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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仙山,這名字不錯,大禹飛升之地,便是陳飛宇葬身之所,你要是早說出這個名字的話,你外孫女就不用受這樣的折磨了。記住本站域名」陸仁又是一指虛點,暫時解開了司徒影體內肆虐的氣勁,道:「這個小姑娘我就先帶走了,如果陳飛宇沒在禹仙山,她的後果可比現在要悽慘無數倍。」
不等成仲反對,實際上就算成仲反對也沒什麼用,蘇元生等七人,已經帶著司徒影,轉身向外面走去。
蘇元生背負雙手,一邊向外走,一邊道:「今日便是陳飛宇的死期,而擋在蘇家道路上的人,都要給陳飛宇陪葬,這口石棺就暫時留在這裡,今天下午,陳飛宇的輓歌,將會響徹整個長臨省,這就是和我們蘇家作對的下場。」
成仲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整個人仿佛又蒼老了十歲,心若死灰。
可以說,中月省蘇家的報復,來的太快,太措不急防,成仲有種完全絕望的感覺。
此刻,禹仙山上,深幽谷中。
陳飛宇並不知道逼命危機已經降臨,一邊消滅著眼前的食物,一邊將自己在明濟市的經歷說了出來。
魏雅萱還在吃著東西,鼓著腮幫子,恨恨地道:「真是討厭,你們男人爭權奪利,管我們女人什麼事?那個叫什麼李同偉,還有什麼鬼醫門鳳斐然的,竟然綁架一個女人來威脅你,呸,真是不要臉。要我說,他們都是壞蛋,陳飛宇雖然也討厭,但殺他們也是替天行道。」
琉璃笑了笑,對這一點不作過多評價,但也看得出來,心裡對陳飛宇放下了一絲芥蒂,接著眼眸一轉,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來禹仙山是為了專程找我,而且你還一口點破我是佛弟子,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聲音清冷平淡,眼神卻犀利深邃。
陳飛宇一滯,他總不能直接說,我來這裡是為了泡你吧?那樣的話,估計會直接被琉璃一腳踹下禹仙山。
不過幸好,他在第一次上禹仙山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一番說辭。
「以我在長臨省的權勢以及情報系統,很輕易就能知道你的存在。」陳飛宇這句話說的模稜兩可,如果琉璃仔細詢問的話,絕對能找出其中的破綻,不過,陳飛宇下一句話,就吸引了琉璃的注意力:「而我來找你的目的,是為了尋渡。」
尋渡?
難道陳飛宇知道自己學佛後,讓自己來渡他?
縱然妙如琉璃,也在陳飛宇這番出其不意的話下微微一怔。
魏雅萱更是驚呼一聲,仿佛是發現了新大陸,又是驚訝又是興奮,難道,陳飛宇要當和尚了?
琉璃上下打量了陳飛宇一番,美眸中漸漸浮現出光芒,似乎是覺得,能將陳飛宇渡入正道,從而超脫彼岸,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道:「你是堂堂長臨省地下世界的霸主,不但位高權重,而且身旁還有如花美眷,難道,你真能捨棄這一切,來皈依佛法,立志超脫生死?」
我就算真要超脫生死,也會選擇修道。
當然,這番話陳飛宇可不會直接說出來,他搖搖頭,再度語不驚人死不休,道:「錯了,我不是來讓你渡我,而是為了渡你。」
「你……來渡我?」琉璃驚奇地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不錯,我來渡你。」陳飛宇說著,似乎是為了顯示自己的信心,更顯示自己有這個資格,已經悄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琉璃。
魏雅萱「哇」的一下,長大了小嘴,她雖然不知道琉璃的佛法境界高深到了哪裡,但是在剛剛,琉璃幾乎單方面在吊打陳飛宇,她可不信陳飛宇有資格來渡琉璃。
琉璃搖頭笑道:「我視王侯之位,如同糞土視金玉之寶,如同瓦礫視華美之服,如同敝帛視大千世界,如一塵埃。我實在不知道,我哪裡還需要你來渡?」
琉璃曾受一位活佛灌頂,從小便讀佛經、修佛法,心性超然一等,自信已經看破了茫茫紅塵,所以對陳飛宇來渡自己的行為,非常不以為然。
陳飛宇笑道:「所以,你棄俗塵之富貴,而羨仙佛之超脫?」
「不錯。」琉璃覺得陳飛宇這番話說到了自己心裡,不由得對陳飛宇更高看了一層,同時對陳飛宇接下來要說的話,更加的好奇。
陳飛宇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再度語出驚人,道:「這就是你錯誤的地方,也是我來渡你的原因,清靜無為、心性超脫固然是好,但無論學佛也好,修道也罷,如同在大火里栽蓮,在泥水中行船,不經過一番刻骨磨礪,如何成為人上之人,天外之天?
