英還躺在床上,不知他是否好轉。
因此,他特地繞了個彎,往狄英住的地方走去。
然而,當他到達狄英門前,卻發現門並未上鎖。
屋內床鋪整理得井井有條,而狄英竟不在屋裡。
江澄留意到桌上放著一封信,連忙上前取來。
信封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江澄啟!」
看來,這確實是狄英留給他的信。
江澄拆開信封,抽出信紙,只見上面只寥寥數語:「江夫子,恕我不告而別,未知日後能否再見。經歷了肖千秋之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無人可靠,唯有自己最可靠,故我將隨心所欲,仗劍江湖。」
「你身居皇宮,務必小心,珍重!」江澄握著信,呆立在屋內,許久,才深深嘆了口氣。
任何人經歷過狄英的遭遇,想必都會有所成長。
也好,以狄英那暴躁的性子,若繼續留在丞相身邊,早晚也是同樣的結局。
現在這樣,或許更好。
江澄點燃屋內的火摺子,將信紙焚燒。
接著,他另取一張信紙,提筆蘸墨,寫下《別董大》這首詩,這是答應給齊管家的。
多虧了齊管家,狄英才得以輕易出獄。
他輕吹信紙,將其仔細折好,揣入懷中,推門而出。
從此,狄英與肖千秋的一切,都成了過往。
回到丞相府,江澄正巧碰上了齊管家。
「哎呀,江夫子回來啦!」齊管家滿臉笑容地打招呼。
見江澄一臉疲憊,他關切地問:「江夫子累了嗎?我馬上叫人給你準備熱水沐浴。」
「不必麻煩,我睡一覺就好。」
「這個你拿著!」江澄從懷中取出信紙遞給齊管家。
「這是……」齊管家小心接過,打開一看,不禁驚訝,脫口而出:「好詩,真是好詩啊!」
「夫子不愧是夫子!」江澄擺手打斷了齊管家的誇讚,隨即問道:「老師在哪?我先去見老師一面再休息。」
「不湊巧,今早皇上派人來請老爺過去了。」
「哦,這樣啊。」江澄點點頭,對魏皇召丞相何事並不關心。
「管家,那我先回去睡覺,別讓人送飯,等我醒來再說!」
「一切聽夫子吩咐。」齊管家恭敬應答。
江澄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房,一進屋就爬上床沉沉睡去。
一夜未眠,他的腦袋混沌一片。
夢中,他與小玉兒、晴兒重逢,久別的思念化作了深深的依戀。
待江澄再次醒來,天已黑透,他發現自己生陽功已失效,二弟昂然挺立。
美夢誤人啊,江澄苦笑,坐在床邊靜待二弟平復,同時運轉生陽功。
自從來到寒水關,他很少主動修煉生陽功,但這功夫不僅未減,反而日益精進,使他感到自身實力也隨之增強。
「江夫子還沒醒嗎?」正當他平靜下來時,門外傳來一個壓低的聲音。
儘管聲音細微,但剛睡醒的江澄耳聰目明,聽得一清二楚。
另一聲音回答:「應該還沒,剛才屋裡有動靜,我也不敢看。」聽到兩人的對話,江澄覺得好笑。
恰好這時生陽功再次發揮作用,二弟也被妥善隱藏。
他起身,直接拉開房門。門一開,兩個僕人正趴在門口窺視,被他猛然開門嚇了一跳。
「江……江夫子,您醒了?」他們哪料到江澄會突然開門,嚇得魂飛魄散。
「嗯,你們在我門口說話,我能不醒嗎?」
「對……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二人慌忙跪地求饒。
江澄卻忽而一笑,扶起他們說:「怕什麼,說吧,誰讓你們來找我的?」
「是管家大人,不,不對,是丞相大人,丞相讓我們來的。」
「一時管家一時丞相,到底是誰?」
「是丞相大人讓管家來找你,然後管家讓我們來的。」兩人好不容易才捋清了關係,江澄也被他們逗樂了,點頭道:「知道了,丞相現在在哪?」
「在……在正廳!」
「好,你們可以下去了。」江澄吩咐完,便邁向正廳。
正廳里只有齊丞相和齊管家。
齊丞相臉色難看,見江澄進來,只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先坐!」
「好!」江澄走過去坐下,這才發現齊丞相桌前也放著一封信。
「你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齊丞相突然問江澄。
這突如其來的詢問讓江澄一愣,他整天都在睡覺,怎會知曉。
於是他愣愣搖頭:「不知道!」
「今日我派兵去了你說的小花山探查,你知道發現了什麼?」這話讓江澄一怔,沒想到他隨口一提,丞相竟真派人去查了。
他很好奇他們在小花山上究竟發現了什麼,連忙追問:「發現了什麼?」
「密道!」
「密道?」江澄大吃一驚,隨即恍然大悟。
「難道密道通向負沖江畔?」齊丞相嚴肅地點了點頭。
「沒錯,據探查的人回報,小花山上的狼幾乎消失殆盡,剩下的也只是些老弱病殘,我想其餘的狼都是通過這條密道轉移的。」
齊丞相所述雖與江澄當初所言略有出入,但也相差不大。
看來,周國那邊確實有能操控狼群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