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的命令,調集三千人兵馬去朱雀鎮駐紮,但凡有任何一方放肆的,即可誅殺!」
寧炎沉吟許久之後,招來何天渺下令道。
何天渺聞言為之一愣。
誅殺?
那裡可是三國邊界,可不是大夏的領土,換而言之,人家想要帶多少人都可以,這豈不是要掀起國戰?
「殿下?這會不會不妥,畢竟不是大夏國土,若是他們狗急跳牆,翻臉了,三千人恐怕不夠啊...」
旁邊的司馬枯聽了忍不住心中嘖嘖稱道。
看看人家為什麼能夠得到太孫殿下的器重,這話說的有水平,沒有說不應該去,而是說人不夠!
寧炎淡然一笑,智珠在握。
「放心吧,他們也不希望消息走漏,來的人不會太多,而且本殿下才是東道主,不按我的規矩來,那就都別玩了!」
寧炎連續下了十二道手令,北境大都督的威嚴在此刻展現無遺。
整個北境的邊界集結了十萬大軍,別管這些人的戰鬥力如何,究竟是來看熱鬧的還是打仗的,就算是十萬隻豬放在一塊兒,那也是氣勢不凡!
這個消息在寧炎到達朱雀軍鎮後不久,很快就傳開了。
已經在路上的獨孤家族等人無不駭然,為首獨孤空更是神色凝重,盯著前去送信的孟峰,眼神銳利。
「大夏太孫的意思是,難道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我從墓穴出來之後,再一網打盡麼?若是如此,我獨孤家族也並非無人!」
這位老當益壯的大將軍絲毫不懼。
他手底下的三百背嵬軍更是全副盔甲,只露出一雙雙冰冷的眼睛,這些人好似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一般,氣勢駭人。
孟峰微微眯眼,他對背嵬軍早有耳聞,獨孤空當年花費重金,打造出這些百戰士卒,用三千背嵬軍,擋住了西米國兩萬騎兵的攻擊,堪稱是一戰成名!
「老將軍,太孫對龍帝之墓不感興趣,只是擔心朱雀軍鎮的修復進度,這一點上絕不退讓,他同樣無意掀起大戰,這一點請你自己斟酌吧!」
說罷,孟峰撥轉馬頭,返回朱雀軍鎮。
跟隨而來的獨孤夜氣得牙痒痒,怒吼道:「竟敢這麼囂張,給我去殺了他!殺了他!」
可惜,他的怒吼沒人搭理,背嵬軍上下,從來只聽從獨孤空的命令,即便是女帝的旨意,也無法命令他們。
獨孤空沒有不信,反而嘆了口氣。
「大夏皇孫,真有天子氣象啊,也罷,留下一些人駐紮,三百人隨我前去即可。」
說著,背嵬軍不用任何指揮,自己分出了三百人護送獨孤空前去。
另一邊的玉漱郡主不再妖嬈,而是穿上密不透風的皮甲,手持長劍,巾幗不讓鬚眉,一馬當先。
她身邊跟隨的中年武將,乃是西米國御前侍衛首領霍格。
此人足有九尺高,身披重甲,背負一根鐵棍,一路上一言不發,但那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卻極為惹眼。
「三百雪山步卒,真的夠麼...」
玉漱郡主越發臨近朱雀軍鎮,就越擔心,不由得輕聲喃喃自語。
走在她另一邊的,乃是一位英武高大的西米國皇室貴胄,當今女帝的侄孫,耶律齊。
他看向玉漱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
「哈哈哈哈,我的美人,你放心吧。雪山步卒是陛下的親兵,當年三百雪山步卒就能打得大夏數千人潰散,害怕保護不了你麼?而且,還有我呢,害怕的話可以躲進我的懷中。」
耶律齊放聲大笑,說著就要上手去摸玉漱郡主。
玉漱郡主厭惡地躲開,厲聲訓斥。
「耶律齊,你休要放肆!陛下讓你聽從我的命令,難道你要抗旨麼?」
面對她冷冰冰的目光,耶律齊不怒反笑,反而調侃道:「不敢不敢,誰不知道你克夫呢?看看拓跋隼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呢?」
提及此事,原本應該勃然大怒的玉漱郡主卻不由得默然。
她眼前猛地出現了那位幫她脫離苦海的太孫殿下...
天底下最為煊赫的人,大夏太孫應當算做一個。
他卻跟自己扮成商人,經歷那麼一段奇妙旅程。
他...
一時間玉漱郡主心中百感交集。
而他身邊的霍格緩緩轉頭看向耶律齊,冷冷道:「趕路。」
面對鐵人一般的霍格,耶律齊難得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不再廢話,只是深深看了玉漱郡主一眼。
而此時的朱雀軍鎮內。
寧炎身穿甲冑,威風凜凜,身後是一桿大纛,龍旗飄揚!
他身後的何天渺、王暖暖、宇文峰等人全副武裝,三千士卒嚴陣以待,殺意凌然!
這三千人是北境剿匪最為戰功卓著的三千人,每個人手上的人命都不在少數,從鮮血中鍛鍊出來的殺伐果決,令人不寒而慄!
寧炎眯著眼,站在城頭。
大漠黃沙,天空血紅!
遠處的地平線緩緩走來兩隊人馬,正是西米國跟北蠻的人。
他們互相忌憚,卻又極為默契地隔開一段距離,彼此防備著,走到了龍帝之墓的大坑旁邊!
這個大坑極為碩大,方圓百餘丈都不止,裡頭黑漆漆的透出一絲絲陰冷,在大漠當中如此炎熱乾燥的地方,竟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寒意。
玉漱郡主眯著眼睛,抬頭看去。
「果然是他...獨孤空!」
霍格沉默不語,死死盯著那三百背嵬軍,眼中戰意盎然。
另一邊的獨孤空輕蔑一笑。
「女帝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竟然派出一個女娃娃來,這是看不起我獨孤空啊...」
雙方人馬沒有過多的廢話,反而極有默契,各自防備著彼此,又在找下去的路。
只是面對龍帝之墓時,雙方都有一種極為震撼的感覺,這般龐大的工程,幾乎不像是人力可為,這位帝王的時隔千年之後,留下的餘威還是如此令人驚嘆。
「探路!」
「探路!」
雙方人馬不約而同地開始動身,但彼此之間有隔著很遠,似乎打定了主意井水不犯河水!
寧炎在城頭上,隱隱約約能看見這一幕,他深吸一口氣,內心中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