而這茫茫紅塵,就是滔滔烈火,就是濁濁泥水,正是修行的絕佳場所,須知大隱居塵世,何必深山守靜孤?」
魏雅萱連連點頭,雖然依舊看不慣陳飛宇,但也十分贊同陳飛宇的觀點,再說了,琉璃姐姐如此漂亮,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刻,要是一直青燈古佛為伴,實在是太可憐了。
「我視紅塵如糞土。」紅蓮淡淡道。
「錯。」陳飛宇繼續道:「你年紀輕輕,又怎麼可能真正做到視紅塵如糞土?你可嘗試過與二三好友相約踏青旅遊?可嘗試過對著看不慣的人物嬉笑怒罵?可嘗試過一場轟轟烈烈熱情如火的愛戀?」
琉璃搖頭,一雙亮若星辰的美眸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絲茫然,不過立馬恢復了清明,搖頭道:「我不需要,你說的這些東西,轉眼不過百年便成過眼煙雲,而千萬年之後,我依然是我,依然能夠坐在這裡,如明月高懸,而你說的那些,只會成為我成佛路上的牽絆罷了。」
琉璃有這種自信,因為她是註定要成佛的女人!
「又錯了。」陳飛宇聲音乾脆,就在剛剛一瞬間,他也被琉璃霸氣的話語衝擊的心神恍惚,幸好立馬反應了過來。
琉璃連著說了三句話,每一次都換來陳飛宇一個「錯」字,饒是她心性淡泊,也開始氣惱起來,道:「我哪裡又錯了?」
陳飛宇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假戲真做了,神色間完全是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恨其不為的神態,伸出手指,不客氣地指著琉璃,質問道:「就算你真正長生不老,成仙成佛又如何?在這漫漫長生路上,總得有點念想,有點回憶才行,斷情絕愛本來就是邪魔外道、歪理邪說。
愛情是容易讓人產生牽絆,但人之所以是人,也正是因為有這些牽絆。
作為人,不貴在你能放棄斷絕多少東西,那只是終結者,而貴在你能夠放下、坦然多少東西,這才是真正的超脫者,你都沒在紅塵經歷過,從來沒有拿起過,又何來放下?
所以,愛情不可怕,牽絆有時也是動力,在這漫漫長生路上,沒有了七情六慾,你不覺得寂寞可怕嗎?」
說完後,陳飛宇鬆了口氣,只覺得十分暢快。
琉璃渾身一震,細細品味陳飛宇的話,竟然覺得有道理,她的確很少在紅塵中行走,難道,真的錯了?
她原本如水晶琉璃一樣透亮的心驚,開始莫名煩躁起來。
魏雅萱更是瞪大雙眼,不敢相信這麼有道理的話,竟然出自陳飛宇的口中,心裡對陳飛宇便有些改觀,微微沉吟後,忍不住道:「琉璃姐姐,我覺得陳飛宇說的有道理,而且我總覺得佛教的教義有問題,為什麼壞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好人還得經過九九八十一難,才能得成正果?根本就對好人不公平。」
陳飛宇眼睛一亮,向魏雅萱投去讚賞的目光,這簡直就是神助攻啊!
琉璃正被陳飛宇那番話說的心神不定,聞言,便決定暫時不再思考,隨口道:「人能一念向善,便是成仙成佛的種子,所以壞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因為壞人一念向善,變成了好人,這一善念便是成仙成佛的根基。
而人如果千磨萬難不改初心,能夠做到念念向善,便是真仙真佛,所以好人還需經過'九九八十一難'的磨礪。
可試問,天下間哪個人能做到念念向善?都是善念惡念在心中交替出現罷了,所以'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原來是這樣。
魏雅萱恍然大悟,可愛地吐吐小舌頭,道:「琉璃姐姐懂的真多。」
陳飛宇不得不承認,琉璃對佛法的理解,的確有過人之處,但恰恰是琉璃這番話,讓他抓到了機會,冷笑道:「原來你也知道得經過各種磨礪後,才能夠成就真仙真佛,可你遠離紅塵,平常更是連人都見不到一個,又哪裡來的磨練?」
琉璃再度沉默了下去,無言以對。
陳飛宇嘴角翹起一絲笑意,突然之間,他只覺腦袋一熱,吐口而出:「我陳飛宇能夠帶你領略這世間的繁華,帶你嘗遍紅塵的酸甜苦辣,你可願跟我走?」
說完之後,陳飛宇就後悔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面對著琉璃,竟然真的腦袋發熱了。
琉璃嬌軀一震,突然心有明悟,一雙美眸恢復了明亮,看著陳飛宇,道:「所以說,你是想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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