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寧炎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身子發軟,王暖暖咬著嘴唇低聲問道。
不知為何,之前的寧炎就像她弟弟一般,沒有半點男人氣概,可這才幾個月,王暖暖竟覺得寧炎好似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充滿男人的氣魄,好似一隻野性十足的狼。
「沒什麼,一起休息吧!」
寧炎嘿嘿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該死的!
胡老頭給我開的那個房子回頭一定要天天喝!
見寧炎如此,王暖暖心中沒來由得有些失落,眼神也黯淡了些許。
一夜無眠。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已經能下地的寧炎來到了城頭。
這座鎮北關無疑是雄踞大夏北部的雄城,大夏開國之時築造,已經歷經百餘年風雨,但仍然堅固無比!
同樣,此城也是大夏抵擋北蠻的最後一道屏障,若是這道屏障被攻破,此去京城路上再無險可守,故而歷代大夏皇帝即便再昏庸無能,在修繕鎮北關一事上,也是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
「太孫殿下!」
「參見太孫!」
「參見太孫!」
城頭上的武將、士卒見到寧炎,先是一驚,隨即紛紛跪下行禮!
「起來吧。」
寧炎笑著點頭,讓他們站起身。
緊接著寧炎跟這些從小就在鎮北關駐守的士卒,聊起了家長里短,都是問一些今年收成如何,家裡牛羊有幾隻,下崽了嗎,娶媳婦兒了沒有…
聊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一個叫鐵柱的年輕士卒撓了撓頭,壯著膽子問道:「殿下,我想問您句話。」
還不等他的將軍訓斥,寧炎就笑著點頭,應允下來。
「你拉著完顏戰跑回來的時候,怕不怕?」
這話一問,旁邊的校尉跟將軍們紛紛開口斥責。
「大膽!這是什麼話?」
「太孫殿下這等英武不凡之人,怎麼會怕!」
「給我拉下去!」
寧炎伸手攔住了他們,轉而看向那個已經不敢抬頭的年輕士卒。
「當然會怕!」
這個回答令在場的所有士卒跟將軍都愣了一下,剛才訓斥人的將軍也訕訕閉嘴,不敢多說。
「說不怕是假的,他奶奶的,本太孫的命多貴重,萬一死在戰場上了,老子享福都還沒享夠呢!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打著打著就不怕了。」
寧炎深吸一口氣,看向鎮北關的遠處,語氣深沉許多。
「你們的祖輩,世世代代守護這座雄關,為的是我寧家的江山,你們都不怕,那我再怕也不能退縮,這是沒法子的事情。」
如此直白的話,讓那個年輕士卒頓時熱淚盈眶,跪在地上磕頭。
「有您這一句話,我知足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
多少年了,大夏在北蠻的鐵騎之下又死了多少人,結果年年戰敗,甚至還要割地賠款。
寧炎眼神逐漸嚴肅。
這件事,到此為止!
兩個時辰之後,寧炎命令所有將軍到白虎堂議事。
白虎主西方,庚金位,主殺伐!
寧炎坐在主位,所有將軍肅然而立。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把這會打仗,當成陪太子爺讀書,隨便糊弄一下就過去了,那現在情況則是天翻地覆地轉變!
太孫以一己之力,扭轉戰局!
他們這些武將反而成了吃乾飯的,其中幾個更是心虛無比,不敢抬頭去看寧炎。
「諸位。」
寧炎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
「這幾天北蠻陳兵關外,試圖挑釁我大夏。爾等覺得應該如何應對?」
他沒有那個耐心賣關子,反而開門見山地問道。
見寧炎沒有追究他們援助太遲的罪過,許多將軍立馬開口。
「太孫殿下!我等覺得還是以和談為主!」
「不錯,這次若不是太孫您英武不凡,膽氣超人,孤軍深入安南州去扭轉乾坤,恐怕也不會如此順利!」
「是啊!打仗實在是下下等的做法!」
見他們竟然個個求和,何天渺實在是氣不過!
「殿下!我等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提振士氣,怎能此時求和?這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麼!」
宇文峰贊同地點點頭,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些求和將領。
這些人有什麼臉面站在這?
所有人都在看向寧炎。
寧炎沉思片刻,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本太孫同意談和。」
此言一出,白虎堂內大部分人都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太孫此言乃是老成謀國之言啊!」
「說的正是!」
「敢問太孫,我們該如何談和?」
眾人議論紛紛,何天渺三人卻是一頭霧水,心裡堵得慌。
難道這一趟只是為了求和?
那還打什麼?
「開出條件,我要之前割讓的四座軍鎮,要三萬兩黃金,五千頭牛,五千頭羊,還要一百車的牛羊皮。把這些條件告訴北蠻人,如果做得到,我放完顏戰回去,若是做不到。」
寧炎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那就讓北蠻大汗派人來看他最疼愛的孫子,在鎮北關頂上,被活剮三千六百刀吧!」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譁然!
這等條件簡直是天方夜譚,絕無可能的條件!
「殿下!這這這,是否還要再考慮考慮!這條件未免太過苛刻了,北蠻人不會答應的啊!」
「是啊殿下!」
「這樣下去,只空再生禍端啊!」
尤其是寧赫派來的那幾個官員,表情更是驚悚,苦口婆心地勸寧炎不能再開殺戮。
而何天渺三人反而相視一笑。
這才是太孫的風格嘛!
要是北蠻能拿的出這些條件,談和也不是不可以,用一個俘虜換回這麼多東西,怎麼看都是賺的!
「你們給我閉嘴!」
寧炎一改溫和的語氣,臉色陰沉地盯著那些跳的最歡的求和派官員。
「將士出生入死,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在這裡卑躬屈膝的麼?若不是你們穿著大夏的官服,本太孫真以為你們是北蠻的官了!給我拿下!」
他毫不客氣,一聲令下,何天渺立刻帶人把那幾個喊得最大聲的給拿下,當即關押到地牢里去。
鐵血手腕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寒而慄!
他們也終於意識到,敢千里襲擊去北蠻的太孫,怎麼可能是個好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