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洲妥協了,但不代表他不把人帶走。
他眼皮輕掀,看向傅淮修,挑釁意味十足,「走吧,別辜負江聽晚的付出。」
他的這句話仿佛也在說給自己聽。
傅淮修這個時候也不敢再堅持,槍還在江聽晚的手上,他不能讓矛盾繼續下去。
「晚晚......」
江聽晚背對他挺直脊背,「大哥,我沒事的。」
傅淮修的雙手握緊,只能不甘心地離開。
勞斯萊斯駛出去,江聽晚才緩緩放下槍,努力強撐的身子失去了所有力氣。
她隨手把槍還給謝炤,轉身往傅承洲的賓利走。
然而步子剛邁出去,身上的外套突然被一把扯掉。
她驚呼一聲,下意識抬手擋住胸口。
江聽晚的病號服被鍾時玥扯掉了不少扣子,胸口的大片皮膚都是裸露的。
在外套掉下去的一瞬,一件更溫暖的大衣裹住了她,隨之被抱起。
傅承洲掃了一眼她的腳,圓潤的腳趾凍得發紅。
他下顎線緊繃,死女人還真是有辦法讓他的情緒迅速迴轉。
剛才還把他氣得半死,現在看到她這副慘樣,頃刻間消失了不少。
江聽晚伸手指著地上,「衣服!」
傅承洲咬牙,「傅淮修的衣服有我的貴嗎?不識好歹!」
江聽晚固執地要下去撿起來。
傅承洲忍不住低吼,「謝炤,撿走,洗乾淨,還給大少爺!」
謝炤嘴角抽了一下,自家總裁剛才舉槍的時候明明挺硬氣的......
江聽晚被抱回賓利上,門剛關好,她就往旁邊縮,拒絕和傅承洲有肢體觸碰。
木樨香的味道包裹住她,非但沒有讓她平靜,反而如坐針氈。
同樣的香味,短短几天就變了意味。
傅承洲的目光落到江聽晚蜷縮在一起的腳上,又想到剛才這死女人為了傅淮修的安危,在地板上站了那麼久,怒火再次竄上來。
偏偏江聽晚直接無視,只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
儘管人在他的身邊,心思卻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地方。
賓利剛好路過一個商場,傅承洲收回目光,沉聲道:「停車。」
謝炤把車停在路邊。
傅承洲什麼都沒說,打開車門下車,謝炤迅速跟上去。
車廂內的逼仄感隨著車門被關上的一瞬消失殆盡。
江聽晚的肩膀往下垮,從駕駛位的後視鏡里看見面色蒼白的自己。
她抬手揉了揉臉,思緒像一團冗雜的毛線。
傅承洲很快就回來了,江聽晚仍然沒看他。
一隻大手突然握住她的腳踝,一隻棉鞋套在了她的右腳上。
她不禁往後縮,卻被傅承洲按住。
傅承洲為她穿好棉鞋,一言不發地退回去,單手撐著下頜看外面。
江聽晚視線往下移,棉鞋上繡著兩隻黃色小鴨子。
她動了動腳,涼颼颼開口:「謝謝。」
傅承洲冷哼,並不領情。
江聽晚也懶得和他繼續說。
賓利停在觀雲別墅院子裡,她率先下車,頭也不回地往裡走。
傅承洲卻沒下去,看著江聽晚進了屋子裡,眼神驟然冷了幾分。
謝炤把車子熄了火,從副駕駛的座位上拿過筆記本電腦打開,「傅總,有關黎念跳樓的事,公關部的公告已經擬定完畢。」
傅承洲嗓音沉戾,「念。」
謝炤念了一遍,回頭小心覷著男人的臉色。
傅承洲好看的桃花眼寒意更甚,「通知公關部經理,讓他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