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屍山血海的秦煌祖面不改色,瞥了一眼寧炎,心中無名火起,這位太孫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何幾次三番針對他?
「太孫?老朽不明白這是什麼禮物。」
寧炎咧嘴一笑。
「國公,北境馬匪作亂人盡皆知,就連國公府的物資也時常被擄掠而去,這些人正是作亂的三伙馬匪,我派人剿滅了送來,豈不是一份大禮?」
此言一出,幽州官員們這才恍然大悟,一個個畫風驟變。
「怪不得!那這真是一份大禮啊,這些馬匪簡直是死有餘辜!」
「哈哈哈,大快人心!」
「恭喜太孫殿下斬獲大功一件啊!」
每個北境人若是說起最為痛恨之人,第一當屬北蠻人,第二就是這些為非作歹的馬匪了。
這些馬匪欺男霸女,擄掠商旅,許多官員都曾受到馬匪的威脅,而且馬匪來去如風,極難剿滅,著實是令人頭疼!
而且剿匪不成,對於官員政績來說也是一大問題。
轄區內有馬匪作亂,這輩子要是攀附不了大人物給自己說話,那官員就別想升遷了,老老實實做一輩子的地方官!
想到這裡,秦煌祖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點了點頭。
雖然這等場景著實滲人,但也不失為一份厚禮。
「呵呵,原來如此,老朽多謝太孫!但不知,這些馬匪是哪幾個山頭的?」
原本是只是所以問了一句,寧炎一瞥孟峰,後者站出來解釋。
「此乃連雲山、寒月洞、菩薩廟三個地方的馬匪,這三伙馬匪都極為狡猾,算是費了一番手腳這才誅殺。」
聽見這三個地方的名字,秦煌祖臉色驟然漲紅,秦嘯天更是瞪大眼睛,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這些馬匪全都是秦家的人!
他們私底下養寇自重,利用這些所謂的馬匪,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不僅可以走私鹽鐵去北蠻,更能威脅官員,只要有些官員不聽自己的話,就讓馬匪去他的轄區作亂。
堪稱是一舉兩得,這些年來這些馬匪給秦家帶來的走私財富無計其數,更穩固了秦家北境蒼天大樹的地位。
如今…竟然全被殺了!
秦煌祖盯著人頭堆里那幾個熟悉的面孔,眼中閃過一抹極深的怨毒!
培養出這些人,他不知道花費了多少!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寧炎一臉純真,盯著秦煌祖,疑惑道:「國公臉色似乎不太好看,怎麼了?難道是嚇到國公爺了?」
隨即他臉色一變,訓斥孟峰。
「把為首幾個的馬匪的人頭送來就行,弄成這樣,嚇到了國公,你們該當何罪?!」
孟峰立刻跪下請罪。
周圍的幽州官員連連替他求情,讓寧炎從輕發落。
「老朽…多謝太孫殿下的美意了…殿下,裡面請吧!」
秦煌祖差點被一幕自導自演的大戲給氣吐血,他勉強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伸手邀請道。
「哈哈哈,國公不在意就好。」
寧炎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跟在秦煌祖身後走入鎮國公府,一行人緊隨其後。
後頭的馬保憋著笑憋得難受,身體不斷顫抖。
蘇婉兒也是低著頭,萬沒想到寧炎怎麼會這麼壞,招數手段樣樣精通,把這國公爺弄得都灰頭土臉的。
進入府邸之後,秦煌祖跟寧炎分頭落座,秦嘯天則是終於忍不住,找了藉口繞出大廳,進入自己的書房,喊來心腹。
一看見匆匆而來的手下,秦嘯天二話不說,直接一個大嘴巴子扇過去!
「啪!」
打得手下暈頭轉向,嘴角溢血,更是滿臉驚恐。
「少爺!這是怎麼了…」
憋在心口這口氣總算是出了些許,他憤怒地抓住手下的領口怒吼!
「雍州銀子那件事是不是走漏了風聲?!我問你是不是走漏了風聲?!」
手下人被這番怒吼震得驚恐無比,連連否認。
「沒有啊少爺!銀子還在我們手裡,也沒留下手腳啊!」
沒有?!
秦嘯天也不是蠢貨,他咬著牙思來想去,臉色極為難看。
到底是哪裡走漏了風聲?
這太孫簡直是一條瘋狗,得罪了他竟然是不顧皇家的顏面,如此肆意報復!
今日發生的種種令秦嘯天極為難受,他萬沒想到寧炎的報復會來的如此『低級』,低級得令人髮指!
可低級的手段卻又極為有用,刀刀戳人心肺!
「齊雲聖呢?!那邊的消息呢?」
秦嘯天如夢初醒,厲聲質問道。
那手下一愣,隨即也立刻反應了過來,驚恐道:「昨天的平安報還沒收到…會不會是他們睡晚了?!」
睡晚了?!
秦嘯天暴怒地抽刀出來,厲聲大叫!
「誰你娘的晚了!給我去找啊!!」
話音剛落,門口跌跌撞撞衝進來一個秦家奴才,他哭喪著臉跪倒在地。
「少爺,山上的人已經人去樓空了,一根毛都沒剩下!咱們的人全都被殺了!」
聞聽此言,秦嘯天幾乎覺得天崩地裂!
果然出事了!
他捂著腦袋,心緒電轉,心急如焚!
決不能讓此事泄密,此時的他也顧不得許多,立刻傳令讓人去找秦煌祖,就說有急事稟告。
另一頭,寧炎跟秦煌祖大小兩隻狐狸在大廳談天論地,其樂融融,絲毫看不出之前有過節。
「哈哈哈,老朽還未恭喜太孫殿下立下大功,以茶代酒,先飲一杯!」
說著,他抬手喝了杯茶。
寧炎笑著答應,此時他也發現了端倪,這件事恐怕秦煌祖不知道,這就有意思了,秦家的人敢瞞著秦煌祖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這時候,大廳旁邊走出來了一個奴才,神色慌張想要找秦煌祖,被寧炎看出來後,寧炎果斷開口。
「閒話少說,國公,本太孫此番前來,乃是為了銀子。之所以冒犯國公,乃是因為雍州上百萬兩官銀被盜,呵呵…本太孫查明,跟國公府有關吶…」
此言一出,大廳內所有人霎時間噤若寒蟬。
那想要稟告的奴才也是停住了腳步,呆愣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
秦煌祖皺起眉頭,瞥了一眼那奴才,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