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道:「找你們出來吃飯又不是喝酒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好久沒在一起出來聚了,畢業有什麼打算嗎?」
「不知道啊!」我有點迷茫,「我的人生真是一點沒有規劃,想要留在昆明,卻找不到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理由有啊!」小玉兒在我身邊嘰嘰喳喳地說道:「你留下來陪我,我不就是你的理由麼?」
月姐笑道:「我留下來陪你,這又多了個理由吧,昆明是個不錯的城市,奮鬥幾年有了房子有了車也就算是安家了吧,喜歡這裡的氣候。」
66沮喪地說道:「我就沒發現這裡哪好!你說說我們這三年得到了什麼?什麼見證了我的大學?我的大學見證了什麼?他媽的從我第一天來,學校門口哪條路就開始修,眼看我都要畢業了,那條路還沒修好呢,塵土飛揚的,三年內我不知道浪費了多少瓶洗髮水。出去一趟就要灰頭土臉的。大學三年,我見證了這條路的誕生,修路的民工見證了我的大學。」
林然坐在我和月姐中間,小聲問道:「他平時都這麼幽默嗎?」
「他吖!比較能扯蛋,不用在意他說什麼。」
輝哥給66的杯子倒滿啤酒,「潤潤喉,別激動!」
66仰頭就把啤酒幹了,輝哥手中的啤酒瓶還沒來得及沒放下呢,又給66倒滿,這小子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們倆一人少喝一杯呢,別以為我發表一下內心的感慨,就能矇混我多喝一杯酒,不帶玩賴的。」
我和輝哥對視一眼,紛紛喝掉杯子裡面的啤酒。
66問道:「小宇,你可是答應我的,等你小說出版給我在遊戲上買一個神獸。」
「說話算數,一個大話西遊2的神獸,你隨便選,最貴的不過六七千塊錢而已。」
月姐忽然很認真的問道:「小宇,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會寫作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從來不承認自己會寫作,我只是和66一樣,比較能忽悠,面對月姐的疑問,我也只能說話實話:「你別把我當成什麼作家看待,我再次申明,我就是個沒素質、沒文化、有脾氣的屌絲,一起同學三年了,你還不知道我肚子裡有多少墨水麼?」
林然好奇地問道:「那你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文學的呢?」
我想了一下,十分坦誠地說道:「從寫情書開始的。」
「啥?」出了輝哥,其他幾個人全都漏出來吃驚的表情。
小玉兒又補充一句,「寫情書能發展到寫小說麼?」
「主要是看的書多了,那個老杜頭不是說過什麼『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麼?我就是看多了,其實這是個故事,你們知道張愛玲麼?是個女的……」
林然鄙視地說道:「不用你強調,我們也知道她是女的。」
「那你們一定聽說過張愛玲的一段話,『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於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當時我才上初中,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年紀,喜歡一個女孩,就偷偷地給人家寫情書,可是沒有好詞用啊,於是就把這段話抄上去了,我當時是在一本雜誌上看到的,哪知道它是張愛玲寫的。寫完情書我還對我同桌說,我的情書富有文采,誰看了誰感動。吹完牛B就夾在本子裡面了……」
小玉兒迫不及待地打斷我的話問道:「是不是那個女孩對你崇拜得不得了?」
「屁呀!我忘記了那封信架在本子裡面了,第二天交作業就順便交給語文老師了,語文老師看後很耐心的教育我『抄襲你也要找點低調的話抄襲吧,沒事回去多看看書』……」
月姐都快笑翻了,66已經捂著肚子了,我委屈的說道:「從那時起,為了我以後寫情書不再犯類似的錯誤,我就開始看各種書,看書之前我一定看看作者名字,要是太出名的,我乾脆就不看,就像名著,我從來不看,上面有經典的句子都不能抄襲,這不是白看了嘛!從那之後,我寫情書的水平越來越牛B,後來發展到寫小說。」
雞婆道:「完了!按照你這個邏輯來說,女生是沒機會當作家了。」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發現快要見底了,索性全部喝了,放下杯子,對著66和輝哥說道:「不帶耍賴的,我剛剛喝了一杯。」
66大叫:「我操!我讓你喝了,你明明是吹牛逼吹的口乾舌燥自己喝酒潤喉的,這也要我和輝哥陪上一口?」
「就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隨便你喝不喝。」放下酒杯,我起身道:「去廁所。」
