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為救小何歡,喬時宴下跪了!

  孟煙仰頭看他,嘴唇顫抖:「跟你沒有關係。✊🍟 ❻❾𝓼ⒽỮ𝔁.c𝕠𝕄 ✌♧」

  她掙了一下。

  但男人用更大的力量,來壓制住她。她動彈不了,而他的目光仍是深不可測,直勾勾地望著他,裡頭似乎蘊藏著一抹期待。

  孟煙輕垂了眸子。

  她猜測出他的意思。

  她索性把話挑開了:「是,我是跟他分手了!但這跟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不,我們已經沒有我們之間了,我們……喬時宴,我們永遠不可能!」

  電梯裡寧靜,只有他急促的呼吸。

  他緊盯著她,撐起的手臂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衣料子,肌肉賁起……就在緊張的時候,走出電梯的沈辭書去而復返,他站在電梯門口:「到了。」

  一對男女,驟然分開。

  沈辭書的目光,深不可測。

  ……

  因為這一場意外,孟煙沒有下樓吃飯。

  夜晚八點,沈辭書敲門進來。

  他帶了飯菜過來,跟她一起吃,也算是一起吃個年夜飯吧。

  兩人默默的。

  一會兒,沈辭書抬眼看著孟煙碗裡未動的菜色,輕聲問:「在想什麼?剛剛他……影響到你了?」

  「沒有!」

  孟煙手裡的叉子無意識地撥著食物,她很輕地說:「我是擔心!我擔心何家人不肯做配型,我更擔心他們配不上。」

  沈辭書淺淡一笑:「不會的!你忘了小何歡身上那個平安符,是爺爺親手給她戴上的?那是爺爺特意讓徐秘書在寶方寺里求來的,聽說那裡很靈。」

  孟煙抬眼望著他,

  她亦淡淡一笑:「辭書謝謝你。」

  沈辭書忽然問她:「那個宋祖新呢?就沒有一點遺憾嗎?」

  孟煙愣了一下,輕輕搖頭。

  於是,沈辭書便知道,她從未對宋祖新動情!他想,在她的心底深處一定還有喬時宴的一個位置,無論是愛抑或是恨。

  他沒再問,挾了一塊燒肉給她。

  「地方特色菜,多吃點兒。」

  ……

  這個夜晚,註定無眠。

  香江來往的汽笛聲音,貫穿一整個夜晚,在凌晨時分迎來了新的曙光——

  是新的一年了。

  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外,一朵朵金色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

  熱鬧聲音,此起彼伏。

  孟煙靠在枕上,望著外面的動靜,她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

  一閃一閃的。

  她知道是喬時宴打來的電話,她沒有接聽,除了孩子們的事情,她不想跟他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觸……

  另一邊,喬時宴沒再打了。

  夜深,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香江船隻來來往往。

  這裡曾經有他跟孟煙的愛巢。他們也曾經,好過一段時間,恩愛過一段時間的。

  清早,他們在酒店吃的早餐,爾後就去了約好的地點。

  一家老式茶樓里。

  何家人、何太太的娘家人,黑壓壓地坐了一大片。

  喬時宴這頭,就他們三人。

  看見喬時宴過來,何家人恨得牙關咬咬的,特別是何默的母親跟何太太的媽媽想起兒女死時的慘狀,不由得一齊大哭起來,特別是何默的母親,她望著孟煙,就想起她身上還有何默的眼角膜。

  人聲鼎沸。

  何家人都是香市這邊的土著,有些是不講理的。

  孟煙沒去管那些人的叫囂,她直接走到發何默父母面前,她朝兩位老人家跪了下去,她眼裡含淚,嘴唇更是顫抖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當年,何默慘死。

  她亦只匆匆跟兩位老人家見過一面,後來她就去了柏林。

  再見面,已是經年。

  喬時宴看她跪下,不禁青筋突顯、手掌更是握成拳:「小煙,這不是你的錯!」

  孟煙仍沒有理他。

  她望著兩位老人家,她伏在地上:「過去種種,皆是我對不住阿默!但若是阿默夫妻天上有靈,他亦會希望小何歡平安健康。算是我求求兩位老人家,看在阿默的面子上,救一救孩子吧。」

  何默父母一昧哭泣。

  他們肯定也想救孩子的,但現在明顯,他們受制於旁人根本作不了主。

  何瑤站了出來。

  她居高臨下、冷睇著孟煙,「你有什麼資格叫阿默,如果不是你,當年我的哥的手不會斷,如果不是你,我哥和嫂子也不會慘死……」

  孟煙沒說一個字。

  何瑤的眼裡有著惡毒,她伸手就想給孟煙一耳光。

  她把自己在喬時宴那裡受過的挫折,悉數在這個耳光里得到償還,只有把孟煙狠狠地踩在腳下面,她才能找回自己失去的自尊。

  一隻手擋住了她。

  喬時宴黑眸深沉,涌動著怒意:「你想幹什麼?」

  何瑤掙了一下沒能掙開。

  她不怒反笑:「你心疼了?心疼了你就跪下來,跪下來自己砍掉三根手指!一根手指一條命,我哥我嫂子……還有林若的一條腿!」

  喬時宴幾乎捏斷她的骨頭。

  何瑤有愛而不得的惱恨——

  即使這個男人落魄了,她仍是沒有釋懷,否則她跟林若好好兒的,她還有大好的前程……

  孟煙仰著臉,她逆著光望著喬時宴。

  他不喜歡何默、他跟小何歡也不是時常地見面,就連宋祖新都在勸說她……沒有血緣不要太上心。

  下跪,砍斷三根手指呢!

