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鍾時玥的臉色蒼白如紙。
傅承洲的話讓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鍾時玥身上。
她被盯得如芒在背,如果這個時候傅承洲說出是她先踹的江聽晚,那她的臉真的就丟大發了。
傅淮修抬頭看向傅承洲,「小洲,方便給大家看看嗎?」
傅承洲眸色微沉,視線緩緩下移,嘲諷地瞥了一眼鍾時玥,又轉而去看江聽晚。
對面的女人站在傅淮修的身後,微垂著眉眼,嘴角緊緊抿著,看上去有一種隱忍的倔強。
江聽晚不用抬眼都知道傅承洲在看自己,她動了動手腕,想從傅淮修的掌心中掙脫出來。
傅淮修察覺到她的掙扎,回頭看她,「晚晚?」
江聽晚的聲音很輕,「大哥,我的手疼。」
傅淮修漸漸鬆開手,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傅承洲雙手搭在欄杆上,曲起一條腿,完全無視眾人渴望想要吃大瓜的眼神,視線一直停在江聽晚身上。
江聽晚被他盯得頭皮發麻。
「晚晚,到三哥這裡來。」男人漠然開口。
江聽晚抬頭,撞上男人有些戲謔的眼神。
傅淮修生怕傅承洲會因為鍾時玥的事對她為難,有些擔憂:「晚晚......」
江聽晚提步往前走,從別墅側面的小樓梯邁上去,走到傅承洲的身邊。
傅承洲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語調緩慢,「晚晚,三哥是怎麼教導你的?」
他語氣略帶指責,樓下的眾人頓時就明白過來了,紛紛斷定就是江聽晚動的手,還裝模作樣的要去查監控,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江聽晚的手心全是汗,她就像是站在即將要行刑的台子上,被傅承洲這個法官宣判罪行,還要讓她接受眾人的批判。
她側過頭,乾淨清澈的眸中倒映出傅承洲精緻的眉眼,心裡一點一點往下沉。
她微微張了張嘴,嗓子裡卻發乾發不出聲音。
「就是!江聽晚,傅家絕對教不出你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蔣淑慧滿眼惡毒,「你枉費傅老,你各位兄長對你的栽培!」
眾人也開始附和。
「是呀,這就是江小姐的不對了。」
「唉,看來不能做善事,我以後都不敢收養孩子了。」
「聽說她還是個醫生?做出這種事誰還敢找她看病啊?」
他們越說越激憤,恨不得直接衝上去對著江聽晚的臉吐口水。
方明玉眼看場面收不住,盯著江聽晚咬牙切齒地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給鍾小姐道歉!」
鍾時玥也怕鬧大了真把監控放出來,從地上艱難爬起來去拉方明玉的手,「算了方姨,我想晚晚姐也不是故意的。」
方明玉的怒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拿過手邊的一個杯子就往樓上摔,「要反了你!」
她看著清瘦,力氣卻不小,酒杯往樓上飛過來,江聽晚還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明明看到杯子已經往自己飛來,腳步卻像被定住似的挪不開。
千鈞一髮之際,她感覺身子被抱緊了。
杯子砸在牆上,碎了一地。
傅承洲一手蒙著她的腦袋,一手攬著她的背,將她整個人都罩在自己的懷中。
江聽晚瞪大眼睛,鼻間都是他身上好聞的清冷味道。
她聽到男人的聲音帶了怒意,「謝炤!」
早就等在樓下的謝炤收到消息,按下耳邊的藍牙耳機低聲說了幾句。
不到片刻,數十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跑進來,有人的肩上扛了投影儀。
鍾時玥看清之後,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盡數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