輝哥隨後跟上,「一起去。」
走到洗手間門口,輝哥遞給我一根煙,問道:「小宇,想沒想過發點歪財?」
我笑道:「幹嘛?弄點粉賣啊!哈哈!」
輝哥笑了笑,問道:「能弄到就弄點,怎麼樣?」
我完全當輝哥是在開玩笑,笑著說道:「我可沒這個膽子,你一天天的這想法真牛B啊,佩服,發財了記得給我留二斤,我回家蒸饅頭。」
輝哥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也就是隨便想想,就算想弄也未必有門路啊。」
「有門路我也不弄,這個美麗的世界還有那麼多美女等著我呢。我還沒兒子呢,不能就這麼被抓。」
在洗手間簡單的幾句對話,我一點都沒有在意,卻不曾想過,有一天輝哥竟然真的走上了這一條路,在酒吧、迪廳裡面賣東西案發了。
回到包間,66正在眉飛色舞地和四個女孩討論著什麼。這小子泡不到妞,純屬命運不好,一張嘴巴比說評書都能講,月姐早就見怪不怪了,雞婆也有免疫力了,只剩下林然和小玉兒不停地傻笑。我坐在林然身邊,毫不客氣地說道:「66滿嘴跑火車,他說什麼你可以直接忽略,笑笑就算了。」
66立即抗議道:「我這麼幽默,你怎麼能說我滿嘴跑火車呢?我和你解釋幹什麼,我和你們說,我初中的時候真的唱歌可好聽了,還是班裡面的文藝委員呢。」
我接著66話的說道:「就是後來班裡面來了一個唱歌更好聽的,你就被免職了,對吧?」
66懶得理我,拿起一串烤魷魚,道:「我最喜歡吃這個了。」沒等他放在嘴裡呢,我就搶過來,「我點的!你要吃自己叫去。」
無意間聊到了大一剛來的時候,66是絕對靦腆型的,只是經過三年的訓練,這小子比我還能吹牛B。
我問66:「三年了,改變最大的是什麼?」
66想了一下,說道:「幾乎沒什麼變化,只是心境不同了。大一的時候,咱們一起去踢球,弄得滿身是泥還自以為很帥。每周拿著相機出去拍照,感覺日子過得充實,眼看畢業了,我的相機已經兩年沒動過了。」
其實我也很懷念大一的時候,學校圖書館後面有兩個池塘,沒事的時候還能拿著魚竿去釣魚。偶爾豐收了,就把魚拿去門口賣燒烤的小攤烤了,後來學會了翹課,上大課的時候,七八十人在一個教室,少那麼一兩個也無所謂。老師點名的時候,去的哥們幫答一個「到」就搞定了。後來發展到上小課也翹課了,而且翹課理由五花八門,後來發展到:老師,我失戀了,今天沒心情上課了。
當然,我們的老師都是很可愛的,十分體諒我們。我很慶幸自己來到了這所學校,聽高中同學說,他的大學是全日制的,和高中差不多。如果真的讓我上這種大學,我會鬱悶死的。
轉眼間,這樣的生活即將離我們遠去,殘留的記憶,多了一些傷感,我們談到了過去,談到了未來,總之就是三個喝醉酒的男人在一起胡吹。
吃完燒烤,已經差不多凌晨三點多了。66提議去唱歌,我問林然:「累了嗎?」
林然搖搖頭,說道:「難得這麼高興,繼續去玩吧。」
雞婆道:「不行!不能再玩了,明天還要上班呢,回去睡一會吧。」
我也發現小玉兒也沒精神了,自作主張對他們說道:「改天吧,反正離畢業還早呢,以後聚的機會還多著呢。」
離開燒烤店,我們和66還有輝哥找個牆角,集體撒尿,場面頗為壯觀,這是一种放肆的姿態,屬於青春的放縱。委託66把小玉兒送回學校,我和林然也攔下一輛計程車。
上車之後,林然問道:「你們經常出來這麼聊天嗎?」
我歪著頭問道:「怎麼了?丫頭,是不是感覺很不習慣?」
「不是不習慣!挺羨慕你們男孩子的,可以在一起隨便聊什麼都可以,為什麼我感覺周圍的人都可假了,說話都沒有這麼隨意的。」
「那是因為你們是女孩,比較矜持,不會向我們這樣放肆。」
林然想了一下說道:「也不是,你不了解的,搞藝術的人都很自私,高中的時候我們班都是藝術班,上課都是老師單獨上的,每個人上半個小時,為了能讓自己多學點東西,就在老師面前說別人的壞話。」
我笑道:「你是不是也說別人壞話了?」
林然撅起嘴,「我才沒那麼無聊,只是別人總在老師面前說我的不是,好幾次都被我趕上了。反正從高中開始,我就沒什麼好的朋友了。」
我笑道:「丫頭!你太可憐了。」
林然說:「我困了,一會回家到地方叫我。」
「行!你先睡吧。」然後林然就真的靠在我肩頭睡著了。
計程車很快到了小區,我拿出僅有的十幾塊錢,丟給司機。司機憨厚地笑道:「真睡著了?把她叫醒吧。」
我輕輕推了推林然,輕聲道:「丫頭!丫頭!到家了。」
林然正看眼看看我,說道:「終於到了。我感覺過了好長時間。」
「走吧!回去睡吧。」
夜風吹過,林然整理了一下擋在面前的長髮,我都走出好幾步了,才發現林然沒動地方,我又折回來,問道:「丫頭,怎麼了?」
林然撅起小嘴,很委屈地說道:「你都不理我,自己走了,我才不要走呢!」
「啊!」我大叫一聲,「丫頭!你幾歲了?還耍這種小脾氣。」
林然反駁道:「不是幾歲的問題,反正你就是把我丟下了。給你一次贖罪的機會,背著我走。」也不等我是不是同意,這丫頭直接跳上我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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