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再睜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旁邊,肖千秋和狄英兩人低著頭,悄悄說著什麼。
他試著要坐起來,不料動作扯到了肩上的傷口,「嘶……」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這聲響引來了肖千秋和狄英的注意,倆人急忙圍到床邊。
狄英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說:「江先生,這回您可出盡風頭了,快告訴我們,您幹掉了幾個?」
肖千秋則瞪了狄英一眼,責備他不懂體貼:「江先生才剛醒,就不能讓人家先歇歇!」
隨即吩咐狄英去打水,自己坐到了床沿:「江先生,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去請御醫?」
江澄搖搖頭,他能感到體內陽功正在逐漸修復身體:「不用了,我覺得好多了。」
他接過狄英遞來的水,抿了一口,然後問:「我昏睡了幾天?」
「三天了,那天大司馬送您回來時,渾身都是血。」
狄英撓著頭,眼神里滿是後怕,「我還以為您……」
三天?時間比他想的要長。
在二人的敘述中,江澄了解了這三天的經過。
魏皇回宮後仍舊逍遙自在,卻再不提外出之事。
而大司馬和少司馬則因與孫牧的交鋒,正積極籌備下一場戰鬥。
「少司馬也受了重傷,卻仍堅持在前線作戰,簡直是戰神!」
狄英對李戟充滿了敬仰,講起他時,眼中閃爍著光芒。
肖千秋見狀,忍不住笑道:「你小子,被少司馬教訓一頓就服服帖帖了?」
「教訓?」江澄好奇地看向肖千秋,感覺其中有他不知的內情。
肖千秋剛要開口,嘴卻被狄英捂住:「你別出賣我!」
正鬧著,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一個僕人裝扮的人恭敬問道:「二位,江先生今天好點了嗎?」
不等回答,僕人已看見床上的江澄,連忙跑進來興奮地說:「江先生,您醒了!」
江澄望著這僕人,覺得有些眼熟,卻又記不起在哪見過。
「剛醒,你是……」「小的是丞相府上的僕人,奉丞相之命來探望先生!」
原來是齊丞相府上的僕人,難怪覺得熟悉。
「哦,請幫我轉告老師,我醒了,讓他別擔心。」
江澄心知肚明,齊丞相關心的不僅是他是否醒來,更在意他交代的任務是否完成。
「小的這就回去給丞相報喜。」僕人滿臉興奮,一溜煙跑了。
肖千秋在一旁道:「您昏迷這些天,老師每天都派了人來打聽您的情況,看來他也挺掛念您的。」
「是啊,換成我們,死外頭也沒人管,就像那些失蹤的文官。」狄英壓低聲音說。
「狄兄,小聲點,這兒不是皇城。」肖千秋提醒道,他們處在這營地,一舉一動都可能被人留意。
狄英哼了一聲,沒有再多言。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李戟提著水果進了屋。狄英見到他,身體不由一僵,立即站得筆直。
肖千秋見狀輕笑,湊近江澄耳語:「前天少司馬來看您,狄英跟他頂了兩句,結果被少司馬狠狠教訓了,現在一看見他就害怕。」
經他一說,江澄這才恍然大悟,看向狄英,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李戟拿著水果走到江澄床邊,看都沒看狄英一眼,直接坐下。
「哎呀,我們還沒練劍呢,你們慢慢聊,我和狄兄去練劍了!」
肖千秋很識趣,拉上僵硬的狄英出門,把空間留給江澄和李戟。
「感覺如何?」李戟面無表情地遞給江澄一個蘋果,見他手抬不起來,又拿回切下一小塊,送到他嘴邊。
「好多了!」江澄吃了蘋果,語氣平和地說。
「怎麼知道我醒了?」
「剛巧碰上了丞相府的僕人。」江澄點點頭。
屋裡靜了下來,只剩下李戟切蘋果的聲音。
蘋果吃完,李戟起身說:「我該回去了,你好好養傷!」
「嗯,好。」江澄沒挽留。他不清楚李戟此行目的,肯定不只是為了給他餵個蘋果這麼簡單。
但李戟不說,他也不便追問。
眼見李戟走到門邊,他忽然轉身:「孫牧下了戰書,三日後在負沖江畔決戰,我希望你能來。」
「我?」江澄難以置信。
李戟不是一向不喜歡自己嗎?
「對,你在戰場上的應變能力強。」
「之前的事,我對不起你。」說完,李戟匆匆離開,臉上竟難得露出幾分微紅。
江澄望著床頭的水果,輕輕笑了。
即使李戟不說,三天後他也會去戰場,這一點毫無疑問。
只是,以他現在的狀態,可能會被安排在後方。
李戟走後不久,幾位黑衣士兵走了進來,正是江澄那次救下的。
他們沒有多言感謝,只是拱手保證回魏都後必報此恩,並贈上了軍中的傷藥和補品。
幾人交談甚歡,直到齊丞相緩緩踏入,他們才告辭。
「慢走,慢走!」齊丞相笑容可掬地送別眾人,轉向江澄時,一臉滿意:「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幹得好,非常出色!」
齊丞相對江澄的表現顯然極為滿意。
隨後,他坐在桌旁,細緻地詢問了從江澄出城到歸來的一切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