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鹿警惕地試圖後退,總覺得一股寒意蔓延在四周。
她看著墨嘉熠撐著身子慵懶坐起來的模樣,連忙轉身想要下床。
然而她剛轉過身去,就被一隻手猛地抓住了手腕。
「話還沒說完,跑什麼?」
墨嘉熠嗓音沙啞,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命令語氣。
林非鹿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再度跌回了他的懷裡,即便是隔著衣服,她也明顯察覺到了他身上的體溫。
這種感覺讓她打從心眼兒里牴觸。
「你幹什麼?」
林非鹿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可墨嘉熠的雙手就如同手銬一般,將她禁錮得紋絲不動。
她也根本不敢用太大的力氣,生怕會傷到自己的腹部。
墨嘉熠眸光深邃地打量著躺在懷中的人,忽而輕笑了一聲。
「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
什麼?
林非鹿被說得一愣,便瞧著他忽而將自己摁在了身下,整個人俯身壓了下來。
她腦海中頓時警鈴嗡嗡作響,充滿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幾乎吞噬著身邊的所有空氣。
「你別放肆!我甚至還懷了你哥的孩子!」
林非鹿連忙掙扎著,她心底湧起了一股濃濃的恐懼,總覺得如果再繼續這樣放縱下去,或許墨嘉熠真的會對自己做出什麼。
然而她這番話一說出口,墨嘉熠的眸底驟然閃過一抹陰霾。
他的視線落在了林非鹿隆起的小腹上,那已經明顯的弧度正在告訴他,這裡確實有著一個生命。
「……憑什麼?分明是我先遇見你的。」
他的嗓音低啞,聲音不大,林非鹿甚至一時間沒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墨嘉熠捏著她手腕的手逐漸收縮用力:「他就那麼好?值得你為他生孩子?」
「林非鹿,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才剛大學畢業吧?」
「對你來說你的未來不是比一切都重要嗎?」
林非鹿不禁一怔,她沒想到墨嘉熠竟然還知道這些。
沒錯,對於自己來說,未來比什麼都重要。
她孤身一人,沒有母親,唯一的目的就是擺脫林家。
所以能夠擁有脫離林家的能力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是……
這個孩子的到來將一切都打亂了。
「這是我的孩子,無關其他。」
不是因為他是墨家的孩子,更不是因為他是墨雲馳的孩子。
而且因為他是我林非鹿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肉至親。
所以她願意留下他。
可這些放在墨嘉熠的眼底卻像是在尋找藉口一般。
他的眸底閃過一抹陰鷙與偏執,忽而俯身用力咬在了她的脖頸之上。
林非鹿錯愕地驚呼了一聲,顯然沒有料到墨嘉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你!你要對一個孕婦做什麼?」
「你是禽獸嗎?」
墨嘉熠的目光落在那很快在白皙肌膚上發紅的印記,忽而輕笑了一聲。
「禽獸?」
「我不過是在重新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罷了。」
他目光灼灼的對上我的視線,眼神中透著幾分迫不及待和惋惜。
可林非鹿仍舊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些許不耐。
「我已經等不及了,不管你到底想不想的起來,你也該兌換你當初的承諾了。」
承諾?
林非鹿聽得一頭霧水,她從未曾對眼前這個人許下任何承諾吧?
而且,他們一直在說自己忘記了什麼。
可她的記憶一向都沒有缺失啊!
甚至和墨嘉熠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在flase那一次。
她到底以前對墨嘉熠做了什麼才讓他對自己這麼執著?
眼看著墨嘉熠又要俯身湊過來,林非鹿急切之餘猛地一口咬在了他湊過來的下顎上。
她下了死力氣。
幾乎是想要將他的血肉咬下來一般,墨嘉熠也猝不及防地悶哼了一聲。
顯然也是被咬疼了,他卻並沒有退開,就這樣皺著眉頭靜靜地任由林非鹿去咬。
直到墨嘉熠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林非鹿才緩緩鬆了口。
這咬得她牙齒都酸了……
「怎麼這就咬夠了?」
墨嘉熠似笑非笑的輕哼一聲,仿佛一點兒也不把林非鹿的反擊放在眼裡。
林非鹿眼睜睜看著自己咬出來的齒痕,那裡還在流著血,可見自己是下了狠口的。
可他卻不屑一顧的樣子,看的林非鹿心底發慌。
到底做什麼才對墨嘉熠這個瘋子有用啊?
「滾開!別碰我!」
林非鹿心底已經有些崩潰了,她被這瘋子囚禁這麼久,到底還是到了這一步。
墨嘉熠眸色逐漸染上了一層陰霾,他的視線緩緩落在她的小腹上。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孩子才不接受我的嗎?」
林非鹿一頓,她不明白怎麼一下子轉到孩子的身上了。
「不管因為什麼我都不可能接受你!」
「我愛的是你哥哥。」
這句話如同一陣驚雷,狠狠地砸在墨嘉熠的心口。
他怔然地看著林非鹿好一會兒,這還是他頭一次從林非鹿的口中聽出來她承認對墨雲馳的情感。
「你……」
墨嘉熠眼底仿佛有什麼碎裂了一般,看得林非鹿眼前有些恍惚。
那副樣子……竟然讓林非鹿聯想到了受傷兩個字。
不過很快,墨嘉熠冷笑著低下了頭。
再次抬眸周身湧起一股駭人的寒意,他忽而鬆開了林非鹿的雙手,轉而朝著後面退去。
林非鹿下意識揉了揉發酸的手腕,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至少他沒有得寸進尺……
可墨嘉熠卻下了床,用一種近乎無情的眼神看著林非鹿,一字一句道:「看來,他是留不得了。」
「其實我根本沒有在意過你肚子裡懷著的是誰的孩子,只要有你的血脈,無論是誰的我都會養大。」
林非鹿一頓,茫然地抬起了頭正對上墨嘉熠的目光。
他在說什麼?
「當然,出於不順眼,我也有想過要打掉你肚子裡的孩子。」
「可是那個時候打掉你也會跟著一起死……」
墨嘉熠漫不經心地扯了扯領口,纖長的手指優雅地繫上了扣子。
「但是現在,既然你的心不在我身上,那你的這個孩子,我也留不住了。」
「來人。」
他朝著門外忽而朗聲開口。
黑衣人直接推開了門,恭敬地對著墨嘉熠俯首:「先生。」
「帶著她,去醫院。」
林非鹿忍不住攥緊了衣擺,下意識後退,可根本退無可退。
「你要幹什麼?我不需要去醫院!」
「帶著她,去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