  他不會肯的。

  四周的何家人,也都在等,等一個遲來的公道跟道歉,但他們跟孟煙想的一樣,他們都覺得像喬時宴這樣的人,怎麼會為一個女娃娃當眾下跪,砍掉三根手指,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現場一片寂靜……

  在無數的目光里,喬時宴緩緩跪了下來——

  一聲重響,他跪在了地上。

  【為阿默報仇!】

  【他都跪下來了,報仇、砍掉他三根手指頭。】

  【不要被他假惺惺的樣子騙了。】

  ……

  何家的人一擁而上。

  他們拳打腳踢,發泄著心中的憤怒。

  最後,他們扔下一把刀在喬時宴腳邊,扔下狠話:「你自己砍!不砍掉三根手指證明不了你的心誠!」

  新年初一,

  不時傳來鞭炮聲音,香江的風吹到岸邊,拂動著喬時宴的黑髮,他拿起了那把刀,他的面上沒有絲毫的猶豫。

  來時,他跟孟煙說,他什麼都願意做的。

  孟煙在一旁,

  她嘶啞著聲音:「喬時宴……」

  她的眼裡有著難堪,更有著多年的無法釋懷。

  喬時宴看著她,心疼地低喃:「小煙別哭,是我罪有應得!我說過,讓我做什麼都願意的,小何歡不單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她叫我爸爸呢!」

  孟煙淚如雨下。

  一旁,沈辭書未曾見過這樣的場面,不禁出聲:「喬時宴!」

  喬時宴並未猶豫。

  他拾起地上的那一把刀,就要按何家人的要求,剁去自己的三根手指……

  「不要!」

  何默的母親悽厲出聲。

  她過來,狠狠打了喬時宴一耳光。

  她將那把刀奪了過去,死死地抱在懷裡,她痛哭流淚:「若是阿默在!他不會這樣的!阿默是那個單純善良的人,他不會要求旁人剁掉三根手指的……我的阿默不會的!他只會在天上照拂著他的女兒、我的孫女,佑護她平安長大。」

  「剁掉他三根手指,出氣有什麼用?」

  「阿默不會活過來。」

  「我的孫女也不會得救。」

  ……

  何默的母親伏在地上,痛哭不已:「算我求求你們了!一起給小何歡做一個配型吧!哪怕是看在阿默的面子上,給他的女兒一條活路吧!我跟阿默的爸爸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有什麼仇恨放不下的……做人要朝著前面看啊!」

  她朝著眾人不斷磕頭。

  她老年喪子,原本身體就不好,這會兒在春風裡更是搖搖欲墜,看著好不可憐。

  人心都是肉長的。

  有人表態:「阿默媽,我第一個去做配型!」

  這時,旁人也開始表態:「也算上我一個!是阿默的親骨肉呢!我這個大伯哥不救誰救?如果配上我不去捐獻,你們都可以作證,我就是膽小如鼠的烏龜王八蛋!」

  「算我一個!」

  「也帶上我!我皮厚實!」

  ……

  頃刻間,何家人全部倒戈,支持何默的母親。

  何瑤著急了。

  她看著那些自願捐骨髓的人,沖他們憤怒的大喊:「來之前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不是說好要拿回小何歡的撫養權,再讓他們狠狠地賠償一筆錢嗎?你們都忘了嗎?」

  何默母親流著淚說:「孩子在孟小姐身邊,也是阿默的心愿。」

  何瑤氣死了:「堂伯母您是瘋了嗎?我們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放過他了?他是害死堂哥堂嫂的兇手啊!他還害得林若從樓上跳下去摔斷了腿!」

  何家人又有些動搖了——

  他們認為,何瑤說得對,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放過姓喬的,未免太便宜他了,必須讓他剁手指頭,賠償一大筆錢,還要把孩子接回來養著。

  何默母親的唇動了動……

  一時間,她孤掌難鳴。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何瑤你這樣煽風點火,究竟是為了何默還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是因為無法攀上喬時宴,現在借著孩子的事情泄憤嗎?我真沒有想到,你不但愛慕虛榮、還心腸歹毒。」

  何瑤呆住,是林若……

  她想辯解,但總歸心虛,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眾人緩過神來,指指點點——

  原來,何瑤在B市是想傍大款啊!

  何瑤父親面上無光,狠狠地給她一個耳刮子罵道:「丟人的玩意兒!」

  何瑤哭著跑了。

  何瑤父親沖眾人拱拱手:「我教女無方!現在大家就去採血做匹配,小何歡是阿默的女兒,每個何家人都不該坐視不理、袖手旁觀。」

  「對!說得對!」

  ……

  當天,全部採血做配型,結果在兩天後出來了。

  喬時宴拿著單子,

  他回到酒店,敲了孟煙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