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晚儘管努力避免右手碰到水,洗完的時候紗布還是濕了一些。
她擦乾身體,披上浴袍走出去打算給自己換藥。
門剛拉開,差點撞上門口的男人。
傅承洲上下打量她,涼颼颼開口:「知道你昨晚有多折騰人嗎?」
這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話。
江聽晚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問:「我做什麼了?」
傅承洲抬手在她的額頭上戳了一下,「自己想。」
江聽晚想不起來,又擔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得罪人的事,追著傅承洲問了半天。
男人被她問煩了,陡然停住腳步。
江聽晚撞在他的後背上,鼻子被撞得發疼。
傅承洲轉身,看見她眼淚汪汪的可憐樣,想挖苦的話堵在了喉間。
「不是想回去上班?」他沉聲說道,「提醒你一下,現在是七點半,你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江聽晚吸吸鼻子,「你怎麼知道我回仁安了?」
話音剛落,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滯了一瞬。
江聽晚想起了傅承洲辦公室床邊帶著口紅印的玻璃杯。
霍司澤在魏家莊園拍下的視頻畫面也從傅承洲的腦海中鑽出來。
二人不約而同地同時別過臉去,臉上都有幾分冰冷。
江聽晚去吹頭髮,傅承洲頭也不回地拉開門走出去。
收拾完準備下樓之際,江聽晚瞥到茶几上擺著一張紙。
她狐疑地拿起來,看見上面的幾行字以及落款處的簽名,臉色紅得近乎滴血。
她知道一定是昨晚做的離譜事。
難怪傅承洲會那樣說。
讓她更震驚的是,死男人竟然真的簽了名,明顯就是陪著她一起胡鬧。
江聽晚心情複雜,原本想撕掉,心裡莫名的有些不舍,最後只是把紙收起來放進了抽屜里。
下樓之後,客廳里已經沒有男人的身影。
看來今天是蹭不了車了,她匆匆換了鞋後打算去打車。
黑色賓利在路上行駛,后座矜貴的男人靠在椅背上,語氣冷冽地問:「事情辦好了嗎?」
謝炤把方向盤打了個轉,「辦好了。」
他從後視鏡里覷了一眼,「傅總,這樣不會得罪魏家老爺子嗎?」
「得罪?」傅承洲不屑地笑了一聲,「他應該知道我讓魏知涵的工作室關門,已經是最輕的後果,他要是來要個說法,就是自討沒趣。」
車內陷入寧靜,傅承洲閉上眼睛,謝炤也不再問。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江聽晚站在路口等車。
觀雲別墅是傅承洲的私人住宅,計程車根本不跑這片,她只能在手機上預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車子的影子都沒看見。
江聽晚沒吃早飯,渾身沒什麼精神,站了一會兒就覺得累,只得蹲下去繼續等。
車子沒等來,卻接到了任炔的電話。
「餵?」
任炔聽到她有氣無力的電話,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聲音不禁帶了幾分擔憂,「你在哪?」
江聽晚聽出他語氣里的焦急,有片刻的愣神,「怎麼了?我還活著呢。」
任炔「嘖」了一聲,「沒跟你開玩笑,昨天你被傅承洲帶走,我一直忍到天亮才聯繫你。」
他繼而又問:「在哪?我來接你。」
江聽晚抬手看腕錶,再等下去鐵定得遲到。
無奈之下,她只得報了自己的位置。
任炔一聽,就有些不爽。
觀雲別墅那個地方竟然是傅承洲的地盤,他之前想過要買下,結果被人捷足先登了。
得知自己喜歡的女人和死對頭住在一棟房子裡,任炔就想不顧忌自身的職業罵髒話。
但一想到江聽晚是無辜的,他也就在心裡罵了傅承洲幾句。
邁凱倫十幾分鐘過後停在江聽晚面前,車裡桀驁不羈的男人按下車窗,「上車。」