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然心頭一震。
抬頭看向霍北宵,只見霍北宵眉頭緊皺。
不過也明顯看得出來,霍北宵此時看向她的眸中充斥著的是擔憂和愧疚,而不是憤怒和責備。
她腦子轉了轉。
當即就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捂著臉嗚嗚嗚的哭著點了點頭。
「北宵哥,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可是他……他打我,他快要把我打死了,我如果不反抗,我就活不了了。
我沒想要他死的,嗚嗚嗚……」
姜怡然一邊哭的時候,一邊回憶著上輩子她跟張偉之間的事情,說得自然也是真情實感。
霍北宵回憶著自己的那個夢境。
這就一切都對得上了。
他這些天都覺得姜怡然告訴他的許多事情,都跟他身體的本能反應對不上。
比如,姜怡然說他們倆十分恩愛,是因為楊喬喬不要臉的爬床才拆散了他們。
但實際上,他根本不願意姜怡然跟他有任何親密接觸,反倒是每次看見楊喬喬,他都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很清楚,他就姜怡然只有愧疚,並沒有感情。
此時聽到姜怡然這話,他再跟他的記憶一結合,哪怕有一些缺失,他也能拼湊出一個大概的事實了。
「姜怡然,從我們結婚開始,我們關係就並不和諧,我們也從來沒有恩愛過。
正因為我們關係不好,你才會跟張偉有了聯繫。
我們離婚不是因為楊喬喬,而是因為你跟張偉在一起了對嗎?」
霍北宵看著姜怡然問道。
雖然他完全不記得他為什麼會跟楊喬喬結了婚,還跟楊喬喬有了孩子,但他覺得他對姜怡然的記憶是完整的。
只是因為他做了那個十分真實的夢以後,他把夢裡的一部分跟現實混淆了。
他當時以為他的記憶是到姜怡然在跟他鬧離婚的時候,而剩下的事情都是夢境。
但實際上現實中的事情已經發展到他跟姜怡然離婚後,姜怡然已經把張偉給殺了。
只有姜怡然上刑場那一部分才是夢境。
姜怡然聽到霍北宵這話,心裡慌得不行。
難道霍北宵已經想起來他跟楊喬喬之間的事情了。
這一瞬間,姜怡然腦子在飛快的轉動著。
怎麼辦?
她當初和張偉聯手綁架了霍北宵和楊喬喬的那兩個小雜種,如果霍北宵想起來了,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她要怎麼辦?
要現在跑嗎?
楊喬喬捂著臉,一邊壓抑又痛苦後悔的哭著,一邊已經在觀察著到門口的地形。
霍北宵不是張偉那種喝醉酒的菜雞。
她能從霍北宵的手底下跑掉嗎?
「對不起。」
就在姜怡然覺得她再跑可能連跑的機會都沒有了的時候,突然聽到霍北宵愧疚的聲音響起。
她微微愣了一下,就連哭聲都戛然而止。
「之前我們的婚姻中是我對你的態度有問題,沒有照顧到你的感受,冷落了你,才會讓張偉那樣的爛人鑽了空子。
你會被逼到對張偉下死手,我也有責任,給你換身份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姜怡然聽見霍北宵這番話,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她萬萬沒想到,這件事峰迴路轉,最終對她還是有利的。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霍北宵是把上輩子的事情當成了這輩子的了。
而且因為上輩子霍北宵死了,這輩子他沒死,所以他有了上輩子的記憶之後,他自己的記憶是錯亂的。
她忽然想到她剛跟楊喬喬換親,和秦海洋結婚那會兒,霍北宵也是對她有求必應,看著她的眼神里也滿是愧疚。
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霍北宵就已經有了前世的一些記憶。
只是他的記憶不是像她這樣完整的。
所以他把她後來活得那麼慘歸結到他自己身上,對她充滿了愧疚。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姜怡然高興得一顆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這樣,她想要拿捏霍北宵可就容易了。
她剛哭過後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霍北宵,咬著唇,搖了搖頭,「北宵哥,沒事的,我不怪你。
我知道你是被你爸逼著娶我的,你對我沒感情也是正常的。
之前也是我不懂事,如果我不跟張偉,你也不會……」
姜怡然看向霍北宵的眸子裡也滿滿的都是悔恨和愧疚。
霍北宵看著姜怡然這樣的眼神,心裡也並沒有多少波瀾。
他冷淡的道:「沒事,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給你弄個新身份,以後你要是遇到了合適的人,還可以重新組建家庭,好好生活。」
聽到霍北宵這句話,姜怡然這一次終於壯著膽子,猛地撲過去抱住了他,「北宵哥,你讓我跟別人組建家庭,你不要我了嗎?
是不是因為我跟張偉……所以你嫌棄我髒了?」
姜怡然一邊說著,一邊眼淚已經滾落了下來。
霍北宵被姜怡然箍著腰,只皺了皺眉,心裡說不出的反感和厭惡。
他扯開了姜怡然抱著他的手,一臉冷肅的看著姜怡然說道:「姜怡然,我夢到過你因為殺了張偉被押上刑場槍斃。
我覺得你落到那一步,我有責任,所以我才會幫你。
但我們沒有感情,既然已經離婚了,以後也不用強行捆綁在一起。」
姜怡然剛剛還激動雀躍的心,因為霍北宵這句話,瞬間跌入了谷底。
霍北宵雖然跟楊喬喬提了離婚,卻也沒打算跟她結婚,他不跟她結婚,她怎麼做人人艷羨的富太太?
她眼裡的算計和狠戾一閃而過。
不行,她得想辦法,讓霍北宵娶她。
或者……
她也可以是富豪本人。
如果霍北宵的財產和產業全都成了她的……
霍北宵沒注意到姜怡然眼底閃爍的目光,語氣里不帶什麼感情的說道:「我們明天暫時先不回去,你在酒店等我,我想辦法去給你弄一個新的身份。」
「嗯!」姜怡然乖巧的點頭。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知道,她要是這時候給霍北宵施加壓力,一定要讓霍北宵娶她或者給她什麼別的承諾,只會把霍北宵推遠。
這件事只能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