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人是誰啊?出手也太闊綽了吧!送媳婦兒那麼多金首飾,少說也有幾十克吧!還送了那麼大一個戒指,那戒指上面那顆鑽石可真大!」
「什麼幾十克?我聽珠寶櫃檯上班的莎莎說,人家光是那頂鳳冠就用了差不多兩斤黃金,那套五金少點,也用了一斤黃金。」
「嘖嘖,不得了不得了,敢這麼買東西的,得是大老闆了吧!」
「可不是,聽說就是買下雲縣那邊那個水泥廠的老闆。」
……
有艷羨的,自然也有說酸話的。
「我呸!什麼大老闆,不就是一隻大老鼠?趁著國家企業不景氣,低價買下水泥廠來掙錢,這不是資本主義挖社會主義的牆角是什麼?
這要是擱在十年以前,就算不拉出去槍斃,也得拉到農場去改造!」
「你也知道那是十年以前了,現在都改革開放了,早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時代了!」
……
姜怡然和彭翠英陪著白玉珠剛走進百貨大樓就聽見眾人的議論。
今天是白玉珠提議讓彭翠英陪著一起來省城給姜怡然挑禮物的。
這些天,姜怡然模稜兩可的在白玉珠面前訴了不少苦。
她這次倒是聰明,沒有說是姜家華和彭翠英對她不好,只是說家裡條件有限。
不說姜家華和彭翠英的壞話,不是因為她有多維護彭翠英兩口子,只是因為她知道,在別人眼裡,姜家華和彭翠英好歹養了她二十年,而且對她確實還不錯。
她要是在這時候說彭翠英兩口子的壞話,很容易讓江國志和白玉珠覺得她就是個白眼狼!
所以她不僅不能說彭翠英壞話,還要在白玉珠面前表現得她十分孝順彭翠英兩口子。
「這百貨大樓里是發生了啥新鮮事啊?」
彭翠英本來就愛看這些熱鬧,聽見人議論,趕緊拉著人問了。
那人表情語氣都十分誇張的跟她描述了一遍,有一個大老闆送了媳婦兒多少多少金首飾,還有一顆多大多大的大鑽戒。
彭翠英聽到那人說是水泥廠老闆的時候,心裡就咯噔一下。
她都顧不上陪白玉珠了,趕緊朝珠寶櫃檯那邊擠了過去。
她剛擠進去,就看見姜喬喬迅速的將那些絲絨盒子關上了。
她只看見那些盒子裡一片黃澄澄的顏色,格外誘人,那顆鑽戒更是折射著耀眼的陽光,差點把她眼睛都閃瞎了。
姜喬喬關好盒子,霍北宵立即一隻手把那些盒子全抱了起來,另一隻手牽著姜喬喬道:「媳婦兒,走,咱們再去把家裡的家具定了。」
彭翠英目送著姜喬喬和霍北宵離開的時候,白玉珠和姜怡然也已經趕了過來。
姜怡然自然知道,眾人此時滿眼羨慕嫉妒恨的議論的幸福女人就是姜喬喬。
她原本愉悅的眼底瞬間被陰鷙覆蓋。
又是姜喬喬這個賤人!
上輩子,她跟著霍北宵一無所有,這輩子,姜喬喬跟著霍北宵,卻應有盡有,就連她都能看出來,現在的霍北宵是恨不能把一顆心都掏給姜喬喬那個賤人!
她恨!
可她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彭翠英也正看著那些首飾眼熱。
頓時她只覺得臉她脖子上的珍珠項鍊和金手鐲都不香了。
她現在簡直腸子都要悔青了,要是當初她對姜喬喬那個死丫頭稍微好點,沒跟死丫頭斷絕關係,她跟她說把她這些首飾借來戴一戴,然後再占為己有,死丫頭肯定也不敢說什麼。
誰能知道這丫頭嫁給霍北宵後居然這麼爭氣,把霍北宵拿得死死的。
白玉珠這時候也掃了一眼彭翠英臉上的珍珠項鍊和金手鐲。
她今天叫上彭翠英一起來再給姜怡然挑禮物,一是這些天聽姜怡然說她在小時候在姜家吃過的種種苦,她聽著確實愧疚又心疼,所以想再挑些姜怡然喜歡的禮物,彌補對她的虧欠。
但二也是她想敲打敲打彭翠英。
雖然姜怡然在她面前說,是她想要報答彭翠英的養育之恩,才把珍珠項鍊和金手鐲送給彭翠英的。
但姜怡然說這話時明顯眼神躲閃,她猜測很有可能是彭翠英從姜怡然手裡硬搶的。
就算不是硬搶的,稍微懂事一點的人家,也不會要閨女這些東西。
「然然,正好咱們都走到珠寶櫃檯了,你看看喜歡什麼首飾,乾媽給你買!」
白玉珠豪氣的說完,不等姜喬喬假惺惺的拒絕,她就嚴厲道:「長者賜不敢辭。然然,今天是乾媽送你禮物,你不可以拒絕。」
「當然,乾媽也希望這次送給你禮物,你別再轉手就送給別人了,那樣,乾媽會很不高興的。」
白玉珠說著,眼神還十分明顯的瞟了彭翠英一眼。
彭翠英心裡也是恨得磨牙,『死老太婆,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有什麼好了不起的?我大兒子是大官,二兒子是部隊的大官,拿槍桿子的,親閨女女婿也有的是錢,誰稀罕你這麼一點破珍珠,破金子?』
但這話,她只敢在心裡嘀咕,表面上卻是乾笑著賠著小心。
姜怡然故意在白玉珠眼皮子底下,害怕的看了彭翠英一眼,這才咬著唇說道:「乾媽,然然知道了,然然以後不會了。」
白玉珠趁著姜怡然挑首飾的功夫,已經在跟金店溝通預定,讓金店給姜怡然肚子裡的孩子打一對金鐲子,一個金的長命鎖了。
姜怡然聽到這話,抑制住心裡的激動,趕緊開口幫孩子拒絕。
白玉珠拉著姜怡然的手輕輕拍了拍,「然然,你就別跟媽客氣了,當年是媽……」
白玉珠說著有些真情流露,眼裡有了淚意。
姜怡然對上她的眼睛,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想到那天姜喬喬問她有沒有想過去找她的親生父母,還說說不定她的親生父母也是有錢人。
難道……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腦海里閃現了出來……
她看向白玉珠的眼眸里,多了些貪婪和渴望,「媽您當年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