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小煙,為什麼騙我?

  半小時後,車子回了別墅。

  喬時宴下車,快步朝著玄關走去,此時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孟煙,但同時他的心情也極為複雜。

  沾染上沈家,以後怕不得安生。

  可是,當他推開臥室,看見孟煙在床上熟睡時,他心裡的那抹焦躁又莫名地抹平了!

  他和小煙,曾有那麼多過去,

  一個沈辭書,怎麼就能讓他方寸大亂了?

  沈家確實有勢,但他喬時宴也是一方梟雄,否則今天沈老就不是這個態度了……

  幾秒時間,喬時宴想了許多。

  他走到床邊,看著孟煙沉睡的容顏,這些天她一直防備著他,很少有這樣不設防的樣子,就那樣柔柔軟軟地睡在他的床上。

  喬時宴一邊看她,一邊抽掉領帶。

  他躺在她身邊,本來沒想做什麼的,但是孟煙醒了她眼裡滑過的悸動讓他心頭惱火又心酸,於是一下子扣住她薄而圓潤的肩頭,將她身子擁在懷裡接吻。

  「唔唔……」

  她總歸不願意,掙扎得厲害,一雙細長的腿兒被他抱在懷裡也死命地踹著,不小心踹到了他的心窩。

  下一秒,她整個被他按住。

  他居高臨下,黑眸盯著她的小臉——

  白白粉粉的,眼皮有些微腫,看著哪裡像是生過津帆的媽媽,反而像20出頭的樣子!

  喬時宴聲音微啞:「別亂動!小煙,我怕傷著你。」

  「放開我。」

  孟煙小臉別到一旁,小巧秀挺的鼻尖微微泛紅,蹭在柔軟的枕頭上,聲音帶著一抹濃重的鼻音,「喬時宴,你又要強迫我的嗎?」

  幾次不好的經歷,讓她有了應激。

  她拼命反抗,但男女力量涇渭分明,她根本抵抗不了……

  當喬時宴跟她深深結合,

  孟煙崩潰大哭:「我不要,我不要!喬時宴你放了我……」

  但他怎麼可能放?

  在那些汗水淋漓、情難自控的暢快里,他仍是顧及了她的心情,他待她溫柔,他拂開她微濕的黑髮,含住她的紅唇接吻,嗓音更是溫柔的不可思議:「小煙,為什麼騙我?你明明沒人發生關係。」

  孟煙恍惚一下。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他知道真相,所以他才摒棄掉心中的嫌棄,重新地『接納』了她……

  真是可笑!

  孟煙仰面望著他,黑髮在雪白枕上飛舞,凌亂不堪。

  她緊緊地揪著床單。

  偶爾他弄得重了,她的鼻翼微微嗡動,然後仰起頭拼命地咬住嘴唇,她不願意發出一點聲音來,她將嘴唇咬破,咬得全是血。

  喬時宴心疼不已。

  他把她柔嫩身子摟在懷裡,不斷疼愛。

  他伏在她耳畔,誘哄似地低喃:「小煙,舒服就叫出來,我知道你是舒服的!女人的身子瞞不了人……」

  孟煙沒有說話。

  唯有淚水,從眼角悄悄地滑落……

  他們之間,

  她想不想要,他從來不會考慮,他只顧著他自己是不是爽不爽,他表現出來的深情款款,在她心裡簡直作嘔!

  事畢,孟煙去了浴室。

  她站在花灑下面,任由熱水沖刷身體,一遍又一遍。

  她裹著浴衣回到臥室,她吃了事後避孕藥,喬時宴靠在床頭瞧著,沒說什麼……

  他黑髮垂落,修長指間夾了一根香類煙。

  他的面孔,糊模在淡青色的煙霧中。

  他看見她吃完藥,淡聲開口:「你找的那個男的,是沈家的嫡孫沈辭書,為了避嫌和不必要的麻煩,以後不要來往了。」

  孟煙沒有出聲。

  喬時宴心裡有些惱火,但他也不想跟鬧得太僵,於是緩和了語氣:「過來睡一會兒吧!這幾天不是一直沒有睡好嗎?」

  孟煙捧著水杯,站在落地窗前發呆。

  半晌,她輕聲開口:「我要回家!我已經半個月沒有回家了,張媽會擔心我。」

  喬時宴蹙眉:「這裡才是你的家。」

  「我們分居了。」

  孟煙聲音淺淡:「喬時宴你不會以為,你逞幾次凶,強迫我幾次我就乖乖跟你回來聽你擺布吧!我現在連自尊也沒有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喬時宴不想放她走。

