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裡,沈辭書夫妻守著孩子,面面相覷。
本是親密的人,卻如同陌生人。
小沈曦躺在病床上,睡得極不安穩,額頭上沁著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囈語,叫著:「爸爸媽媽……」
趙靜婉心疼不已。
她向丈夫抱怨:「如今我不同你計較病的來歷,我只要你一句承諾,若是家裡人配不上型,那麼就找孟煙和喬津帆、還有她肚子裡的那個種……總之,我什麼都不管,我只要我們的沈曦活下去。」
沈辭書錯愕:「捐不捐是旁人的自由,何況孟煙懷孕了。」
趙靜婉理直氣壯地開口:「她可以把孩子打掉。」
才說完,沈辭書一個耳光就扇了過來。
趙靜婉耳邊嗡嗡作響。
好一會兒她緩過神來,神情間萬念俱灰,聲音更是輕輕的:「沈辭書,這是我們的兒子!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你這個當父親的都不為他打算,那你為什麼還要生下他?」
沈辭書厲正言辭:「我與你的種種,與她無關!她不欠你,她的孩子更不欠你!」
趙靜婉發了瘋——
「你心裡還想著她?」
「你不是都有林墨濃了?你不是把那個賤人都睡爛了,怎麼心裡還裝著你的白月光呢,看來紅玫瑰還是敵不過白月光的魅力啊!」
……
她說得痛快。
沈辭書根本懶得理她,哪曉得趙靜婉越說越來勁兒,他忍不住冷笑一聲:「你最近的破事兒,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不說是給你體面,家裡老爺子也未必不知道的……趙靜婉,你好自為之!」
趙靜婉呆住了。
她的嘴唇直哆嗦,但是顫了半天都沒有吐露出一個字來,她深愛著沈辭書,她跟外面的那些男人,不過是玩玩而已呀!
她想解釋,但沈辭書說完,就輕輕合了眼。
明顯不想再談!
趙靜婉全身冰涼,她心裡知道在沈辭書這裡她是沒有指望了,在這個男權的社會裡,男人出軌找小三是正常的,但凡女人有一點點風流韻事,那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沈曦這個兒子。
她的兒子不能有事!
……
一周過後,沈家的人都篩查過一遍,沒有人匹配上。
趙靜婉十分焦慮。
她幾乎睡不著覺,夜夜都會夢見自己老無所依的場面……夜裡驚醒之時,丈夫不在身邊,只有一個懵懂不知事的女兒。
她開始墮落。
從前,她只是逢場作戲罷了,那些男人都是花錢買下解決女人生理需求的,如今她開始往圈內發展,睡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事情早就傳開,但是礙於沈老的面子沒有人說罷了。
秋意散去,初冬來臨。
趙靜婉開始服用安眠藥,否則她睡不著覺,她的精神也開始恍惚。周五的傍晚,她從醫院裡回去,坐在黑色房車裡忽然就吩咐司機:「把車開到市一小。」
司機雖驚訝,但未曾問什麼。
五分鐘後,黑色房車停在B市最好的小學門口。
學校的大門口,人潮湧動,小學生們正放學四周都是接孩子的家長,人頭黑壓壓的……
喬津帆長得好看,在人群中明晃晃地扎眼。
趙靜婉一眼就看見他。
她走過去,很是慈愛地叫了一聲:「津帆!」
津帆的同學起鬨:「喬津帆,你媽媽來接你了。」
津帆繃著一張小臉蛋,惡狠狠地盯著趙靜婉,說道:「她才不是我媽媽!她是吸血的母蚊子!」
趙靜婉一張美麗的臉蛋,氣到變形。
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蹲在津帆面前,一臉慈愛輕哄:「我們津帆最乖了!現在家裡的弟弟生病了,需要津帆捐骨髓……津帆願意嗎?」
喬津帆嚷著:「我才不要捐!你就是吸血的母蚊子。」
津帆的班主任看見了,
準備過來勸。
不曾想,張媽乘車過來接孩子,一下子就見到了趙靜婉在騙孩子,張媽一把將津帆給摟過來,狠狠地瞪著趙靜婉:「你怎麼回事兒?沈家沒米下鍋了,你干起了拐賣兒童的勾當!」
趙靜婉一臉蒼白:「我是沈辭書的太太。」
張媽啐她一口唾液:「我還是喬時宴的丈母娘呢!你不守著你那個廢物老公,一天到晚在咱們家裡晃,明白的知道你又想抽津帆的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勾引我們家喬時宴,我告訴你他現在可顧家了,再說也看不上你……你比咱們家太太差老遠了!」
張媽沒有文化,卻是字字句句戳中趙靜婉的痛處。
她不如孟煙,
她哪裡不如孟煙了!
她正生氣時,張媽已經緊緊摟著津帆離開,坐上了敞亮氣派的名貴房車……臨走,張媽還鄙視地看一眼趙靜婉,罵她一句不要臉!
……
張媽兇悍。
她心裡卻是知道,這事兒得告訴喬時宴,免得發生什麼意外。
晚上開飯的時候,在餐桌上她開始告狀。
她夾給喬津帆一塊大排骨,而後便對喬時宴說道:「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一些,不然又被什麼王默婉趙靜婉的帶走抽血抽骨髓,這小小的身體怎麼扛得住啊?」
喬時宴略微蹙眉:「怎麼回事兒?」
張媽佯裝抱怨:「你事業再好、有什麼用?兒子又被人惦記上了。」
她將事情一說。
末了,張媽又老道地總結:「我看上次沈家的人挨的拳頭輕了,不記打!今天可把孩子給嚇壞了!津帆才7歲,虧得那毒婦想出這主意。」
喬時宴看一眼孟煙。
孟煙的臉色亦不好看,但她隱忍住了,輕輕摸摸津帆的頭:「先吃飯!」
……
夜深人靜。
喬時宴陪完兩個孩子,回到臥室。
孟煙靠在沙發上看書。
聽見腳步聲,她立即放下手裡的書本輕問:「津帆怎麼樣?」
喬時宴走過來,坐到孟煙旁邊的位置,輕輕扭動了下脖頸,「津帆長大了,沒有那麼脆弱!不過這筆帳總歸是要算的,不能他們沈家得了絕症就把主意打到我們喬家身上來……誰也不欠他們。」
「何況津帆才7歲,就是配上了又怎麼樣?還能抽他的骨髓?」
「沈家欺人太甚。」
……
當即,喬時宴就要找沈家不痛快。
孟煙輕輕握住他的手掌。
她烏髮微垂,美目中流轉著智慧:「她畢竟只是尋過來,並未對津帆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你若是出手未免大張旗鼓!」
「不如由我出面。」
「往小里說,那是女人之間的事情,旁人不好再插手!」
……
孟煙樣子恬淡,從容溫婉。
喬時宴心折不已。
他望著她瑩白的小臉蛋,不禁神往,更是脫口而出:「你準備怎麼辦?若是辦成了……我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