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宏走後,邢宇問道:「殿下,現在怎麼辦?」
就這些老弱病殘,留著也是浪費糧餉,的確不如沒有。
要知道,現在大周的糧秣是最短缺的。
還有武器。
「要不,讓他們全部去屯田?」孔定平問道。
這些人,去屯田還可以,去打仗,根本不行。
「不行。」秦遠搖頭:「屯田的軍餉,比打仗要少很多,一下子讓他們去屯田,少了軍餉,我們肯定喪失軍心。」
這相當於變相降級。
秦遠也嘆了口氣:「唉,走一步看一步吧,邢宇,你負責每天訓練他們!」
「是!」邢宇也只能答應。
然後,秦遠讓邢宇他們跟著,去查看了一下周邊的地勢。
從地圖上看,還有親自感受,真的不一樣。
那雁門關的宏偉氣勢,撲面而來!
秦遠跟邢宇他們,檢查了一下這裡的兵力部署,以及壁壘的完善。
這裡的壁壘都很堅固,沒什麼需要改善的。
看著那高高聳立的崇山,秦遠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聽說,涿郡經常遭遇鮮卑的突襲擄掠,要是在山頂,建造一些壁壘,配備一些諸葛連弩的弩手,只露出發射的地方,其他地方全部密閉,那肯定能以一敵十。
進可攻,退可逃,也不會被包圍。
「咱們帶來的諸葛連弩,一共有多少?」秦遠問道。
邢宇毫不思索,道:「報告,一共五十台!」
五十台。
的確有些少了。
可以說太少了!
塞牙縫都不夠。
秦遠腹誹,那便宜老子,自己發明的連弩,只給自己五十台。
真夠摳門的!
就在這時候,一隊人馬,朝他們走來。
來到秦遠面前,為首那個穿著盔甲的校尉,看了秦遠兩眼,問道:「你就是謬親王?」
秦遠穿的是這裡面最好的,所以,平常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正是……」秦遠點頭,不明白,這人是誰,來找自己做什麼。
「我叫康定元,是這裡的虎賁校尉。」來人態度非常冷,好像是一種警告一樣。
「哦,原來是康校尉,幸會。」秦遠趕緊點了點頭,客氣道。
只是,對方卻依舊陰沉著一張臉,冷笑道:「幸會?的確是幸會呀,呵呵……」
「你什麼態度!?」孔定平有些忍不了對方這陰陽怪氣,訓斥。
秦遠也看出,這人對自己態度不好。
難道是余宏讓對方來敲打自己的?
他這么小氣?
「康校尉,不知我如何虧欠你了,讓你如此對我?」秦遠還是一副耐心的樣子,問道。
康定元聽到這話,眼神突然閃過一絲狠毒。
秦遠也不著急,靜靜看著他。
而他身後的士卒,明顯知道什麼,一個個也都目光不善。
「殿下,您問我,我欠你什麼?」康定元抬起頭,目光直視秦遠,一字一句,惡狠狠道:「您,欠我一條命!」
「放肆!」聞言,邢宇直接怒了!
好大膽子,敢說殿下欠他一條命?!
這難不成,是說殿下的命是他的?!
「怎麼說話的,是不是找事,我們都沒見過你!」孔定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秦遠本來,以為這人是余宏讓敲打他的,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
他依舊疑惑,問道:「敢問康校尉,本殿跟你素不相識,何時欠下你一條命?」
「哈哈哈……」康定元大笑起來,問道:「你敢做,還不敢承認了?堂堂謬親王,就是如此?!」
秦遠皺了皺眉:「我確實聽不懂……」
康定元冷哼一聲,道:「聽不懂是吧?那好,我提醒您一下,幾個月前,雁門關之戰!」
雁門關之戰?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雁門關之戰,是大周跟鮮卑交戰幾年來,最重大的一次戰役!
那次戰役,以大周戰敗,割地賠款告終!
當時那一戰死了十幾萬人,也讓整個代北的將士岌岌可危,以至於現在都沒有恢復元氣。
「放屁,幾個月,殿下根本就沒來這裡,怎麼可能欠你人命?!」孔定平想不通。
邢宇臉色難看,還有蕭如媚,好像已經知道了!
秦遠也看著對方,問道:「你是說……」
「沒錯,那一戰,我最好的朋友,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過命知己,定遠校尉陣亡了!」康定元提起這些,眼眶就有些泛紅了。
「而本來,他是不會死的……」
那一次,本來大周已經制定好了嚴密的作戰計劃,定遠校尉負責突襲敵軍後方的糧草,可是,因為機密泄露,導致大敗。
定遠校尉,也因為機密泄露,被埋伏的敵人砍下了腦袋!
而泄露機密的,就是秦遠!
大家這下都明白了,一時間,所有人陷入詭異的寂靜。
「你說,你該不該欠我一條人命?!」康定元眼眶泛紅,質問道。
秦遠呼出一口氣,也沒拒絕。
「的確,我欠你一條人命……」
「殿下……」
孔定平張了張嘴。
秦遠打住他,對康定元道:「我不僅欠你一命,我還欠這雁門關,十幾萬條命,所以我這次來了,我要讓這十幾萬的人,都能瞑目,我要打上雁門關,帶領這十幾萬孤魂野鬼回家……」
這番話,說的慕容青禾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秦遠知道,這的確是自己作的孽。
也必須自己償還。
誰知,康定元冷哼一聲,道:「不需要了!你也做不到,我來這裡,就是想告訴你,別再惹是生非!」
「我會的。」秦遠點頭。
然後,康定元就準備回去了。
誰知,就在他準備回去的時候,秦遠卻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
康定元轉過頭來。
秦遠盯著他,道:「我答應你,但,我也有個要求,你能不能來我軍中任職?」
康定元,知道他是皇子,還敢如此咄咄逼人,說明他膽大,而又是為了知交,說明他重情義。
從來到這裡,他身後的士卒,沒一個敢動的。
說明他治軍有方。
這樣的人才,是秦遠急需的。
而邢宇他們,聽到秦遠要對方歸屬於他,都一陣驚訝。
對方都那麼對他,他還要對方歸屬?
「我可以把我偏將的名額,讓給你一個。」秦遠道。
偏將,可比校尉官職要高,權利要大!
康定元愣了一下,然後冷冷一笑:「不用了!」
說罷,他就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