  但林若那事兒,怎麼算,他都是理虧的。

  他想了一下,還是放她離開了。

  ……

  他本想送她,孟煙拒絕了。

  她坐了司機的車。

  時隔半月,她回到自己居住的公寓,恍然如同隔世——

  張媽開了門,又朝外面看看:「太太,行李呢?」

  孟煙輕道:「在畫廊里。」

  張媽沒多想,她進來一邊喜滋滋地說:「我還以為畫廊不順利呢!今兒一早先生忽然過來,我就那樣地隨口一問!他說您很快就回來,這還真的回來了……別說,先生的嘴還真靈!」

  孟煙知曉她的心思。

  她淡淡說:「我跟他不可能了!這輩子也不可能。」

  她許久沒有見到兩個孩子,想得厲害,走進臥室就被小津帆抱住了。

  津帆親熱地叫媽媽,拖她去看妹妹。

  小何歡快半歲了。

  張媽給她穿了粉琉璃的小衣裳,看著粉粉嫩嫩的,小臉長得也好看。她認得孟煙,小手揮著、咧著嘴兒笑。

  小何歡還沒有出牙。

  她咧嘴笑時,兩排牙床可可愛愛的,小津帆趴在嬰兒床邊上,眼熱熱地望著妹妹……

  孟煙摟住津帆,她又親親小何歡。

  張媽在門口問:「太太,中午我燒一道您最愛吃的醋魚,您是在家裡吃飯吧!」

  孟煙輕嗯一聲。

  一場折磨,她消瘦很多,她在家裡休息了兩天才回畫廊經營。

  黃太太知道她回來,特意打了電話過來。

  孟煙沒說實情。

  她只說家裡有點兒事情,耽誤了一下,但畫廊如期開業……這樣黃太太就安了心,她一直覺得孟煙不錯。

  掛上電話,孟煙正要清點畫作——

  何瑤闖了進來:「喬太太!」

  孟煙看著她,微微蹙眉。

  工作人員走了過來,抱歉地說:「孟小姐,這位何小姐非要見您,我攔都攔不住。」

  孟煙淡聲開口:「你先去工作。」

  她自己帶著何瑤到了休息區,她請何瑤坐下,親自給她倒了一杯咖啡。

  何瑤沒有喝。

  她望著孟煙那張嫻靜的小臉,心裡就有一種無明火,這個女人明明不愛喬先生卻還是占著喬太太的名分,在她看來,她所有的風輕雲淡都是裝出來的。

  何瑤內心嫉妒。

  她口不擇言:「因為你,林若的雙腿摔斷了,以後能不能站起來還不知道!喬太太您真是好大的能量!我堂哥為了你死,林若為了你傷,你究竟還要害死多少人你才甘心?」

  孟煙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她反問:「何小姐,林若落到這樣的地步,不是因為你嗎?林若找我,他告訴我你為了喬時宴想不開,你非要見喬時宴一面,林若求我成全你……可是何瑤,我早就告誡過你們,不要沾染喬時宴。別說他是個有婦之夫,哪怕他單身,他也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何瑤被揭穿心思。

  她惱羞成怒:「你胡說!林若明明是被你害的。」

  孟煙一直很冷靜。

  她仍是淡淡的:「男女的感情,不是撒潑打滾就能得到的!喬時宴她心裡沒有你,他不把你當回事,為什麼還要執著於他呢?原本你明明就可以有很好的生活。」

  何瑤嘴唇微微顫抖。

  其實她知道,孟煙說的都對,但是在情感上她接受不了。

  她接受不了自己一腔熱情,結果被喬時宴當成一坨垃圾一樣隨意丟棄,她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這樣慘澹地離場……

  她抖著嘴唇,望著孟煙半天——

  最後,她捂著臉跑了。

  空蕩蕩的會客區,涼掉的咖啡,孟煙獨自坐著。

  對林若,她有抱歉!

