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是個體力活,江聽晚常年在醫院裡坐班很少運動,到了半山腰就有些吃不消。
戴麗夫人年近五十,體力卻比她還要好。
往前爬了一段距離,說話沒聽到江聽晚的回應,她回頭一看,沒忍住笑出聲。
江聽晚抱著柵欄邊生長過來的一棵枝丫,整個人趴在上面,大有一種不如就在這睡一覺的架勢。
戴麗夫人挽起袖子,走下來拍拍她的身體,「還好嗎?」
江聽晚擺擺手,有氣無力地說:「給我一分鐘就好。」
戴麗夫人面帶笑意地看著她。
江聽晚從她的眼中看到了眸中情緒。
她猛地直起身子。
她想到了戴麗夫人早早過世的女兒。
如果對方身體健康,也一定會陪伴自己的母親做各種運動吧?
會不會正是因為如此,戴麗夫人才那麼有耐心的等著她,而不是催促。
她一定也在擔心她的身體。
江聽晚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我休息好了。」
「真的沒事嗎?」戴麗夫人問。
「小小楓山,拿下!」
江聽晚抓住背包帶子,像打雞血似的往前沖。
戴麗夫人被她突如其來的鬥志逗笑了,正準備跟上,不經意地回頭一看,笑容凝在了嘴角。
後面跟著的幾個男人各個身形魁梧,卻走得很慢,見她停下來看他們,就裝作如無其事地眺望遠處。
戴麗夫人留了個心眼。
傅氏集團總部。
傅承洲半倚在椅子上,手裡端著一杯咖啡,目光幽冷地盯著眼前的大屏幕。
屏幕上是鍾氏的股價波動圖。
早上九點整,傅氏在鍾氏的所有投資全部撤離,短短兩個小時,鍾氏股價低到令人驚心。
謝炤站在傅承洲身後,同樣面色冷峻。
自家總裁這是完全不給鍾家留後路了。
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謝炤拿過來遞給傅承洲,「傅總,老爺子來電。」
傅承洲放下咖啡杯,接聽電話,「爺爺。」
傅老爺子在那邊大聲說:「臭小子,你怎麼回事?」
傅承洲的食指漫不經心地在桌面上輕叩,「還請爺爺明示。」
「你不打算管鍾家了?」
「管了這麼些年,管夠了。」傅承洲口吻陰冷,「養條狗都能養忠誠,咬主人的狗,沒必要留著。」
傅老爺子那邊頓了兩秒,用一種極其八卦的語氣問:「是因為晚晚吧?我聽說那鍾家小姐可鬧出不小的動靜。」
傅承洲敲桌子的動作停住,嘴角緩緩勾起,「可惜她不會像爺爺一樣看得清。」
「她要是看得清,她就不會和你提離婚了。」傅老爺子嘆了一口氣,「我一直沒跟你說起這件事,就是想讓你抓緊機會留住晚晚。」
傅承洲低笑,「她走不了。」
傅老爺子朗聲大笑,他就喜歡孫子這種狂妄的性子,一旦認定的人,即便是綁,也要綁在自己身邊。
和他那個爹一樣,雖然痴情,但比他爹要有手段。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傅老爺子掛了電話。
傅承洲把玩手機,翻出江聽晚的號碼,想問問她是不是在半山腰哀聲連天。
算了,還是不去打擊她的自尊心。
鍾氏的股價已經低到極點。
傅承洲重新把目光移到屏幕上,眼神愈發幽深。
楓山。
江聽晚靠在一塊大石頭上面喝水,她看了眼時間。
已經是下午三點多,距離山頂還有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程。
戴麗夫人毫無半分倦怠的樣子,正拿著手機四處拍照。
表面看上去在拍風景,實則她打開的是錄像模式。
她的鏡頭若有若無地往後面掃過去,將那幾個一直沒有超到她們前面的男人錄進手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