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救護車的時間裡,江聽晚一直在拍打窗戶,試圖發出聲音讓沈寧甦醒。
傅承洲面色微沉,看了一眼車內的沈寧。
他也發現她的臉色白得很誇張。
他轉而看江聽晚,擔心她的手拍的時間久了發疼,上前將她拉到一邊,「救護車很快就來,現在叫也沒意義。」
江聽晚眉頭緊擰,突然看到沈寧似乎動了動。
「阿寧?」
沈寧緩緩抬起頭,有些迷茫地直視前方幾秒鐘,才側過頭。
她摸了摸額頭,溫度很高。
她輕輕笑了一聲,居然發燒暈過去了。
她降下車窗,外面的冷風灌進去,讓她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
江聽晚直接伸手進去撫摸她的頸側,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
「阿寧,跟我去醫院吧。」
沈寧卻是搖搖頭,「我沒事的,不用去醫院......」
音落瞬間,她感覺人中的位置濕漉漉的。
江聽晚睜大眼睛,「阿寧,你流鼻血了!」
沈寧抬手抹了一下,指間鮮紅的血跡讓她有須臾的愣神。
江聽晚從她的眼中捕捉到一片平靜,似乎這種事對她來說已經習以為常。
「天氣乾燥,流點鼻血很正常。」沈寧扯出紙張擦了擦,眼睛微微彎起,「晚晚,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不行!」江聽晚有不好的預感。
暴瘦,高燒加上流鼻血,她有了猜測,但不是很確定。
沈寧幫過她,這個時候她不能熟視無睹。
救護車已經抵達,其中一名醫生跑過來,看見車裡的沈寧,驚訝道:「沈小姐,您這周怎麼沒來做化療?」
化療?
江聽晚心中猛地沉下去。
沈寧輕笑一聲,似是不打算隱瞞了,「我最近太忙了,所以才沒去。」
她打開車門,「既然人都來這了,我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我跟你回去。」
說罷,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江聽晚,眸中有祈求的意味。
江聽晚了悟,想跟著救護車一起去,卻被傅承洲拉住。
沈寧上了救護車。
江聽晚望著救護車駛遠,沉聲說道:「她一定不想讓霍司澤知道。」
傅承洲神色淡漠,「她跟了霍司澤那麼多年,兩人也算好聚好散,沒必要告訴霍司澤。」
他的話讓江聽晚心口堵得慌。
昔日同床共枕的人,如今生了重病,霍司澤真的不聞不問嗎?
但她不能直接告訴霍司澤,方才沈寧祈求的眼神,正是這個意思。
江聽晚沉吟片刻,伸手扯了扯傅承洲的大衣,「可以幫我調一下沈寧的病歷嗎?」
傅承洲挑眉,「你想幫她?」
「不好說。」江聽晚搖搖頭,「如果能救,那我一定想辦法,但如果她的病情......」
她勉強笑了一下,「不管怎麼說,先看看情況吧。」
夜裡寒風烈烈,傅承洲牽住她的手往賓利走,「我讓謝炤去查,先回去。」
......
醫院。
鍾時玥躺在床上發呆,眼神空洞無比。
蔣淑慧守在她身邊,只不住的嘆氣。
她知道經過今晚的事,鍾時玥和傅承洲算是徹底沒戲了。
她心疼女兒,卻也恨傅承洲的狠絕。
鍾家如今還仰仗著傅家,接下來鍾家會發生什麼事,她想都不敢想。
「玥玥,媽媽去給你買點吃的。」
蔣淑慧抹掉眼角的眼淚,拉開病房門走出去。
鍾時玥從始至終就像一個木頭人,除了微微眨動的眼睛,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蔣淑慧離開沒多久,病房門又開了。
鍾時玥以為是醫生,眼珠都沒轉動一下。
一個黑色的身影走到她的床邊,伸手輕撫她的臉,「玥玥。」
鍾時玥緩緩回神,看見了葉召恆的臉。
葉召恆嘴角勾著一抹陰森的弧度,「嘖嘖,這才多久沒見,怎麼就變得這麼狼狽了?」
鍾時玥原本沉寂的瞳孔,漸漸有了光,卻是閃著寒芒。
她握住葉召恆的手,沙啞著聲音說:「我要江聽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