  但她不會去彌補他,她怕害了他,何默已經足以讓她抱撼終生……

  春暖花開之時。

  她帶著小何歡回了一趟香市,拜祭她的父母。

  春風搖曳。

  淡黃色的小雛菊,在風裡隨風而動,就像是何太太在跟何默說話。

  【阿默,何歡這個名字很好、我很喜歡。】

  【阿默我們回鄉下吧!】

  【阿默,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當初的隱瞞?】

  ……

  風吹過,拂過孟煙一臉的清淚。

  ……

  2.14情人節,孟煙的畫廊開張了。

  她有資金和人脈,開業當天畫廊的生意很好,只是一個上午就賣出去42幅畫,有幾幅還是百萬級別的,這個開端,孟煙很滿意了。

  黃太太在外地,特意打電話恭喜她。

  孟煙跟黃太太說電話,她輕聲道:「一方面是運氣好,另一方面也要感謝黃太太的提攜。」

  黃太太心裡明鏡似的。

  雖說孟煙跟喬時宴夫妻感情不好,但他們並未散夥,昨天她的丈夫跟喬總打高爾夫時,在談起孟煙時,喬總一臉的情深,她丈夫回來說他們散不了。

  黃先生指著喬總。

  黃太太便在孟煙這裡使勁兒,雙管齊下。

  孟煙心知肚明。

  若在從前,她可能介意,但現在她也明白生意場上的道理,太過較真是行不通的,有些事兒還是糊塗一點的好。

  她跟黃太太說了十分鐘,掛了電話。

  環顧四周,都是親友送的開業禮物。

  中午。

  閒著也是閒著,孟煙就拆開那些賀禮,在拆開一件畫作時她微微怔住了……那是她在香市美院的老師親手畫作。

  【清晨下的葡萄園】

  一筆一觸,都是孟煙熟悉的。

  她不禁潸然淚下。

  可是送畫的人卻是喬時宴,裡面有一張卡片,是他親筆所寫。

  【小煙,你帶何歡去拜祭父母。】

  【我跟著去了。】

  【我知道你反感我,所以我沒有在你面前現身,我去了你就讀過的香市美院,你還記得嗎,當年你第一天去報導,是我帶著你去的。】

  【小煙,那時我們已經領證。你卻不敢說已為人婦,你在校長面前叫我哥哥,小煙,你可知道那時我的心境?那時我有想過,一輩子把你捧在手心裡疼愛。】

  【但是小煙,我們之間隔了那麼多的恩恩怨怨。】

  【我內心陰暗!但你卻那樣純良,我們越走越遠!其實我也曾經發現你的倉皇害怕,我也曾經猶豫過的……想著算了,想著放過你吧!】

  【但始終,還是惡魔戰勝了。】

  【小煙我知道,我犯下的種種,你不會輕易原諒!但我盼望著,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能夠像是這幅畫一樣,沐浴在清晨的葡萄園裡。】

  ……

  孟煙安靜地看完。

  她知道這份賀禮,是他用了心的,他寫的卡片也是真心話,但是她受用不起。她將畫收進倉庫。

  那張卡片,則被她丟進了垃圾桶里。

  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

  她的秘書推門而入,輕道:「孟總,有位客人買了5幅最貴的畫,她簽了4000萬的支票。她說……想見見您。」

  孟煙起身:「好!我現在就過去。」

  她跟著秘書來到展區。

  VIP展區。

  沈夫人背對而立,身上一件改良的雲肩旗袍,如墨染的黑髮挽在腦後,光看背影就能感覺到氣質非凡。

  孟煙走過去時,

  沈太太恰好轉身,她笑意吟吟地望著孟煙:「想必你就是孟煙了。」

  孟煙一怔。

  沈夫人仍是含笑:「我夫家姓沈!我聽辭書說過你,心裡很嚮往就特意過來看看,果真跟我想像的一樣具有才情。」

  孟煙不自在起來。

  雖說那晚什麼也沒有發生,但是她確實把沈辭書當成牛朗了……現在沈辭書的母親竟然還過來,照顧她生意,還跟她寒喧。

  再怎樣,孟煙也揮灑不起來。

  她低聲說:「沈夫人,那天是我唐突了!我該向您道歉。」

  沈夫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她淡笑:「辭書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你用不著抱歉!倒是家裡老爺子氣得不輕,非得找你給辭書來個說法,還說胡話要把辭書送給你,我就提醒他呀,孟小姐正在辦理離婚手續,不怕以後沒有交往的機會。」

  孟煙:……

  她的秘書:……

  沈夫人目的達到了。

  開業麼就得熱熱鬧鬧的,她那個斯文的兒子央著她過來,非要她給孟煙捧捧場不可,她現在人來了,話也帶到了。

  沈夫人沒有久待。

  她總歸怕孟煙不自在……

  沈夫人坐進車子。

  她對孟煙印象很好,是個文靜穩重的孩子。

  她也憐惜孟煙,這要被喬時宴逼成什麼樣兒,才會做出那樣可悲的決定。

  正嘆息著。

  一旁,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在旁邊。

  車門打開,

  駕駛座下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喬時宴。

  喬時宴看見沈夫人,黑眸隱動。而後,他系上西裝扣子走上前,很恭敬有禮地招呼:「沈夫人也來捧場?」

  沈夫人知道他是笑面虎。

  她亦是笑眯眯的:「小煙畫廊開業,我是一定要來的!辭書拜託了很久呢!」

  她又說:「女孩子有事業還是好的。」

  喬時宴皮笑肉不笑:「我太太做事業,我是支持的。」

  沈太太微笑:「喬總做的還是好的!不像有些男人嘴上說支持,但是行動上用腳支持,他們不拖後腿就好了……但這也是小煙優秀!她很年輕,也很純淨,老爺子特別喜歡,還交代我請小煙去沈宅吃咖啡。」

  「辭書也很喜歡呢!」

  「以前辭書是不婚主義,現在都動搖了呢!」

  ……

  這赤果果的挑釁,這明顯的意思,喬時宴再聽不明白就是傻B了。

  他冷冷一笑:「我跟孟煙還是夫妻!」

  相對他的冷臉,

  沈夫人仍是溫婉柔情,「但是你們分居了不是嗎?沒關係的喬總,我們辭書還年輕,可以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