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欺君之罪

  先不說這首詩,給了讀者一個很豐富的畫面感,就說這首詩的意境,也不是一兩句話能道完的!

  太陽歸於大山中,黃河流入大海里,這是他們最終的歸宿,也是新生的開始。

  黃河進入大海,變得更加浩瀚,太陽落山時,反而看起來更大。

  這是它們順勢而為的變化。

  人也是一樣,做事,順勢而為,就會事半功倍,正如同最後一句,更上一層樓一樣。

  甚至,文帝都親自批閱這首詩為「百年佳作。」

  意思就是,百年之內,不可能出比這首更加優秀的詩作了。

  「沒有沒有。」祁光注意到蕭如媚的眼神,謙虛的擺了擺手。

  「我也是有感而發!」

  「哈哈,祁公子太謙虛了,這種絕句,估計也只有您賦的出了!」

  「是啊,不論地位,您肯定比某些人厲害一萬倍了!」

  有人暗諷秦遠。

  秦遠也有些驚訝。

  嗯?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這不是他隨手寫的嗎?

  秦遠抬起頭,茫然道:「這是你寫的?」

  祁光一臉冷笑,表面不動聲色:「秦兄有何指教?」

  「意見大了,這明明是我隨手寫下的,怎麼就成你的了?」秦遠不滿了!

  他見過搶錢搶女人,沒見過搶詩的!

  要不要臉?

  而秦遠這句話,也讓眾人都大吃一驚!

  什麼?!

  他寫的?!

  他們沒想到,秦遠竟然說這首詩是他的?

  這也太厚臉皮了!

  一個連字都認不全的廢物,也敢口出狂言?

  分明是嫉妒!

  這詩句,連他們這些才子都寫不出來!

  「他在說什麼啊,媚兒,他是不是有病?!」慕容青禾也一臉鄙夷!

  蕭如媚也臉色鐵青,丟人丟大發了!

  「哈哈,謬親王,你想要詩句就直說,我給你作幾首就是,何必當眾搶呢?」祁光笑道,很是大度。

  我搶你妹!

  秦遠對他冷笑道:「哼,文人墨客也這麼不要臉?」

  罷了罷了,他想要就要吧!

  就一首詩,就火遍的大江南北。

  那他要是把華夏五千年的詩詞都搬過來,豈不是要讓這個時代都轟動了?

  「既然你說這是你做的詩,你能做出這麼厲害的詩詞,那你乾脆現場再給我們來一首,不就好了?」有人發言。

  祁光也眼前一亮:「沒錯,你要是真有這本事,就現場來一首,就算比這首詩詞差一些,我也承認,這詩詞是你做的!」

  「哈哈哈……」哄堂大笑。

  誰都聽出,這是想看他的笑話。

  「可以啊。」秦遠一口答應。

  不就是一首詩?我華夏五千年,不知奠出多少絕句。

  隨便拿出來一首,都震碎你們的狗耳!

  「媚兒,你不管管他!」慕容青禾拽了拽蕭如媚。

  蕭如媚握緊茶杯:「秦遠,好了,你別說話了,沒人拿你當啞巴!」

  他的確給自己做過詩,但那些騷詞淫句,說出來她還怎麼做人?

  「蕭王妃,此言差矣,今日我等本就是參加詩歌會的,讓謬親王賦詩一首,也不過分吧?」小鬍子書生笑道。

  話都說到這裡了,蕭如媚也無話可說了,只希望秦遠不要做出什麼笑話!

  不然,他可丟死人了。

  秦遠笑著搖了搖頭,看著他們,背負雙手:「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秦遠選擇這首詩,也是表達自己內心的一種感受。

  你們現在看不起我,當我踏凌泰山,扶搖直上時,你們又何嘗不是像小山一樣,要仰望於我。

  「哈哈哈……」一個人還沒聽完,就哈哈大笑起來,但是,笑著笑著,他卻突然凝固了,仿佛見了鬼一樣!

  其他人也都目露震驚!

  這一刻,整個會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人腦海里,都不斷迴蕩著,剛剛的詩句。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在場的,都是文人界的佼佼者,他們明白,這首詩的含金量!

  但,他們不敢相信,這首詩會從一個廢物口中說出。

  就好像,一顆金玉,從茅坑裡打撈出來一樣!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蕭如媚神色呆滯。

  完全不敢信,這首詩,會是秦遠做出來的。

  要知道,這首跟祁光那首白日依山盡,都不相上下!

  她也馬上就懂了這首詩的內涵意思,只覺得一陣意猶未盡,心中震撼!

  「假的,一定是假的,他一定是請人代寫的……」

  慕容青禾搖著頭,覺得一定是這樣。

  聞言,其他人也明白了過來!

  他們對秦遠的刻板印象,讓他們覺得秦遠不可能做出這種詩詞。

  「不過這詩詞,真是太絕了。」

  「要不是慕容小姐提醒,我差點就信,是謬親王做出的了!」

  「不得不說,能做出這首詩,我等根本比不上那人!」

  秦遠不在乎別人的看法,看向座位上的祁光。

  祁光再怎麼說,也是奉天才子之一了,幾乎馬上就看出了,這首詩和先前那首白日依山盡的相似之處。

  一個黃河,一個泰山,而且最後都闡述了一種心境。

  他瞳孔收縮了一下。

  難道,先前那首詩,真是這個窩囊廢做的?

  「祁公子,本殿這首詩如何?」秦遠看向他,問道。

  祁光乾笑道:「好詩,好詩。」

  「比你那首如何?」秦遠追問道。

  祁光啞口無言。

  他已經知道了,那首詩大概就是秦遠做的,他說哪首好,都是在夸秦遠。

  這讓他不知從何開口。

  「好了,我們這次來,本就是來討論詩歌詞賦的,沒必要比個高低。」慕容青禾打圓場,道。

  「再說,你這首雖然好,那也不如祁公子那首,他那首,可是聖上都提名了。」

  祁光乾笑不語,只覺得心裡一陣突突。

  這要是被拆穿,可就丟臉了!

  說不定,還落個欺君之罪。

  但,不知為何,秦遠也沒再說這件事。

  這讓他鬆了口氣。

  接下來,大家繼續一起討論詩詞,可祁光好像心不在焉一樣。

  詩歌會結束,眾人跟他告別,他也有些恍惚。

  「既然你們都覺得這首詩也挺好,那我回頭就告訴父皇了,說不定也能給我一些獎賞!」秦遠偷偷看向祁光,說了一句。

  祁光以為秦遠要把他偷詩的事情說出去,嚇得腿都軟了。

  秦遠偷看了他一眼,心裡譏諷。

  媽的,這次嚇不死你,趕緊來給我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